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徐曼这么多年来虽然有陆陆续续地保持联系,但是一般也仅限于节假日问候。
徐曼倒是有心,偶尔会主动问他过得怎么样,礼尚往来,他也会回几句,顺便问起她的近况。
在今天之前,他们连语音通话都很少,徐曼也从来没有向他发起过视频通话的邀请。
现在是晚上,徐曼应该也是一个人,要不然不会问他方不方便通话。
乔安年手里拿着手机,在想要怎么回复徐曼的这条信息。
冷不伶仃听见贺南楼这一声“安年哥哥”,他指尖按住手机对话框上,他抬起头,“你刚刚,喊我什么?”
“安年哥哥。”
艾玛!!好乖!!!
乔安年唇角上扬,抬手在贺南楼脸上捏了一下,“嘴挺甜啊。”
听见信息发送出去的声音,乔安年眼底一阵错愕,连忙低头,一看,自己刚才不小心按住了对话框,现在语音给发送出去了。
乔安年:“……”
贺南楼垂眸向下,扫了一眼,“要撤回吗?”
“嗯,我撤回吧。要不然徐曼听了,肯定觉着莫名其妙。”
乔安年点了撤回,并且给徐曼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乔安年:[抱歉啊,小楼晚上住我家呢,可能不大方便。
之前,乔安年就在想要怎么回徐曼的那条信息才好。
无论他找什么样的理由,对于女生来说,都是一种变相的拒绝,而且可能会认为他是在找借口,多少有点会伤到女孩子的自尊心。
如果不出意外,徐曼应该是听见他的这条语音信息了,他再顺理成章地回家里有客人,这样人家女孩子不至于太难接受。
徐曼:[没关系,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们改天聊。晚安。
乔安年回了一个晚安的表情包,就把手机给放一边了。
“我是不是打扰到安年哥哥了?我可以去客厅,等你跟徐小姐聊完,我再进来。或者,我晚上可以就睡在客厅没关系。”
乔安年故意逗他,“晚上睡在客厅啊?你一个人睡在客厅,不是不满足触发条件?不是心心念念想回去呢?”
贺南楼没吭声。
乔安年笑了:“我跟徐曼本来也没什么,她也不是我女朋友。”
乔安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他拿过之前被他放在床边的药膏,对贺南楼道:“来,我给你把药抹了。”
贺南楼配合地伸出手。
乔安年拧开药膏的小盖子,拈了一点在指尖上,给他上药,盯着他手腕上的青痕,微微皱了皱眉,“感觉好得还是有点慢,你明天洗漱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点。水不要沾到受伤的地方,会好得快一点。”
又检查了贺南楼下午烫伤的手背,手背上伤口倒是好得比手腕上的要快上一些。
可能是因为当时被烫伤的时候处理及时,在第一时间冲了水又抹了药的缘故。
给贺南楼的伤口上完药,乔安年去洗手间洗手。
他甩着水渍从洗手间出来,手还没碰着被子,眼前就递来一张纸巾。
贺南楼:“手擦干净再上床。”
乔安年:“!!!”
这到底是谁的房子,谁的房间,谁的床?!
还是把纸巾给接过去,把手给擦干了。
贺南楼倚着床,掀开被子的一角,在柔软的床铺上拍了拍。
乔安年:“……”
有亿点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乔安年上了床,他刚躺下,身旁的人一个侧身,直勾勾地盯着他。
乔安年转过脸,就跟贺南楼那张漂亮的脸蛋对了个正着。
乔安年脑袋往后挪了挪,稍稍拉开了点距离,乔安年轻吐一口气。
刚刚这距离也离得太近了,鼻尖都快碰一起了,乔安年轻咳一声,出声问道:“怎么了?”
贺南楼侧脸枕在自己的手上,“我想看看今天下午拍的照片,可以吗?”
