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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7)

石老根沉默地坐回原位,不说话了,洪桂花嘴硬地梗着脖子,不行,福鱼是咱家唯一的女孩子,她必须有自己的房间!老五,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福鱼是咱家的福星,对她好咱们全家才能好,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那行吧。凌天耸耸肩,也不勉强,妈可一定要享到她的福,还有爸也是,一个都不能落下。

凌天这话说得没毛病,不过用他意有所指的语气说出来,石老根两口子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他们当然不舒服了,因为石福鱼没法吸取旁人气运以后,之前反噬的孽力就只能她自己享受了。还有她身旁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跟着倒霉。

凌天从屋里出来,石福鱼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往他身上呸了一口痰。幸好凌天躲得快,不然她这一口就吐到他身上了,不够恶心的。

混蛋石老五,还想抢我的房间,想得美!

凌天双手环胸,亲眼看着她慌不择路想跑,一不小心撞到墙边的立柜上,发出咚地一声巨响。

石福鱼顿时嚎啕大哭,引来了石家人。理所当然的,他们又对着凌天一通指责,凌天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径直回房了。

在他身后,石大嫂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她是亲眼看着石福鱼出生的,她长到这么大,别说不小心撞破头,连点擦伤都没有过。小时候她带着石福鱼,每次看她要倒了,旁边不是有个草堆,就是突然冒出一条狗,甚至还会有人无端端冒出来替她挡灾。

这也是她深信不疑的原因。

可最近怎么了,石福鱼的那一套真的不灵了吗?

石福鱼受伤,老两口都非常心疼,看着石三嫂把孩子抱走,洪桂花没好气地道,老五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还是得给他娶个媳妇儿才行。

等他有了媳妇儿和孩子,看他还怎么闹!

过几天我让牛大家的来一趟,趁早把这事儿办了。

石老根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们本来想等洪桂花把腿伤养好了再相看,可是老五再这么闹下去不是办法。娶就娶吧,还能多个儿媳妇给家里干活儿。

从第二天开始,知青们被安排的任务果然重了很多,他们不是被安排去了担粪,就是负责沤草,又脏又累。凌天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伴侣,转身去了镇上。

他在李老哥的帮助下搞了点好酒好菜,去知青点叫上李斌和崔墨白,一起去了石三叔家里。

石三嫂本来看到两个知青很不高兴,可是今天是石老五带头,人家还带了好酒好菜

进来吧。石老五怎么说也是自家隔房堂侄,她总不能把人关在门外。

石三嫂虽然脸上没什么笑容,但看到客人还是尽心尽力地整治了一桌好菜,一点都没有怠慢。

酒桌上果然好说话,三杯酒下肚,石三叔原本黑着的老脸肉眼可见地好了。李斌看着老实憨厚的,这次却让凌天大开眼界,就看他三言两语,把石三叔捧得高高兴兴的。

喝得差不多了,石三叔叹了口气,终于说了句心里话,我知道孔向阳、柳春红他们做的不关你们的事,可是他们偷了村里粮食,我总要意思意思给大家出出气,不然你们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我们懂的,都懂的。李斌赶紧接茬。

反正也干得差不多了,明天再干一天,后天大后天我给你们放两天假。李斌刚要高兴,三叔脸色一正,又提醒道,我们可先说好了,放假也不许去镇上,所有人都给我安分一点,谁再惹事,老子就真的让他去住牛棚!

李斌连连点头,我一定不让他们乱跑。

崔墨白抬首,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凌天,凌天对他眨了眨眼睛。

崔墨白一怔,不知怎么突然有点害羞起来,垂下眼皮,默默地剥起了手边的花生。他的酒量不怎么好,其实就喝了几口,白皙的脸颊泛着薄红,在昏黄的油灯下格外的好看。

凌天抿了一口烧酒,满足的笑了。

石三叔看见他脸上的笑意,打趣道,你小子偷笑什么呢,要娶媳妇儿了高兴成这样?现在虽说不好办酒,但你三叔我怎么也要请一顿吧?我也不要求高了,照今天这个规格整一桌就行。

凌天一顿,什么要娶媳妇儿了,三叔你听谁说的?

