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欢呼持续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散去,最后我看到水灵慢慢朝我这边走过来,然后打开房门走进房间。
这里还真就是她的房间,可惜她并看不到我,只是坐在桌子前梳起头,口中不时发出一声轻笑,我听到她不停的轻声念叨老爷子的名字。
原来她那时也是个思春的少女,但我怎么也笑不出来,这种情形太诡异了,几十年前的人竟然出现在我面前。
水灵洗漱完毕后躺上牙床休息,但不久,便有几个流里流气的人闯了进来,脸上挂着淫猥的笑容,快速的将她控制起来,这时我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惊慌失措和绝望。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跟我在何涛的笔记中看到的一样,他们将水灵绑到村子边上的一片树林里,在正要施暴的时候老爷子和何涛冲了过去,每个人手中拎着一把盒子炮,将水灵解救了下来。
老爷子一路将水灵抱回了房间,只是与何涛描写的不同的是,水灵的脸上一直挂着狡黠的笑容,一进了房间便活蹦乱跳了。原来她是装的,只是想让老爷子送她回来而已。
接下来的事情我这个做晚辈的就不好意思再看了,我走出房间,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突然想起那几个莫名死去的人,心中升起一股好奇,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我悄悄走进其中一人的房间,那人已经睡着了,就这样嘴里还不时的骂着老爷子二人坏了他们的好事。
大约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房门突然被轻轻打开了,但我见到的却是一副让我惊骇欲绝的画面。
我看到有两个圆滚滚的东西从外面飞了进来,那东西可不是什么奇怪的动物,而是两个人的脑袋。两只耳朵像翅膀一样扇动着,牙齿变得又尖又长,除了这些,其它的部位没有任何的变化。
两颗会飞的人脑袋在空中耳语了一阵,然后猛然扑到躺着的那人的头上,一人堵住了他的嘴巴,而另一人则迅速的咬断了他的喉咙和血管,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一个大活人便这样死了。
我仓惶的跑出房间,那幅景象实在太骇人听闻了,人的脑袋竟然还能飞?要不是亲眼看到我实在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这时我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古书上提到过,在古代秦岭的南部,生存着一个飞头族,他们部落的男子在夜间的时候脑袋就会从身体上脱离下来,用耳朵做翅膀,在野外嬉戏。而他们的妻子就在家里守护着丈夫的身体,等天快亮的时候,那些脑袋就会重新的飞回来。
难道这个村子里生活的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飞头族吗?
我感到有些匪夷所思,急忙跑到一家人家去看了一下。果然,那主人的无头身体正躺在床上,胸口还在起伏着,他的妻子就静静的坐在一边守候着。
我又跑到外面,惊骇的看到天空上不时地飞过一颗颗圆滚滚的脑袋,看得我眼花缭乱,也冷汗直流。
怪不得水灵说即使人在百里之外,她的族人也可以快速的取人性命,有这样的能力,别说是一百里了,就算是两百里也打不住啊!真他娘的太恐怖了。
不过他们貌似也有一个很大的弱点,在脑袋离开身体的时候,身体却是无法行动的,遇到危险也没有自我防御的本能,不然当年也就不会被刀疤赵他们挟持了。
此时,画面又突然一变,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不见了,而我又发现自己静静的躺在黑暗中,眼前又出现那个黑色的影子,缓缓地悠悠的朝着我走过来。
这一次他离我更近了一些,我也看得更清晰了一点,隐约间,我看到他的嘴角正挂着一丝诡异的笑,但除了那一丝笑容,他的面目五官我仍然看不到。
画面持续不久,我再次醒过来,发现正浑身是汗的躺在床上,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丝月光从窗户的缝隙处倾泻进来。
“原来是一场梦。”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但那种真实的感觉却还没有完全散去,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我不敢肯定。
尤其是那个黑影,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比上次更进一步,在黑暗和恐惧中等待的那种诡异氛围,现在想想还有点不寒而栗。
我坐起来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索性我也不再继续睡下去,便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万籁俱寂,这里的温度足有十几度,跟外界相差的非常大,所以这山坳内一直都是绿意葱葱,好像春天从来都没有远去一样。
第十三章 她叫水月
接下来的一段路我便按照何涛笔记中描述的地形前进,在日夜兼程下,终于在两天后的早上赶到了那片沼泽。
这是一处很奇特的地方,四周一片开阔,但却温暖如春,也听不到一点风声。前面的沼泽地被一片浓雾笼罩,其中还夹杂着丝丝淡红的颜色,并有一股尸体的腐臭味道飘过来。
因为在中午的时候这里的雾瘴才会散去,我只能在原地等待,可刚准备弄点吃的,不远处却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不用想,既然到了这里,那来人一定是冲着里面的神湖来的。我感到有些头大,这已经是第三批了,还不算上我自己,好像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地方,难道这里已经成了菜市场谁都可以过来溜达一圈了吗?