闻言,乔安年有些惊讶:“现在吗?照片我还没修——”
“没关系。想在离开之前,亲眼看一看安年哥哥给我拍的照片。”
乔安年听见“离开”两个字,微微愣了愣,心底莫名地有点空。
他从床上坐起身,“我去搬手提过来,把照片给传到手提上吧,这样会好看一些。”
贺南楼拉了下他的手,“不用,照片我也带不走,就用手机看吧。”
乔安年沉默了片刻,他拿起放在床边的手机,点开相册,贺南楼把脑袋凑过去。
相册点开,就是贺南楼晚上给他在广场上拍的那几张照片,里头还有他们的合照。
乔安年的视线在他跟贺南楼的那张合照上停留了好几秒,指尖这才下滑,往下翻。
接下来,整整一个手机屏幕,全是或躺在浴缸里,或坐在床上的贺南楼的照片。
乔安年拍的时候就被镜头里的贺南楼给惊艳到,现在再看,那种震撼跟惊艳感依然丝毫不减。
乔安年开玩笑道:“是不是绝美?有没有被自己给撩到?”
为了方便贺南楼看照片,乔安年把手机给递过去,贺南楼就势握住乔安年握手机的那只手,他转过脸:“安年哥哥有被撩到吗?”
乔安年一愣,“啊?”
贺南楼轻轻地“啊”了一声,浅浅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有撩到安年哥哥了,好可惜啊。”
乔安年下意识地道:“怎么可能没……”
“这么说,安年哥哥有被我撩到么?”
乔安年:“……”
这孩子,有时候觉得没长心眼,有时候心眼又忽然在线了。
乔安年岔开话题,“我有没有被撩到又不重要。要是这些照片要是能被你带回去就好了,你的年年哥哥要是看见你的这些照片,肯定要遭不住。”
贺南楼弯起唇,“真的么?”
乔安年语气肯定:“当然了。”
贺南楼搂住乔安年的腰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安年哥哥。”
乔安年放下手机,一脸无奈地道:“小楼,表达谢意的方式有很多种,像是朋友之间,差不多一个拥抱,或者是口头表达就可以了。”
不用动不动亲脸颊。
乔安年话落,身体就被抱住,“像这样吗?”
乔安年:“……”
是拥抱没错,但是……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算了,还是继续看照片吧。
两个人继续看照片。
因为今天忽然停电,照片实际上并没有拍完。
乔安年出声问道:“这次浴缸,浴袍,还有捆|绑,都尝试过了,下一次你想要尝试什么样的风格?我看看要不要提前买什么布景小道具之类的。这一次是临时起意,下一回,完全可以准备得再充足一……”
乔安年话还没说完,肩膀上一沉。
他低下头,小楼靠着他的肩膀,闭着眼,睡着了。
醒时看着有点疏离感的人,倒是睡着了,放松的状态柔和了身上的气质,更接近于小楼真正的性格。
他们从中午出去,到晚上快十点才回来,哪怕是习惯了高强度工作的他,也不免觉得有点累。
小楼估计也早就累了,估计也是强打起精神。
乔安年一只手托着贺南楼的后脑勺,一只手放在他的腰间,慢慢地将人给平放在床上。
把被子给人盖上,乔安年关了灯,也随之躺下。
除了以前打工的时候睡过大通铺,乔安年已经很多年没有在晚上跟人一起睡,很是有些不习惯。
睡不着,乔安年一只手枕在后脑勺后面,睁着眼。
说是睁开眼,可能小楼就能回去,一开始就是他随口胡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楼太过认真,他现在竟然也觉得,也许触发机制,真的是他们两个人在晚上的时候,一起躺在床上睡一觉。
明天早上醒来……
是不是小楼真的就回去了?
怀里滚进一具身体,他的腰间随之横上一直手臂。
乔安年:“……”
这一幕很是有些似曾相识啊。
乔安年把腰间地那只手给拿开,小楼又缠了过来,这一回是双手都缠了上来,脑袋都埋在了他的怀里。
乔安年双手按在贺南楼肩上,刚想把人给推开,敏锐地察觉小楼的呼吸不大对劲,太急了。
是做噩梦了么?