你还不知道?石三叔惊讶了,牛大婶子都说了,你妈让她帮忙传话呢,说是看中了孙家坳的一个姑娘

凌天嘴角笑容慢慢消失了,他们没告诉我。

石三叔叹了口气,老五啊,老根两口子有些事确实做得不地道,可他们也没办法不是?家里那么多张嘴要吃饭,哄着这个,又要饿着那个,手心手背都是肉

听三叔一句劝,今后娶了媳妇儿,就好好儿过日子吧。孙家姑娘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你年纪也不小了,何况吃过苦的姑娘懂的疼人。

石家的情况他也听说了,洪桂花摔断腿花了好几百块,凌天的转业金又一分没拿回来。难怪老根两口子选来选去,选了穷困的孙家坳,虽然姑娘年纪大,家里又穷,但彩礼给的少啊。

按说一家子鼓足劲儿干个一年,怎么也够彩礼,娶个正常的姑娘了。不过谁叫凌天年纪不小了呢,又在家里三天两头的闹,村里都传遍了。

站在石三叔的立场,他肯定是想着和稀泥的,凌天也不辩解,三叔,我知道了。

崔墨白看着凌天妥协,突然就感觉嘴里的花生没什么味道了,甚至还隐隐发苦。

他机械性地嚼着花生,脑子里一阵嗡嗡作响

第82章 被福星吸干血的小叔

墨白?墨白!你走这条道往哪儿去, 难道大半夜还要上山啊?凌天哭笑不得地拉住崔墨白。

啊?崔墨白回过神来,透过手电筒淡淡的光芒,还能看见他通红的脸颊和耳朵, 但他脸上最好看的是那双雾蒙蒙、泛着水汽的眼睛,薄薄的眼皮, 微挑的眼尾, 像是在诱惑人一样,凌天下意识地侧了侧身。

站在岔路口, 拿着手电筒给两人照明的李斌笑着调侃, 小崔,你这点酒量不行啊, 还要多练练。

经过今晚这一席酒,李斌自认崔墨白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加上喝了酒,又得了石三叔的保证心情轻松, 说话也比平时随意起来。

崔墨白尴尬地笑了笑, 轻轻挣开凌天的手, 低头快走几步, 越过李斌往前跑走了。

李斌抓了抓脑袋, 这是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啊

凌天挑了下眉, 想到刚刚小知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默的,慢慢勾起了嘴角, 大概是有点不好意思吧。

嗐, 这有什么,喝醉了直接睡在草垛里的都有。小崔都来了半年了,怎么还没习惯?

李斌显然是误会了, 凌天口中的此害羞非彼害羞。

凌天也没有说明的意思,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分道吧,斌子哥你帮忙看着点墨白。

小知青现在肯定正迷茫呢,他追上去只会适得其反,不如让他自己想明白了。

行,你就放心吧。

李斌知道石凌天肯帮忙是看在和崔墨白的交情上,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两人都领情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今天多谢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凌天在他手臂上拍了拍,径直回家了。

回到家,石家的院门已经锁了,但这难不倒凌天,他直接翻墙进了院子。

不过回到自己屋里之后,摸到潮湿的被褥却直接让他冷了脸。会做这种幼稚又恶毒的事情,除了石福鱼,他想不出第二个人。现在可是大冬天,如果是个普通人,喝了酒又盖着湿透的被子睡觉,不被冻死也要重感冒一场。

他正犹豫要不要去找人算账,就听得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凌天直接开门出去,一把揪住某个小贼的衣领,提着就往对面屋里走去往那儿跑?石福鱼,你故意的淋湿我的被子是吧?行,我的被子湿了,把你的赔我!

不是我!石凌天你个挨枪子儿的混蛋,放开我!石福鱼尖叫起来,瞬间吵醒了全家人。

老五,你干什么,快放开福鱼!石老三不愧是当爸的,开门出来看清两人的情况,马上冲上来拽住了凌天的手。

老五,你也太不像话了吧,喝了几杯马尿回来,就开始欺负起自家侄女了?石大嫂披着衣服站在自家房门口,说起了风凉话。

石老二没好气地附和,谁说不是呢?有好东西不想着自家人,拿到别人家里算怎么回事!嘁,就会假大方,充好人,咱爸都没喝着他一口酒呢!

石老根刚刚出来就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凌天本来就没想拿石福鱼怎么样,顺势放手了,石福鱼得到自由,飞快地躲到了她爸身后。

老五,怎么回事,福鱼怎么招惹你了,你大半夜找她不自在?!

石老三没好气地接口,我看他就是看不惯我们福鱼,借酒发疯呢!

爷爷,小叔打我,你可要给我做主!石福鱼恨恨地伸出脑袋,恶人先告状。

凌天直接进屋,把湿漉漉的被褥一裹,全都砸到了石老三头上,父债子偿,石福鱼把我的被子淋湿了,把你们的给我!

