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现儿一瘸一拐跑到河边时,翠翠正被一个妇人拉扯着,手还不住地往她身上掐着。
“我不回去,我不跟你回去······”翠翠呜呜咽咽地说着,一边躲着孙氏的手。
“你个死丫头,不回去,你去哪?”
“我就是不回去,我不是你家的人了!”
“哼!你说的不算,你个不孝顺的死丫头,没事了不回自己家干活,却伺候别家,还敢躲······”
孙氏恨恨地说着,伸手拽住翠翠,使劲往家的方向拉扯着,想要把她带回去。
翠翠当然是不肯就范,往后使劲挣扎着。
孙氏被翠翠挣扎的火气上头,恼怒异常。
也不松开她的手腕,直接另一只手上去一把扯住翠翠头发,用力攥住,让她疼的挣扎不得。
“啊!好疼!松手,呜呜······”
翠翠哭了起来,她难道真的要被孙氏带回崔家么?
真的逃不出她的手心么?
翠翠此刻多希望有人能救救她,比起往日更希望!
“住手!”
元现儿看着被打的翠翠,气的头顶冒烟,怒气如火山般爆发!
她观望四周,从地上捡起一根藤条,朝孙氏急速冲了过去。
“啪!”
“哎呦!疼死我了!”
孙氏不备,被元现儿一下用藤条抽打到背上。
疼的她立马松开翠翠的手腕,跳到一边。
而元现儿根本就不给她躲闪的机会,顺势一下接着一下地往她身上打去。
还只打孙氏的屁股。
这个地方肉多,打了也只肉疼,而不会造成大的伤害。
这个孙氏,真是恶毒,竟然敢来这里堵人!
还对着翠翠又打又骂!
“哎呦!哎呦,你个死丫头,敢打老娘!等会老娘让你好看!”孙氏一边闪躲,一边威胁着。
元现儿看她竟还敢口出恶言,手腕一个使劲打在了她腿上。
“哎呀,娘啊!打死人了!娘呀!”
“还敢打人么?”元现儿在她屁股上抽一下问一下,“还打人么?她只是个孩子,你竟然敢这么打她,你还是个人么?”
“我是她娘,打她教训她都是应该的,你管得着么?”
孙氏还是嘴硬地狡辩着。
元现儿看她如此,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什么,扬手又要打她。
吓得孙氏直说,“别打了,别打了!”
“不打了也行,给翠翠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找她了!”元现儿停下手,敲着手里的藤条,一下一下敲在地上。
“道歉!想都别想,我是她继母,怎么能给她个死丫头道歉,她也不怕被天打雷劈。”
孙氏叫嚣着迅速往后退了几步,离元现儿远一些。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她继母,有你这样的继母么?”
元现儿气愤地用藤条指着孙氏,恨不得在上去打她一顿。
她扶过翠翠,把她袖子陇上去,真个小臂上面布满了一块块乌青於痕。
简直是一块好皮,元现儿的眼泪刷地一下掉了出来。
这么多有新有旧的淤青,很明显,她一直都处在被孙氏虐待之中。
光胳膊上都这多,那别的地方岂不是也一样么!
这苦命的孩子。
以前都是在电视新闻中听说有虐待孩子的,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的见到。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这么虐待她。”
“谁虐待她了,孩子不听话,我教训教训她怎么了?”孙氏捂着屁股翻着白眼说着。
“你······”她被气的不自觉扬起藤条,就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
“住手!”
一个身穿青色书生长袍,长相清秀的男人沿着河走了过来。
“阿爹!”翠翠看着男人低声叫着,而后低下了头。
元现儿算是知道了,这人就是翠翠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爹,崔建,崔童生!
孙氏一看她男人来了,立马娇弱起来,轻声娇语低泣着“夫君,你终于来了,我都要被这个女人打死了,呜呜···”
“什么,她竟然敢打你!真是岂有此理!你伤到何处了?”崔建立马心疼的快步走向哭泣的娇妻。
一眼都没看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女儿。
我擦!
这男人眼瞎么!
没看到自己女儿的惨样么?
这个狗男人!
元现儿心疼地搂着翠翠,轻轻拍着她。
而翠翠似是死心了一般,除了刚开始看了他一眼,就一直低头。
“你······你这女子,怎么能伤人?”崔建搂着孙氏疾言厉色地质问元现儿。
“她能伤人,我为何不能?你不会是没听过伤人者,人恒杀之吧!”
“胡说,根本就没这句话,再说,我娘子如此温柔贤淑,怎会伤人!”
“她温柔贤淑?你眼瞎么,没看到自己女儿身上的伤?被她打的!”元现儿把翠翠的手臂抬起让崔建看。
简直要被这人气笑了。
这么多伤,他们住在一起,别说他不知道!
他脑子怕不是有泡吧!
真是!
崔建这才似是刚看到翠翠一般,看了一眼元现儿身旁的人,瞄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痕
再看了看自己怀里还在低泣的妻子,半晌后才说,“那不过是她自己不小心伤到的罢了,怎么能污赖到她母亲身上!这孩子自小就就是如此,说谎成性!不必理会!”
听到自己亲爹如此评价自己,翠翠的眼泪在也忍不住,一下哭了出来。
她觉得,这句话就是一把刀,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啥?你说的啥?我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
元现儿扣扣耳朵,看着崔建说着。
“咳···她自己伤的······”
“你他娘的,还真敢说啊!啊!!”元现儿气的一把把藤条扔了过去,吓了崔建一跳,抱着孙氏连连往后退。
看着没打到自己,而自己躲避举动有些难堪,一甩衣袖说“你这个野蛮女子,简直是无礼,有辱斯文!”
“你才有辱斯文,无礼,就你还读书人,还童生?活该你一辈子考不上秀才。”
元现儿此刻已经气的口不择言,大脑失去控制。
她此刻恨不得上去在暴打他们一顿。
这家伙还真是无耻之尤,不堪为人父。
崔建听到元现儿如此咒自己,一下怒了。
这么多年以来,考不上秀才是他心里永远的痛,触之既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