想想我不由冷笑了一声,人多就能起得了决定的作用?如果那么容易的话,那这事情几十年前就应该解决了。
我躲在旁边的树丛中,很快便看到一行七八人来到了沼泽前,都是陌生的面孔,每个人的背上都有一个大背包,里面鼓鼓的,显然都带了不少的工具和家伙。
让我惊异的是,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脸上罩着黑布巾,不正是在河南太极墓中救过我的那个女孩吗?
我有些惊愕,她怎么也来这里了?这次也没有看到斗鸡眼,他又去哪里了?
这些人很显然非常了解这里的情况,都停在原地休息起来,而那个黑衣女子却缓缓朝我藏身的地方走过来。
我心中一跳。她想干嘛?难道是想过来解手吗?要是那样就完蛋了,她肯定会发现我的。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只是在我藏身之处前的两米的地方站住了,瞄了瞄我这边,突然开口说道:“藏紧一点,那边有个人很扎手,要是被发现了,少不了一顿苦头吃。”
我被这话吓了一大跳,很明显,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她竟然发现了我。不过让我很不解的是,她为什么要帮我?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不过女子并没有跟我解释,说完后便转身就走,只是在临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我叫水月,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它是上天注定要陪你一生的人。”
我懵了,完全呆在了原地,还有比这更直接的表白吗?天啊,我一个近三十岁的老男人什么时候成了抢手货了?难道说,男人越老魅力就越大?可怎么也大不到让一个刚见过两次面的女孩说出这样的话吧?
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我想女人想疯了!我心中这样安慰自己。要么就是她说的是反话,这一定是阴谋,一个天大的阴谋。不过,这个女孩长得怎么样?性格怎么样?年龄有多大?家庭怎么样?还是不是个完整的?好歹我王佛也算是个小老板,达不到要求我可不要。
我的脑袋被这样那样的念头充满了,最后我发现,我就是个自作多情的蠢蛋,人家那句话可以有一万种解释,比如朋友,比如敌人,比如合作伙伴等,我为什么一定要往那方面想呢?
想到这里,我心中也平静了一些,苦笑了一声,悄悄抬头朝那边观察过去。
女孩说那边有个很扎手的人,我很快便发现是谁,那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子,长发遮眼,满脸的冷峻,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静静的坐在人群外围,手中拿着一把精钢唐刀,用身上的衣服不停的擦来擦去,那股肃杀的气息,让人感觉一阵的不舒服。
这群家伙究竟是属于哪方势力的人?看他们的样子像是行里的人,又不像是行里的人,尤其是那个唐刀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冷血杀手一般,有很强的压迫感。
就跟水月说的一样,像这种随时随地都能保持足够警惕与威胁的人,其感觉都是非常敏锐的,有时候你只要看一眼,他们便能感觉到。所以我趴在灌木丛中一动也不敢动,但身上还是慢慢的出了一层汗。
更糟的是,不知何时,我面前突然出现一条色彩斑斓的花蛇,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毒性猛烈的蝮蛇,它好像对人的气味特别的敏感,仰起脑袋,在我脸前不到一尺的地方盯着我,时不时的摆动一下。
我想起泰国人斗蛇的时候,在蛇的眼前有一个范围内是它的盲点,只要不脱离那个方位,蛇就不敢贸然的发动攻击。
我将脑袋跟着蛇的脑袋一起轻微的摆动,果然,那毒蛇只是疑惑的看着我,却没有发动攻击,而且不时的扭头,有种想要爬走的样子。
就在这时,我耳边听到呼啸一声轻响,那蛇被整个的钉在了地上,我一看,是一把精致的三棱军刺,将整个蛇脑袋都给穿透了,在地上不停的扭动着身体。
同时,不远处传来水月的喊话声:“好了,雾瘴开始散去了,大家准备一下,我们要抓紧时间过去。记住了,这里面的毒蛇毒虫很多,它们很懂得迷惑人,千万别以为它们一副无害的样子就不咬人了,越是到了那个时候,就越是它们要发动攻击的时候,在沼泽地里要是中毒了的话,下场只有一条。总之,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我这边听得冷汗直流,我自然能听出,水月后面那段话是对我说的,想想刚才的情形,幸亏了她那一军刺,不然的话我现在可能已经被咬了。
