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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2章 急中生智的冒险

米斯特想从地上起来——这家伙躲在墙角避风处,坐在了一堆石头旁边。

没想到,他发现自己起来得有些费劲。

原来,牛仔裤的布面竟然被低温冻住在潮湿的石头上。

“F……FUCK……”他哧溜地将一串悄悄垂出鼻孔的鼻涕吸了回去,用一双近似死鱼般的眼睛看着秦飞,绝望道:“没想……到……我……我……没死在……中东……却要……死在……这个冰天雪地……的……鬼地方……”

说完,又哧溜地吸了一次鼻涕。

“秦,我们……得想……想办法。”尤先科意识到这么下去,别说再蹲四个小时了,就算是再坚持一个小时,恐怕三人都要成老冰棍了。

“要不……我们……撤出去……回车上……休息……”米斯特忽然想起那辆拉达轿车上有暖气,当他第一次坐上那辆做工粗糙,工艺落后的拉达轿车时,他忍不住将这辆俄国国产的轿车在心里和USA本土上的各种豪华或者家用轿车进行了一番对比,一种来自美利坚的优越感让米斯特甚至觉得有了俯视尤先科的感觉。

不过现在他却觉得那辆拉达轿车简直就是天堂的所在,如果可以让他回到那辆拉达轿车里过夜,现在在这里给个美国小姐冠军给他都不换!

“不行了……顶……顶不住……了……”他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是一种人体的自然反应,当身体的温度降低到正常体温之下,大脑会指挥神经命令肌肉抖动,从抖动中获得热量维持体温正常。

如果再拖下去,体温继续不受控制下降,人体会出现各种奇怪的反应,那时候神仙难救,和那些攀登珠峰被冻死的人一样,陷入低体温状态下的人会产生幻觉,然后在迷离的幻想中死去,那是一种十分悲哀而奇怪的死法。

“我有个主意……”

秦飞的话刚说了一截,米斯特就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不……不……我不要再听……你的主意……你就……没出过……好主意……”

“妈的,听我……说完!”秦飞努力控制自己的唇舌,尽量让自己发音清晰一些,让其余两人能在凛冽呼号的寒风中听清自己的话。

“与其在这里……冻死,不如……进屋去……”

“进……屋?”尤先科愣住了。

进谁的屋子?

进村民的?

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那不是等同送羊入虎口?这里可不是什么莫斯科,也不是大城市,随便拿出FSB的工作证晃一下就能征用别人的房子,这里你拿出FSB的工作证亮明身份,只会让你死得更快一些。

“你疯了……”米斯特咬紧牙关,挤出这几个字。

秦飞伸手指了指哈姆的房子:“进他的……房子,把哈姆……控制住……明天再走……”

他的意思如同退潮后露出的礁石一样明显,既然迟早都要进入,不如现在进去算了,至少不会被冻死,只要小心点,不会发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声音,能在不知不觉中拿下哈姆,那么里面一定有取暖的东西,明天只要当着村民的面离开就是,别的都不是关键问题。

这个主意似乎很不错。

尤先科又愣住了,片刻后回过头将目光投向米斯特,似乎想看看他的意见,毕竟刚才这家伙反对最强烈。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最后的答案。

“我同意。”尤先科似乎没有犹豫,立马同意。

“我也同意!”米斯特居然不哆嗦了,出乎意料地爽快答应。

其实不难理解,现在让他去金字塔里跳进法老的棺材里躺一宿这家伙都愿意,去哪都比待在这个该死的破羊圈里舒服。

三人也不多想,抽出了手枪,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以免僵硬会让人行动失去灵便。

还好,三人毕竟体格强健,暂时还没进入低温状态,还有一些体力。

借助着漆黑的夜色,三人成纵队,相隔五米,前后散开,慢慢靠近了哈姆的房子。

哈姆房间的灯光还亮着,这说明这家伙在凌晨的一点居然还没睡觉。

秦飞和尤先科在门的一左一右,他朝后者做了几个手语,意思是最好是开锁。

尤先科果然是间谍出身,二话不说从裤兜里取出了一个铁做成的钥匙不像要钥匙,铁钩不是铁钩的东西,将它伸入锁孔,开始慢慢掏。

声音很微弱,尤其在寒风中被掩盖住了。

不过,时间却是漫长的。

一秒钟比正常时间的一小时还长。

也许是天太冷,尤先科的手已经没有正常情况下灵活,那个钥匙孔迟迟没有发出开锁的金属簧片弹开的微响。

秦飞觉得自己在寒风中又熬了将近一天,终于听到了那声令人振奋而期待的声音。

咔——

尤先科脸上露出笑容,兴奋地朝秦飞点点头,伸手抓住了门把。

秦飞将手枪双手握住,斜在胸前,做出了CQB中准备突入的预备动作。

尤先科抓住门把,轻轻一推。

门开了。

秦飞和米斯特一前一后轻巧地蹿进屋子里,一左一右控制住整个房间所有的角落。

尤先科最后一个进入,三人在黑暗中打开了战术手电,房子里虽然有灯,但不是每一个房间都有灯,客厅就是一片昏暗。

没有尖叫,也没有反抗,房子里静悄悄的,唯一令人高兴的是,老式的石头壁炉里,木头正在燃烧,整个房间里暖烘烘的,和外面的世界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尤先科回过神,将门轻轻带好,锁上。

他给秦飞丢了个眼色,指指秦飞所在的一侧房间。

而他自己又指指自己这头的另一间房间。

意思很明白了,哈姆的家一共三个并联的石头房子,现在三人突入的只是中间的客厅,左右房子还没进行搜索。

秦飞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他端着手枪,慢慢靠近了自己那一侧的房间门边。

刚到门边,就闻到一股儿浓烈的劣质酒精味,还有一股儿刺鼻的美味,其中居然还夹杂着烤羊肉的香味。

如此复杂的味道,令秦飞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小心翼翼伸了伸头,迅速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缩了回来。

一眼之下,已经看清了大致的情形。

里面显然是个厨房和餐厅,因为一张长方形的木桌上铺垫着脏兮兮已经发黑的花白桌布,头顶是一盏瓦数不大的点灯,正在微微摇晃,灯光之下,一个地中海头发的男人穿着一件老旧的秋衣,半个身子伏在桌面上,左手垫在自己的脸下,右手前身,手里还抓住一个空酒瓶。

餐桌上行,横七竖八躺着两个空酒瓶,而酒瓶的旁边是一盆已经凉掉有些结了油的羊肉。

“怎么?有发现了?”

搜索完另一个房间的尤先科来到了秦飞的身后,轻声问道。

秦飞指指趴在桌上的男人。

“这就是哈姆?”

“嗯,没错。”尤先科点点头,语气里充满了鄙视和厌恶:“这个酒鬼的头发你看一眼就能记住,这里村民信仰的教义是禁酒的,如果不是哈姆和巴斯基夫的关系比较好,恐怕这里的人早就将他烧死了。”

“现在怎么办?”秦飞指指哈姆,侧头询问尤先科:“这个样子,看来是有一段时间不会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