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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沉醉

海风吹在身上,带着初春的凉意,乔安年的耳朵却是一阵阵发烫。

这种冷热的刺激,令身体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

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沙滩,风从耳边掠过。

乔安年贴着小孩儿的耳边,笑着重复了一句。

海风将那一句情话,清晰地抵达他爱的少年的耳畔。

在话落的瞬间,炙热的亲吻落了下来。

乔安年的呼吸被侵占,他主动地回应着少年的亲吻。

在海浪声中,他们缱绻地拥吻。

涨潮了。

海水没上他的脚踝,如果他跟小楼在不起来,再过不久,海浪就会把他们的衣服打湿。

乔安年却舍不得把身上的人给推开。

反正夕阳跟星辰都一起见证了,那就让海浪盖个印章吧。

海水没过小腿,乔安年沙滩裤的沿边被打湿。

月亮慢慢爬上海岸线。

乔安年被贺南楼从沙滩上拉起。

贺南楼替乔安年将身上的沙子拍干净。

乔安年:“宝,我的拖鞋好像被海浪给冲走了。”

贺南楼顺着乔安年的视线,果然,乔安年的脚上,只剩下了一只拖鞋。

一时间,画面有点搞笑。

事实上,乔安年自己也看乐了,“得,干脆就赤着脚回去了。来,上来,我背你回去。”

贺南楼蹲下身,他抬起乔安年左脚的脚踝。

乔安年猜出他的意图,连忙道:“不用。反正就是在沙滩上,也用不着拖——”

贺南楼:“不安全。”

岸边的海浪不仅会带来贝壳、海藻这些浮游生物,还有可能会带来树枝或者是一些石子、海蛎壳,容易把脚划伤。

贺南楼还是把他的人字拖套在乔安年的脚上。

两只脚的鞋码不一样不方便走路,贺南楼又替他把另一只脚也给换上。

“除了我妈,还从来没人给我穿过鞋呢。”

贺南楼抬起头:“那你要叫我一声爸么?“

“我看你是讨打!”

乔安年伸手在小孩儿的后脑勺拍了下,被贺南楼给握住。

贺南楼注视着她,亲了下他的手背。

刚刚两个人在沙滩上抱着吻在一起,乔安年都没脸红,这会儿对上小孩儿的眼神,反而老脸不争气的红了。

小楼的鞋码,比他要大了两个码子,乔安年穿着有点长,不过不影响走路。

乔安年在小孩儿面前蹲下身,“上来。我背你回去。”

按照约定,跑步跑输了的人得背赢的人回去,乔安年现在是在践行赌约。

贺南楼手里拎着乔安年的那一只人字拖,没动。

乔安年睨着她:“怎么?还担心我把你给摔了啊?”

贺南楼:“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乔安年呵呵冷笑了一声,在小孩儿小腿肚上轻踹了一脚,警告道:“上来!别逼我公主抱啊!”

眼看着乔安年就要走上前公主抱,不得已,贺南楼走到他身后,趴在他的背上。

乔安年双手勾着小孩儿的腿,站起身,稳稳地把人给背了起来。

身体瞬间的失衡,令贺南楼下意识地环住乔安年的脖颈。

乔安年笑了笑,“趴稳了啊,可别真的掉下去了。”

乔安年背着小孩儿往回走。

身后的人很安静。

“怎么没声音了啊?睡着了?”

乔安年转过脸,这不眼睛睁得挺大的么,瞧着也精神。

贺南楼:“你第一次背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乔安年挺惊讶:“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贺南楼:“记不起来了?”

“怎么可能?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

意识自己说漏嘴,乔安年停了停:“我的意思是,那天我第一次跑到阁楼,打开阁楼的门,看见你站在一堆旧衣服中间,小脸都是脏的,嘴唇都被咬得都是血,吓了一跳。被关了一夜,也不哭,也不闹,眼睛黑黝黝地盯着我。我当时在想,这孩子会不会是被关傻了,就想着赶紧背你回去看医生。”

第一次跑到阁楼……

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他重生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乔安年好奇地问道:“那你呢?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在想什么吗?”