石老三没好气地往地上一丢,你凭什么说是福鱼,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我不管,她在我门外偷窥,我就认定是她。要么换床干净被褥给我,要么找不到人,大家今晚都别睡了。凌天冷笑,对付不讲理的人,他只会比他们更不讲理。反正他不上工,看谁耗得住。

此话一出,石大嫂变了脸,这可不关我们的事!

说着就拽了拽身旁的石老大,想回屋关门。

凌天一脚踹飞檐下的四角凳,只见凳子擦着石大嫂的脸飞过,砰地一声砸在他们的门板上,灰尘扬起,老旧的门板上瞬间出现了一条手指宽的裂痕,我看今天谁敢关门!

石大嫂尖叫一声,杀人啦

边喊边滑坐到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起来,还骂石老大,没用的窝囊废,只会看着自己媳妇儿孩子被人欺负我命苦啊,嫁到石家生了三个小子,还要被人欺负,我不活了!

屋内的洪桂花一开始被吓到了,但听到石大嫂哭喊,也开始扯着嗓子骂骂咧咧起来,她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嗓门儿大,满嘴的生ZHI器官,不堪入耳。

凌天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听着,就好像人家骂得不是他一样。

一家子注意到凌天嘴角微扬,似乎看戏一样的表情,都感觉被雷劈了一样,眼神复杂。老五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打,打不过,骂,人家当看戏呢,根本就不在意。反倒是他们,大半夜还要被迫听着娘和大嫂的鬼哭狼嚎,简直精疲力尽

更受不了的是邻居,大半夜的,号丧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还有人披了衣服过来敲院门,老根叔,出啥事了?

凌天刚要去开门,石老根抢先一步站到院门口,也不开门,没啥,你们都回去吧,回吧,啊,没事

又回头喝止老伴和石大嫂,行了,别嚎了,丢人不丢人!

凌天冷笑,这个年代网络咨询不发达,村里家家户户发生点什么事,马上就会变成大家嘴里的谈资。石老根要面子,可不就要把人劝走吗?

但他忘了,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别说院门外有没有偷听的,就这老石家里,也不是铁板一块!

石大嫂听到公公发火了,哭嚎声戛然而止,委屈地抹泪道,爸,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是老五太欺负人了。

凌天,怎么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这么多大活人在家里,有人提着水桶进了我的房间,难道没人看见,全瞎了?

老大家的三个男孩对视一眼,眼神闪烁地低下了头。其实建华、建军割草回来确实看见了,还告诉了哥哥建国,幸灾乐祸了一番。

因为一家子大人的影响,他们心里也是怨小叔的。小叔什么都没拿回来不说,还每天在家里要吃要喝,奶奶的脾气都坏了不少,每天窝在屋里骂人,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更生气的是建国,小叔明明说过推荐他进部队,结果这次回来绝口不提。他觉得小叔是自己当不了兵,所以嫉妒他,也不准他去了。

石老根抹了把脸,老三媳妇儿,老五的被子,你明天帮他洗了。至于老五,我们柜子里还有套赶紧被褥,你先拿去用着。

不行!本来没闹之前吧,凌天还想着拿套干净被褥就算了,不过现在被人骂成这样,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罪魁祸首站出来给我道歉,做了坏事总要受到惩罚吧?还有那些看见了不肯说的,最好主动出来说清楚,不然就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生儿子没XX!这可是洪桂花和石大嫂骂他的,他原封不动还给他们。

此话一出,石大嫂和石三嫂脸色都难看了不少,一副想骂回去,又忍着不敢开口的模样。显然,她们都是知情的。

石老根当然是相信石福鱼的,在他的心里,他的孙女乖巧可爱,顶多了调皮了一些,不可能干出这种出格事。

他看向在场的六个男孩,你们谁干的,出来给你们小叔道个歉。

包裹石建国在内的六个小辈,心一下子就凉了。小妹被小叔当场抓到,谁干的还用问吗,为什么爷爷问都不问一句,直接怪到了他们头上。

理所当然地,没人肯主动站出来。

凌天好笑,爸,你这么问,问到明天天亮也问不出来。没人承认,我们就这么耗着。

石老根沉下脸,就是一床被子,你一个大男人需要小气成这样?

那这样,爸你不小气,你把这套被褥拿去睡一晚上。别作弊哦,我会守着的。

我是你爸!石老根涨红了脸,别以为老子真的怕了你了

凌天打断他,直接撕下他的虚伪脸皮,看吧,你也不愿意,说好的不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