一行八人已经走进了沼泽,等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后我才站起身,从地上将水月的军刺捡了起来,也赶紧追了过去,现在时间有限,在这里可不能耽搁一分。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片沼泽是呈扇形分布的,只不过几百米的宽度,我却用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才穿过去。中间我遇到一些尸体,有动物的还有人类的,一路上的毒虫都被清理光了,所以我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沼泽地里面的景色却让我眼前一亮,这是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奇妙所在,绿意葱葱,花草遍地,若抛开周围所隐藏的危险,这绝对是一处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等来到山洞前,正好是第二天的晚上了,我估计着所有人都应该已经进去了,陈瞎子是故地重游,阿雪他们跟着他也不会走错,倒是水月他们,他们该怎样找到入口呢?
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非常神秘,比阿雪犹有过之,或许她有什么别的手段也说不定。
一钻进石洞,便是一股阴冷的感觉传来,黑暗中冷幽幽的,跟何涛笔记中描述的决然不同,难道他写错了?还是这里面出了什么变故?
越往里走,小溪就变得越来越深,水也开始浑浊起来,并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不停的钻进我的鼻孔。
我渐渐感到有些不对劲,这里好像起了很大的变化,看样子从很久以前就开始,难道是当年这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只是何涛那时候已经离开了这里,他没有提到我也不得而知。
刚走了不到百米,水已经到了大腿根部了,这时我突然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从触感上,觉得很有问题。
我停下来伸手下去摸了一把,心中却是咯噔一下,我肯定我摸到的是人的衣服,不用说,我踩到的肯定是一个死人了。
我急忙朝后退了两步,这时面前的水面突然翻滚起来,很快一个通红的“人”从水下面扭曲着浮起来。
说他是人,因为他的确是一个人的尸体,只不过现在身上满是通红的长条疙瘩,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整个的包裹起来。
仔细一看我才发现,那些鲜红的疙瘩竟然是一条条透明的大水蛭,因为吸食了大量的鲜血才变成通红的颜色。
我头皮一阵发麻,看到那种密集的程度,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又一层。对于这种没有骨头的生物,我一直都非常的抗拒,现在一下子看到这么多,自然有种反胃的感觉。
突然,我察觉到我的腿上有些地方也痒痒的,心中不由大惊,急忙卷起裤管,却恶寒的发现我的腿上已经趴了一层的水蛭,有些已经变成了鲜红的颜色。
我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了,这些东西就是不咬人也让人感到恶心,现在腿上到处都是,我估计再过一会,有些肯定都能钻进我的肉里面。
我有些惊恐的朝前跑去,要是不赶紧找到地方将这些该死的东西弄掉,估计很快我就会被吸成一个人干。
幸好在前面不远处我看到了那个观星台,我以最快的速度爬了上去,将鞋子和裤子都脱下来,但怎么弄到这些东西却让我犯难了,让我一个个拽下来的话,就算不恶心死也要被疼死。
“火?”对了,我脑中灵光一闪,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怕烫的。
我从包裹里掏出火油点燃,将水月的军刺拿出来烧热,然后敲到那些水蛭身上。
这一招果然非常有效果,水蛭纷纷从我身上掉落下来,但我的腿上却有些不堪入目了。
还好我在那水中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少量一些地方的皮肤被吸破了,我咬着牙用酒精擦了一遍,上了点药用纱布裹起来。