贺南楼的视线落在乔安年的脖颈上,“不记得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脖子甚至是性命被惦记了很长时间的乔安年,“也是,你那个时候太小了。”

乔安年背着人回了酒店。

乔安年的沙滩裤本来有点湿,回到酒店的时候也早就被风给吹干了。

两个人之前比赛跑步的时候都不同程度地出了汗,先后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乔安年的拖鞋被海浪给卷走了一只,只好去附近的商店重新买了一双。

两人一起去吃晚餐,去的酒店的海边露天餐厅。

酒店的海鲜很丰盛,大龙虾、扇贝、螃蟹……就跟不要钱一样,鲜美自然是不必说的了,块头又大,量又足。

乔安年一个人就吃了近三分二的大龙虾。

吃过饭,两个人又去沙滩上走了走。

月亮已经升高,海边的游客比白天要稍微多了一些。

沙滩上亮起了装饰的小灯泡,有公司或者是团体在海边举办篝火晚会。

音箱的声音破坏了夜的寂静,沙滩上,有情侣相互拥抱着拍照,还有的情侣在礁石边上拥吻。

乔安年牵着小孩儿的手,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喧闹的音乐声渐渐地被抛在身后,海浪拍打着礁石。

腰身被搂住时,乔安年很自然地把手覆在小孩儿环在他腰间的手背上,将脑袋轻轻地往后倚在小孩儿的胸膛上。

看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点点,海面上有渔船偶尔经过。

贺南楼转过头,亲吻他的脸颊。

海风吹着发梢,乔安年有点痒,却没有躲开。

贺南楼的唇描绘着乔安年唇边的笑意,乔安年眼神温柔,他抬手摸着小孩儿的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来到海边以后,小楼变得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更粘他一些。常常是一个眼神对上,小楼就会亲他。

两个人拥吻着来到礁石的后面,乔安年的后背抵着带着潮湿的礁石,闭着眼,回应着小孩儿的亲吻。

一吻结束,贺南楼握住乔安年的手,在他的耳边道:“你的手很冰。”

乔安年脸颊的红晕还没有褪去,他声音含着笑意,“刚才你亲我的时候,我其实光觉得冷了。怕破坏气氛,没说。事实上,你要是再亲下去,我都不能保证,会不会亲到我的鼻涕水。”

贺南楼双手轻抚着乔安年的手臂,替他摩擦生暖,嘴里道:“……可以不用说得这么详细。”

乔安年大笑出声。

两个人手牵着手回酒店。

乔安年手机没电了,放酒店房间充电。

回到房间,看见他妈给他发了三通视频邀请。

乔安年看了看时间,分别是5:10分,6:37分,还有8:05分。

第一通视频应该是确定他跟小楼是不是已经到酒店的,只是那个时候他没看手机。

后面两通视频邀请,应该是出于担心,时间上没什么规律,估计是想给他发视频,又担心次数太多,会惹他心烦,所以第三通视频邀请跟第二通视频邀请之间才会隔了一个多小时。

乔安年拔了充电线,赶紧给他妈回了个视频回去。

几乎是他才回拨回去,视频就被接通了。

穿着家居服的张倩柔出现在视频当中。

“抱歉啊,妈。我跟小楼差不多四点多的时候就到了。只是后来忙着办理入住,又去逛了下沙滩,期间一直也没看手机。等我们从沙滩回来以后,我看了眼手机,才发现手机因为没电给自动关机了,出去吃饭前,我就把手机给放酒店充电也没带出去,现在才看见您的视频信息。”

张倩柔在视频那头道:“没事,你们玩得开心就好。你们现在,是回酒店休息了?小楼呢?在他自己的房间休息吗?”

乔安年把手机镜头对着在拿衣服,准备洗澡的贺南楼,“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小楼在准备洗澡。”

贺南楼对着镜头里的张倩柔唤了一声,“张姨。”

张倩柔“哎”了一声,仔仔细细地看着视频里的小孩儿,气色瞧着还可以。

不过小楼这孩子,从小开心跟不开心,除了年年,他们其实都不大瞧得出来。

张倩柔笑着问道:“小楼,在海边玩得开心吗?”

贺南楼:“开心。”

乔安年讨人厌地把脑袋给凑了过来,用夸张地语气道:“哇!真的啊?开心,是有多开心呢?展开说说呗。”

张倩柔:“你别逗他,小楼脸皮薄。”

乔安年不可思议地道:“妈,您这意思是,我脸皮厚???”

张倩柔:“妈可没这么说。”

贺南楼:“妈,您变坏了。”

“你这孩子,什么坏不坏的。”

张倩柔很快就被房间里的两张床给吸引了注意力,床上分别堆着两人的东西。

主要是乔安年的床上有点乱,像是什么外套、毛巾、洗漱包什么的都在床上扔着。

贺南楼的床就干净很多,上面只有一个洗漱包。贺南楼要去洗澡,乔安年也就把镜头给移开了。

张倩柔眉心微拧:“年年,你跟小楼,你们是两个人住一间房间吗?”

贺南楼进浴室的脚步一顿,听见身后的乔安年笑着应了一声,“嗯。我跟小楼是住一个房间。”

张倩柔担心地道:“是不是酒店住宿费太贵?迟点妈给你转钱过去,你再去开一间房间?”