乔安年一开始以为贺南楼是做噩梦了,没在意,直到对方的呼吸声越来越越不稳,越来越急促。
下午在摄影棚内,小楼是不是也是这样?
一开始好像就是先呼吸变得不对劲,接着就出现了呼吸困难的情况。
怎么睡觉睡得好好的,忽然就不舒服了?
乔安年开始变得有些担心,他轻轻地在贺南楼肩上拍了拍,企图将人唤醒,“小楼,小搂?”
没有听见回应。
乔安年企图坐起身,把灯给打开,偏偏他的腰身被贺南楼给紧紧地搂着,他的手没有办法够到床头的灯。
乔安年只能再一次试着把人给喊醒,“小楼,小——”
一双手捧住他的脸,乔安年微张的唇覆上另一张唇,后者的舌尖汹汹地扫过的牙关。
乔安年身体微僵。
不是吧?又来?
是因为做梦的时候梦见下午的事情,所以身体出现了应激吗?
不清楚贺南楼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乔安年也不敢贸然把人给推开。
他的迟疑,使得他失去了最佳的反抗的机会。
贺南楼的唇瓣强势地碾过他的唇,乔安年头皮发麻。
这一瞬间,乔安年仿佛听见落水的声音,他的身体像是他真的被水妖给拖入了幽蓝的海底。他张开嘴想要把人给唤醒,但是连同他的呼吸跟声音再一次被掠夺。他的舌尖被海妖给卷了去,他的身体好像也被困在了水中,没有办法动弹,被动地沉溺在汹涌的浪潮里。
乔安年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的唇终于被放开。
就像是一个侥幸的落水者,终于被一道浪给拍到海面上,乔安年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环在他腰间的那只手也终于松开,乔安年身体稍微恢复点力气之后,赶紧开了床头的灯。
床上的内侧,贺南楼蜷缩着身体,他的眼睛闭着,头发有些凌乱,嘴唇殷红。
乔安年弯下腰,将耳朵凑近贺南楼的呼吸,呼吸听上去平稳了不少。
乔安年骤然松一口气。
估计是做梦梦见下午被困在棚内的事情,以至于梦里身体都出现了应激的情况。
乔安年开着灯,他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贺南楼的呼吸渐渐地趋于平稳,他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踢开的被子替贺南楼给重新盖上。
在给贺南楼把被子盖上时,乔安年敏锐地察觉对方的身体在微微轻颤。
乔安年皱了皱眉。
看来,下午停电的那段时间对小楼造成的影响远比他原先以为得要严重。
乔安年不太熟练地轻抚着贺南楼的后背,“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小楼终于不做噩梦了,小楼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不再轻颤,呼吸也没有再出现急促的情况。
乔安年打了个呵欠。
眼皮有点沉,他现在也有点困了。
乔安年倚着床,等了等,贺南楼睡得很安稳。
乔安年总算是放了心,伸手关了灯。
…
这个晚上,乔安年睡得并不安稳。
凌晨三点多醒一次,四点多醒一次,五点半,六点,又陆陆续续地醒了好几次。
每一次醒来,都鬼使神差地拿手机,往旁边看个一眼。
没有开手机的手电筒,手机屏幕的灯微微照出身旁之人的轮廓,悬着的一颗心骤然落了地,乔安年把手机息屏,这才又重新躺回枕头上。
七点,闹铃声准时响起。
几乎在闹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乔安年立即睁开了眼。
乔安年没有马上转过头。
一方面,他当然希望小楼已经顺利回到他所在的世界。
另一方面,多少也有点舍不得。
“好吵。”
耳边响起带着倦意的抱怨声,乔安年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
睡梦中的人眼皮动了动,长如羽扇的睫毛轻颤,终于,眼睛慢慢地睁开。
两人的视线对上。
“没关系,可能是得下雨天才可以。对吧?那天晚上,我记得下雨了,可能是得在下雨的晚上,我们两个人同时入睡,才能触发你回去的机制。”
这个理由,是乔安年昨天晚上失眠的时候就想好的。
他做好了醒来小楼已经回去的心理准备,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也还是想了一个万一小楼没能回去,该怎么安慰人的理由。
在贺南楼出声之前,乔安年出声安慰他道。
身旁的人没有马上回应,过了半晌,乔安年才听见前者低低地“嗯”了一声。
不能回去,对于小楼来说大概很难受,也很失落吧?
