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顾卿音无奈的捏了捏钟书谨的鼻子,嗔道:“真是拿你没办法,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伤到的?”
钟书谨这才愉悦地扬起了笑, “没有!”
“下次别再瞎找子言动手了,她虽不是江湖中人, 但她那一身功夫可不比你弱, 会被你伤着, 不过是她让着你而已!知道了没有!”
钟书谨仔细想了想,觉得那毕竟也是卿卿的好友,太欺负她,卿卿定是不高兴的。
“知道了。”她搬着那张小凳子,乖巧的坐在了顾卿音的身边, 认真的保证道:“就切磋这么一次就够了,下次真的不会再打她了。”
许是没料到钟书谨会这么迁就自己,顾卿音实在是有些惊讶。但人家都这么认错了,她也不好再念叨些什么了,毕竟这事情的起因,很有可能是因为当时在轿中自己没有说清楚,所以才导致了钟书谨的误会。
她也没料到,这次钟书谨脾气会有这么大,她前脚刚走,后脚居然就对林子言动起手了?
所以,这真的是吃味了才这样么?
于是,趁现在清闲,她便对着钟书谨说起了林子言的事情,免得日后钟书谨又有什么误会。
“那位五姨娘,是数年之前林总兵从战场上救回来的,当时子言也在,因为同是女子,所以那一路上,都是子言在照顾她,两人朝夕相对,一路同吃同住。回城之后,因她生得美貌,在这城中又无依无靠,林总兵便将其纳为了五姨娘,给她一个庇护。而她,便变成了林总兵的宠妾。”顾卿音顿了顿,偏头仔细观察着钟书谨的神色,继续道:“若只是这样,那倒也算是一桩美事。可惜,那一路之上,子言已经对那位五姨娘情根深种了。就算她成了她父亲的妾,就算这样的感情会让人痛楚不堪,子言还是没能放弃这样的一段情。方才你也看到子言对那位五姨娘的关切了吧?与你打斗之后还会带伤来此,不过是因为想趁此机会见她一面而已。爱而不得,子言也是个可怜人了,我与她,不过是知己好友罢了。所以,下次别再这么欺负子言了。”
当年,与林子言相识,看出了她与五姨娘之间的感情后,顾卿音才开始与林子言交心的。因她们同病相怜,所以她们二人才会成为了知己好友。毕竟,有些时候,这难以言说的感情,若是寻不到一个倾诉之人,堆积在心中,只会成为郁结。
有时候,有些事情,倾诉出来,心中就不会再那么难过了。
“可是……”听了顾卿音的这番话,钟书谨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她们,都是女子啊!”
“是啊,她们都是女子啊。”时隔了这么久,顾卿音终于敢问钟书谨一句:“你觉得,都是女子,就不行了吗?你觉得,女子之间,就不能有情吗?”
钟书谨的眉头越皱越深了,眉宇之间含着浓浓的疑惑与不解。
她不答话,顾卿音便继续追问着。
“那你觉得,你我之间,又算是什么?”
这下,钟书谨是真的有些慌了。
有些感情,她不愿去细想,也不敢去细想。
“我…我……”钟书谨不知不觉就抠起了自己的食指,借此强压着心中那一份紧张,慌乱地答了句:“我们之间,不是姐妹情么。”
“姐妹情么?”
顾卿音自嘲的笑了笑。
说不痛心,那定是假的。
她掩下眼中的痛楚与失望,不再去看钟书谨,回头对着药炉子冷声道了句:“你见过哪对姐妹会像我们一样,互相亲吻,会像我们一样,行那夫妻之事?”
看着顾卿音这个样子,钟书谨也有些难过了。
“我……对不起……当初我失忆了…不懂事……”
钟书谨还未说完,便已被顾卿音打断了。
“当初失忆了,昨夜,你也失忆了么?”
想起昨夜之事,钟书谨的脸上瞬间就染上了两片红霞,她低声糯糯说了句:“那只是还你的诊金而已……本教主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听到这样的回答,顾卿音实在是有些无力。
她原以为钟书谨这两日来的种种迹象已然表明了她对自己也是有情的,可如今得到钟书谨这样的回答,确实是打击到她了。
好好的氛围,又冷下来了。
这下,钟书谨也不敢主动认错了,只缩在那小小的板凳上,下巴撑在膝盖上,偷偷的瞥了几眼顾卿音。
而顾卿音,却是冷着脸继续关注着药炉之中的情况。
可能是方才钟书谨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如今的顾卿音倒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再次准备给面前的药炉添些水的时候,心不在焉的顾卿音竟恍惚的忘记了用那浸湿的白巾抵着那盖子,直接就徒手去抓了。
“嘶。”
手指上火辣辣的痛,已然传到了心尖处,连带着方才的那些痛楚,一同侵袭着她。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了。
“卿卿!”
一旁一直偷偷看顾卿音的钟大教主见状,立马就上前抓起了顾卿音手,心疼地将那发红的手指含入自己的口中,细细吸吮着。
将那发红的三只手指都细细吸吮过后,她才放开了顾卿音的手,拧着眉头对着那手指吹了几口气,念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还疼不疼?”
顾卿音的鼻子有些发酸了。
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这下,钟书谨倒是更心疼了,又把顾卿音的手指含入口中吮了吮,细细舔舐着那红痕。
都说这样的方法能止疼,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指尖被这样的紧致包含着的感觉,不禁令顾卿音有些恍惚。
这样的感觉,让她又想起了昨夜的那一场欢愉。
当时,钟书谨也是这样,用另一张嘴紧紧地包裹着她的指尖。
可一想到面前这人这穿上衣衫就不认人的态度,顾卿音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指,冷声道了一句:“没事了。”
手心空空的,口中空空的,连带着钟书谨的心中也空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