但眼下比筹集资金和联系医生更难的,就是我应该怎么去看苏向阳。
今天苏静白已经来找过我,就必定已经知道苏向阳在我这里,只是没办法要走而已。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她肯定会越发密集的跟踪我,追查我的行踪,以此获得苏向阳的消息。
为了不让苏静白顺藤摸瓜找到苏向阳,我必须要掩藏自己的行踪。
可是怎么行踪,这是一个问题。
“这个不是很简单吗,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可以说我去做婚前检查啊。”甘露提议道。
我则是朝着她翻了个白眼,“那你也不能一直做婚前检查吧,难道你有病?”
甘露气得推了我一把,“你才有病呢,我好心好意帮你出主意,你还咒我,沈安,你还是不是我的好闺蜜了啊?”
“我说的是实话啊,”我很是无辜的摊手,“要是苏静白看见你天天都去医院,不怀疑才怪。”
“那就更加简单了,”甘露打了响指。
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好主意呢,就询问道,“你想说什么?”
甘露说,“不光我要做婚前检查,老刘也要做啊,这样不就有更多机会了吗?”
我……
好吧,事实证明,相信甘露的话,真的是一个错误。
纠结了一大通之后,我总算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比较冒险,但是有句话不是说了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没错,我打算把苏向阳转到霍爸现在住院的地方。
而且就安排在霍爸的上面一层,这样即便苏静白每天都要去医院看望霍爸,也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就在上面。
至于我们去探望,只需要打着看霍爸的幌子,和苏静白错开时间,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听完了我的计划,甘露虽然觉得有点冒险,但也表示是可行的。
“但是有一点,如果去了霍爸的医院,就不能再大张旗鼓的找保安守在电梯口了,这样反而会引人耳目。”甘露提醒道。
我点头,“我知道的。”
在心里敲定这个主意之后,我就迅速的开始筹备。
在当天晚上,我就把苏向阳给转移到了霍爸的医院去。
看着他躺在床上,任由护士摆弄的样子,说实在的,我心里的确很不是个滋味。
可眼下我除了安慰的话,真的什么都想不出来。
我按住苏向阳的肩膀,告诉他,“楼下就是霍爸,他和你一起在努力,知道吗?”
“他不是在疗养院吗?”苏向阳很是吃惊。
我苦笑了一声,“原本是在疗养院的,可是他的眼睛突然不太好,说是有旧伤,后来说要做手术的,结果手术前一晚上,突发心脏病,就住院了。”
“现在没事了吧?”苏向阳又问。
我点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等恢复好了之后,就可以继续手术。”
不过,说起手术这件事情,我倒是想问问苏向阳的意见。
结果苏向阳和我们想的一样,都是赞成去做手术。
“哪怕是赌一把也是好的,现在这样下去,结果不还是会瞎吗,到时候再来后悔,就来不及了。”他说道。
我就很疑惑,“那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不想让他做手术吗?”
“不知道。”苏向阳摇头。
“她说,她是怕手术有风险之类的。”我回答。
听闻我这话,苏向阳脸上顿时带着诧异。
“我妈说的?”
我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又重复了一遍,确定自己的确是这个意思。
苏向阳苍白的脸上,墨眉拧成了一个点,“这不是她,你一定是听错了。”
“不可能,当时我和阮棠都在,难道我和阮棠都同时听错了吗,对了还有霍爸呢,霍爸也听到了啊。”
这下子,苏向阳就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当中。
他思考了好半天,这才道,“你可能不知道,霍爸早些年的心脏血管搭桥手术,就是我妈让他去做的,当时医生说的话,和现在一样。”
什么?!
我被深深的震惊了。
也就是说,早些年鼓励霍爸尝试,并且尝试也成功了的苏静白,现在却开始变得胆怯退缩了。
这简直是不符合常理啊。
而更不符合常理的还在后头。
苏向阳还告诉我,说霍爸的眼疾不是早就查出来了吗,为什么现在才知道。
早在半年之前,霍爸的检查报告里面,就写了一点的。
当时他在苏静白那里看过这份报告,还想让苏静白带着霍爸去再做检查呢。
后来苏静白说会安排,他就没再过问了。
没想到拖到现在,居然已经这么严重了。
我注意到,苏向阳在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十分真挚,并不是像是在说谎。
也就是说,这个里头,真正在说谎的人,是苏静白?
她隐瞒了霍爸的眼疾,还坚决不让霍爸医治,甚至有可能霍爸突发心脏病都是她弄出来的。
所有的想法都爬上了脑海,让我的背脊不断地就开始发寒。
如果……
如果我设想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陪在霍爸旁边的那个苏静白,岂不是个笑起来很和善,实则很恐怖的蛇蝎妇人?!
大概我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吃惊,苏向阳便好奇询问我,“你怎么了,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让表情恢复正常,又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来。
“没事,我只是想起霍爸今天好像有什么报告需要交资料,你等我一下啊,我先下去,一会儿再来陪你。”
苏向阳点头,“你帮我看看他,但是不要说我现在的情况。”
他怕霍爸知道了会难过。
我点头,“你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等你好起来了,你亲自去他面前说。”
这句等你好起来,我想,会成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面,我对苏向阳要说的话。
而安慰完苏向阳之后,我则开始往楼下走。
也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巧合,我和苏静白,居然同一时间抵达了霍爸的病房。
她看见我很着急的样子,顿时投来疑惑的目光,“你干什么了,这么气喘吁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