一时间,乔安年连声音都不由地放低,他柔声道:“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乔安年等了等,没听见对方回答,他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只听后者喃喃自语地道:“嘴唇有点疼。”
“嗯?怎么回事?是上火了——”
乔安年把脑袋凑近,冷不防瞥见贺南楼嘴唇的破口,脸颊倏地一热。
他的脑海立即回想起昨天晚上两人拥吻,不是,是小楼做了噩梦,本能地从他嘴里讨要空气的场景。
他佯装镇定地把刚才所说的话给补充完整,“可能是上火了。昨天晚上的粉蒸羊肉吃的吧。”
贺南楼眨了眨眼:“安年哥哥也上火了吗?”
乔安年嘴巴微张:“啊?”
贺南楼低笑出声,他的食指指尖碰了碰乔安年的红肿的下唇,“这里,肿了。”
肿,肿了?
他的唇,肿,肿了?
乔安年先是目光呆滞,须臾,他整张脸就跟烧开的麻辣锅的锅底一样,“噌”一下红了。
尤其是看见罪魁祸首还在那里没心没肺地笑,乔安年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幽怨。
虽说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讲究什么初吻不初吻,可连续两次,被同性给亲了,这种事……怎么也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
尤其是对方还不是故意的……就更,憋屈了。
“安年哥哥怎么不说话?”
乔安年心说,还问他为什么不说话!
他现在想咬人!
乔安年撇了撇嘴,故意道:“我的不是,我是被蚊子给咬的。”
“昨天晚上有蚊子吗?”
“嗯!好大的一只!”
“是因为有蚊子,所以安年哥哥昨天晚上才没睡好吗?”
“什,什么?”
“你的黑眼圈,有点深。”
乔安年:“……”
“嗯,对,我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我现在要继续睡了。你……你要是不想睡的话,就自己去厨房弄点吃的……算了,我起来给你弄吧。”
鉴于昨天早上只是稍微有点焦了的煎蛋就要往垃圾桶里扔的铺张浪费的行为,乔安年实在不太敢再让让贺南楼去自己去厨房弄吃的。
手肘撑在床上,乔安年坐起身。
没等他完全起身,贺南楼在他的肩膀上按了一下,“不用。我自己下楼买。我给安年哥哥也带一份。”
对于下厨这件事,贺南楼自认为实在没什么天分,也没有任何兴趣
昨天早上只是为了卖“乖巧”人设,现在不需要再用自己会“下厨”这件事来加分,自然也就没有再下厨的打算。
乔安年一脸纳闷:“你知道我家附近哪里有卖早餐?”
“问人,或者手机导航。”
乔安年;“噢。”
还挺聪明。
乔安年一晚上没睡,这会儿困得厉害,也不是很想下厨,他把手机给贺南楼,“给。对了,我的手机密码是——”
“0617。”
乔安年一怔,他错愕地看着贺南楼:“你怎么会知道的?”
为什么小楼会知道他的手机密码是什么?
是昨天不经意间见他输过?
贺南楼:“因为年年哥哥的手机密码就是这个。0617十六岁那年,年年哥哥就是在这一天离开小镇,一个人去了江城。”
话落,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出以上这句话后,乔安年脸上震惊的表情,贺南楼下了床:“我先去洗漱。”
洗手间的门被关上。
床上,乔安年还在震惊于贺南楼刚才说的话。
十六岁那年的6月17那天离开小镇什么的……
为什么跟他的经历这么像?