乔安年哭笑不得,“妈,我是因为买了房,存款不太多了,不过不至于房钱都出不起。”

“那就好,出去玩就别想着省钱,玩得开心最重要。要是钱不够,就跟妈说,妈给你打钱。”

“好,谢谢妈。”

“那你也准备准备洗澡吧,早点睡,不要影响了小楼休息。”

乔安年幽幽地道:“妈,我还以为你让我早点睡,后面接的会是,早睡对我的身体好。”

张倩柔压低音量:“今天情况不是有点特殊么?你多多照顾点小楼。小楼这孩子心思重,什么都藏在心里。要是晚上他找你谈心,你尽可能多开导开导他。不过也别太晚了,熬夜太伤身体。”

“好。我们会早点休息的,您也是。晚安。”

乔安年对着镜头挥了挥手。

张倩柔也对着镜头挥了挥,“晚安。”

“跟张姨结束视频电话了?”

贺南楼从洗手间走出,乔安年靠着床,手里拿着手机在玩,已经没有在视频通话。

乔安年看着手机,没说话,像是并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贺南楼走上前,“在看什么?”

乔安年吓了一跳,他把手机反手倒扣在床上,“你洗完澡了?洗手间还用吗?要是不用了,那我就去洗澡了。”

贺南楼:“嗯。”

乔安年抱着衣服去洗澡,没走出几步,忽然想起自己忘了把手机给退出微博界面了。

他转过身,就瞧见小孩儿手里拿着手机,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

估计,什么都看见了。

乔安年走到床边,“……人抢救回来了。”

乔安年本来是想上微博看一下,喻美心的事平息了没有,就刷到了喻美心跳警车的热搜。

乔安年微博后台都收到了很多的私信,全是对小孩儿的关心的。

还有人私信他,问他可不可以在微博上告诉一下大家,小楼现在的状况,希望他能报一声平安。

他刚刚就是私信看得太过入神,才会连小楼是什么时候出来的都没发现……

贺南楼抬起头,唇角勾着残忍的笑意,“抢救过来了才好,活着,才能慢慢地经受折磨。要是病发就直接走了,也未免太便宜了她。”

死亡从来就不是痛苦的事,生不如死地活着才是。

乔安年:“……”

敏感地察觉到乔安年的沉默,贺南楼抬起眉眼:“吓到你了?”

乔安年捧住小孩儿的脸颊:笑了:“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又不是纸糊的,有这么容易被吓到么?人有邪恶的想法是很正常的。”

乔安年把换洗的衣服暂时给放在床边,挨着小楼坐下,“我小时候挨打的时候,也想过要不然就拿一块砖,跟我爸同归于尽。”

贺南楼转过头看他。

以前乔安年也跟他说过他小时候的事情,只是那时候他以为这个壳子里住的人是原先的那个乔安年,听的时候总是带着不耐。

乔安年误会了小孩事儿的沉默,“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也被我吓了一跳?”

贺南楼面无表情:“吓死了。”

乔安年笑出声,渐渐地,他收敛了笑意,“你知道吗?在我看来,人性本善本来就是个伪命题。”

贺南楼看着他。

乔安年继续道:“人类的本质,始终还是动物,只不过是高等动物而已。人类建立文明社会、规章制度,用以规范同类的言行。与其说人性本善,不如说,人性本身是无所谓善恶的。善恶、人性,这些都是人类有了文明以后才有的产物。

抛却道德、法制,我们所接受的教育,那个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才是本性。善良也是需要引导跟教育的,我不认为把一个人放到一个道德感失序、没有规章制度的环境里,依然会保有人性的善良。所以你看,每个孩子小时候很容易抓猫逗狗,乐此不彼,抓了蚱蜢,拔去它们的腿,抓了蜻蜓会撤掉它们的翅膀,并不以为这是件残忍的事。

是后来渐渐长大,接受教育,才会对生物,对同类产生同情心乃至同理心。人性跟善恶一样,都是人类社会文明的产物。它不是与生俱来的,是后天影响跟教化的结果。

脑海里偶然冒出的邪恶念头,太正常了,不过是人类漫长演化岁月里,刻在人类基因里的本能而已。如何对抗这种本能,不让自己受这种本能影响,是每个人都要学习的课题,它绝不止是你一个人面临的困境。”

所以,就算是偶尔有偏执的、疯狂的、残忍的又怎么样呢?

太正常了。

不需要惧怕。

只要不要被那种本能所支配就可以了。

贺南楼何其聪明,自然听出了乔安年这一大段话背后的意思。

贺南楼:“你大学是不是去选修了伦理学?”