第十四章 局中人
等弄好后我才长出了一口气,这种地方还真是步步惊心,其实这些东西少量的话并不致命,关键就是数量太多,这蚂蚁还能咬死大象,更何况这些大拇指般巨大的水蛭。
这时候我才有精力去注意周围的情况,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今天的天气也很好,站在这观星台上,透过洞顶的那些孔洞我可以看到天上的繁星。果然,每一个孔洞都对应这一颗重要的星球,看起来非常的神奇。
但很快我便发现,在这中间有一个比较大的洞口却什么都没有,那这个洞口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看了一会我也没看明白,索性也就不管了,坐在台上吃了点东西,又休息了一会,便准备接着往前走。
而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观星台的地面上有许多的白点,不由大为惊奇,抬头一看,中间的那个空洞正好被天空上的圆月塞满了。
原来这个空洞是对应月亮的。我将手电关了,地上的白点更加的清晰,慢慢的,我惊奇的发现,这些白点好像组成了一幅画,它们都按照一定的规则排列着,层层围绕着中间最大的光点。
只是,看了半天我也没看出这幅画中描绘的是什么,最后也不再理会,转身走下了观星台,也是在这一瞬间,地面上的白点慢慢变淡,最后逐渐消失。
独自一人在这幽暗的环境下行走,心中难免有些毛毛的,不过想到前面已经进去很多人了,这才好受一点。经过河南太极墓的那件事情,我发现我的胆子变得大了不少,要是以前的话,这种地方我是绝对不敢一个人进来的。
前进了一段距离,小溪终于到了尽头,原来是从一道山体裂缝中流出来的,再往前就是青石板建造出的石阶,看来我离那些石室已经不远了。
就在我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突然一条黑影窜到我的面前,瞬间便将我手中的灯光熄灭了,把我的身体逼到一边的山壁上。
我刚想反抗,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别动,是我。”09
我心中大奇,这黑影竟然是水月,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早就已经进去了吗?但水月没有急于向我解释,只是说了句跟我来,便拉着我的手将我拽进旁边那山体的裂缝之中。
这裂缝之中乱石很多,再加上布满了青苔,十分不好走,没几步我便摔倒两次了,要不是有水月拉着我,我估计现在已经鼻青眼肿了。
足足走了十来分钟,裂缝分成了两条,一条仍然是溪水流出的地方,旁边另一条是向上延伸过去的,很是干燥。而水月将我拽进那比较干燥的裂缝中,这才停了下来。
我打开手电,喘着粗气直直的盯着她,而她也不说话,同样直直的盯着我,我们两个对视了半天,最后还是我败下阵来。
“你要干什么?你们不是早就进来了吗?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里来?”
“我是为了救你。”水月说。然后冷笑了一声,接着道:“你知不知道,这次所有进来的所有人,他们的眼睛全部都盯在你一个人的身上!”
“什么?”我大吃一惊,我一直以为我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怎么会有她说的那种情况呢?“为什么?”
“呵呵,你真是傻的可爱啊,你知不知道,这里只有你才能找到通往神湖最正确的路。”
“怎么可能,不是只有一条暗道吗?在四十年前就已经被发现了。”
“嗤!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现在我告诉你,那条暗道根本就是一条死路,如果走那里的话,你这条小命肯定保不住,那就是一条通往地狱的大门。”
我震惊了,这怎么可能,何涛的笔记中说过,那条暗道是除了青铜巨门之外唯一一条通往神湖的路,这话也是水灵说的。
水灵?我心中一动,当时水灵当然是满怀着仇恨带着那些人进来的,如果说她指给众人的是一条死路的话,那也是极有可能的,只不过当年老爷子却进去了,最后也平安的出来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突然想到了阿雪他们,心中不由一紧,急忙问道:“那前面那些人呢?他们不都已经进去了吗?那他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