不,这简直不能说是像,是根本一模一样!
“在我六岁那年,乔安年的灵魂换了一个人。”
“年年哥哥,你还不明白吗?”
“明,明白什么?”
“以前,是你穿到的世界。现在,好像,是我来到了你的世界。”
乔安年心脏狂跳。
昨天小楼出现得太过诡异,也太过突然,因此对于小楼所说的话,他当时压根没信。
穿书的人既然穿书,那肯定是要顶着原主的身份走剧情,他以为,小楼嘴里的年年哥哥,最多是从三次元传过去的一个穿书者而已。
现在想想,其实有很多点说不通。
比如,如果真的只是一个穿书者穿到了原身的身上,小楼见到他时,为什么会喊他老公?
他原先以为,大概率是他跟原主的相貌可能有点像,所以小楼才会认错人……
“你乳糖不耐,需要喝耐乳糖的奶粉。成绩很好,学习很用功,擅长阅读跟写作,口语偏弱。中考失利那年,你就离开了小镇,一个人来到江城。睡过公园的长凳,天桥底下,也睡过30块钱一天的旅馆。
打工的时候因为好心,借工友钱,结果被骗。阴差阳错,进入摄影这一行。从小助理,吃了很多的苦,才慢慢地从这里,到摄影,再到后来有了自己的摄影工作室。还需要我举出更多的证明吗?”
不,不会吧?
那个跟小楼一起长大,还……还跟小楼一起结婚的那个穿书人,小楼口中的那个年年哥哥,不会真的是他吧?
不,不可能的。
这也太荒谬了!
心里马上又有一个声音在反驳他,如果小楼都可以从二次元来到三次元,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乔安年心里头乱得不行。
洗手间的门打开,乔安年怔怔地看着从洗手间走出的贺南楼。
…
贺南楼走到衣柜前,他打开衣柜,从里面拿了件卫衣。
倏地,衣柜的门被关上。
乔安年一只手撑在衣柜门上,“我问你,从小跟你一起长大,跟你结婚的那个人,真的……是我?”
贺南楼抿起唇。
乔安年:“为什么不说话?”
“年年哥哥会生气。”
乔安年莫名其妙,“我干嘛要生……”
“听着。不管你说的穿书是真的还是假的,事实就是,我对你之前所说的,我冲进阁楼救你也好,你发烧我彻夜守在你床边也好,完全没有印象。不对,应该说,我根本就没有穿过书!我是个直男,不可能喜欢男人,也不会接受男人,更不可能娶一个男的当老婆,明白?”
“不是我!我不可能跟一个男的搞……搞对象。”
“这样。在你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我可以收留你。不过,你不要再喊我那什么,还有那什么了,明白吗?”
乔安年:“……”
他昨天这么凶的吗?
乔安年放低音量,“我不生气。我保证!”
贺南楼还是没出声,只是极缓,极缓地点了点头。
乔安年:“!!!”
乔安年一只手还撑在衣柜上,另一只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怎么证明,就是……你六岁那年,穿书的那个人是我?”
“洗手的时候总是不把手擦干,就甩着手从洗手间出来,洗完澡,脚也不擦就上床,喜欢喝汽水、奶茶,平时不轻易生病,但是只要感冒或者咳嗽,总是要半个多月才能好……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柜子里的衣服颜色比彩虹丰富……”
贺南楼垂下眼睑,“年年哥哥,还需要我举出更多的证明吗?”
还需要举出更多的证明吗?
这个问题,小楼昨天也问过他。
当时他只觉得生气。
他根本没有把小楼说的话当真,认为一切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他认为是小楼认错了人,还把人给凶了一顿。
如果,如果……小楼口中那个穿书的人真的是他……
乔安年的心倏地疼了疼。
搞什么?
他不会现在就自我代入了吧?
乔安年深呼吸一口气,他心底还是存了点希冀。
他语气微颤地问道:“我,我再问你,如果,如果你说的年年哥哥真的是我,那我……我是怎么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