乔安年眨了眨眼,“是去旁听过几节课,事实上,那位伦理学教授还很喜欢我,知道我是计算机系以后表情可遗憾了。”

贺南楼:“……”

乔安年大笑出声,“开玩笑的,哈哈。事实上,如果你见的人够多,你肯定也会得出像我一样的结论。好了,我要去洗澡啦。你早点休息。”

乔安年重新抱起放在床边的衣服。

没捧好,有什么东西从衣服夹层里掉落了下来,滚在了地板上。

乔安年弯腰去捡,指尖堪堪碰到瓶身,贺南楼先他一步,捡起了瓶子,“很眼熟。”

乔安年抱着衣服,东西也不要了,转身就走,“我先去洗澡。”

贺南楼没拦。

乔安年关上浴室的门,怀里抱着衣服,脑袋在门上一连磕了三下。

花洒下,乔安年脸上的热度都没有下去过。

乔安年拿水往自己脸上泼,收效甚微。

他干脆挤了点洗发露,抹在手心上,借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一会儿,头发上就生起了泡沫。

乔安年专心洗头。

这种分散注意力的效果还不错,乔安年已经没有像刚才那样,很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给埋了的尴尬了。

该冲洗头发上的泡沫了,乔安年闭上眼,任由水流淋过自己的头发、身体,滑落至脚踝。

头发上的泡沫差不多冲干净以后,乔安年闭着眼,他的手在半空摸索着,试图找到花洒。

指尖触碰到一片结实的温热。

乔安年吓了一跳,他双手抹去脸上的水渍,睁开眼。

睫毛在滴着水,他的下巴被抬起,乔安年终于回过神:“你怎么……”

乔安年才张了张嘴,他的嘴唇被吻住,就连呼吸也一起被掠去。

小楼的这个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霸道,每一次舌尖缠绕都那样用力,好像恨不得要把他给吞进去,乔安年只能带着安抚地回应。

花洒还在淅淅沥沥地工作着。

乔安年的身体被推至浴室的墙边,肌肤骤然接触到冷意,令他陡然打了个激灵。

他的身后,贴上一具温热。

小孩儿的手,摩挲着他的腰间。

乔安年的双腿几乎站不稳。

放在他腰间的那只手描绘着他腰际的线条。

倏地,乔安年僵直了身体,“你……你什么时候拿进来的?”

贺南楼亲吻他的耳朵,“进来的时候。”

乔安年身体轻轻颤栗着,耳根红透。

身体被转过去之前,乔安年抬手,摸了摸小孩儿的眼睛,笑着道:“正面吧,我喜欢看着你。”

贺南楼眼底染上浓郁的疯狂,他低头狠狠咬上他的唇。

乔安年事先做了工作。

无论是视图类的资料,还是文字性的资料,他都查过。

但是疼痛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就好像是整个人被劈开了两半。

被劈开以后,他以为会生不如死,意外地,他的身体竟然开始产生奇妙的体验。

花洒已经被关了。

落地窗外,月色撩人,海风沉醉。

乔安年跟贺南楼在酒店住了三天两晚。

这三天的时间里,除了第一天抵达时,两个人到海边逛了逛,接下来的两天,两个人几乎都待在酒店里。

乔安年在落地窗前,看初升的太阳如何染红天边,又看见月亮怎么高挂在夜空上。

当然,不是他一个人在落地窗前。

不仅仅是落地窗前,还有沙发上,床上……都留下两人荒唐的痕迹。

就连吃饭,也都在酒店房间里。

回去时,是贺南楼开的车。

乔安年这两天身体消耗得太大,几乎一上车,就靠着座椅睡着了。

一直到车子开进市区,才被密集的喇叭声给吵醒,乔安年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看见窗外熟悉的建筑物,“是不是快到家了?”

“嗯”,贺南楼瞥了眼导航,“再过二十二分钟。”

堵车,花了四十分钟才到家。

到家时,天色已经昏暗。

贺南楼把车停稳,关了车前大灯。

他从驾驶座下来,接着,去了副驾驶,替乔安年解开安全带,把人抱下车。

乔安年“……你这会不会也太夸张了?我自己能走。”

“然后再摔一次?”

贺南楼指的是今天早上,他要抱乔安年去洗手间,乔安年非要坚持自己去,结果脚才踩在地上,就摔在了床上。

乔安年仰起脸,咬了一口他的下巴,“我今天早上腿|软,还不是因为你昨天晚上太所求无……”

一束远光灯,照在两人的身上。

灯光刺眼,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人同时眯了眯眼。

远光灯消失。

乔安年认出,是他母亲的男朋友郭远新的那辆宝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