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音正思考着该如何破局。
秦阳欠身靠前,关切询问:“老太傅近来身子可好?”
“谢平阳王挂念,老臣一切安好,只是腿脚不比从前。”老太傅笑着说。
汐音眼珠一转,知晓秦阳用意,指出:“本宫倒是听闻,太傅年迈,记事不清,遗诏有无,尚难定论。”
“先帝所托,臣不敢忘!”老太傅冷哼一声,郑重说道。
骠骑大将军替老太傅说话,隔着珠帘瞪去,一瞬转眸,仿佛多看一眼会脏眼睛。
“等禹王来,还老臣一个清白!”老太傅颤巍巍说。
汐音眉心紧锁,思忖应对之策。
“那便等禹王吧!”骠骑大将军附和道。
这事,原本到老太傅处就该结束,活着的四人中,论威望高低,禹王为首,其次是老太傅,再者骠骑大将军与齐国公并列。
齐国公否认、老太傅否认,则遗诏之事为骠骑大将军一家之言,不必再惊动病体未愈的禹王,事态紧急,汐音未来得及打点禹王,不知禹王会如何?
赵丰捏一把汗:【禹王向着儿子,端看平阳王是何态度,我见那小子极看重你,应当已替你摆平禹王。】
汐音往旁边斜睨一眼,微微摇头,【未必。】
秦阳交握着的手,看起来比她还紧张。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禹王府终于来人。
来的是禹王身边最亲近的下属,代禹王作证。
骠骑大将军眼巴巴地望着,等一个答案。
来人却否认遗诏存在,气得骠骑大将军呼哧呼哧喘粗气,“禹王怎会说没有!你这小子,说假话!”他指着禹王府人,目露凶光。
老太傅连连摇头,否定禹王府人之辞,确信遗诏存在,激动得一阵咳嗽。
汐音命人传来太医,给老太傅诊脉拖延时间,关切询问老太傅的病情。
赵丰已打点过太医。
老太傅的脑疾被摆到台面上,一气之下,险些厥过去,好在有太医施针保命,否则要闹出人命。
一众朝臣见老太傅稳定下来,终于松下一口气,其中当属骠骑大将军最是。
老太傅在家颐养天年,是被他牵扯进来的,倘若出事,让他怎能心安?
没人留意到,赵丰帮太医扶着老太傅时,在其耳边悄声说了话。
老太傅缓过神来,便改了口,羞惭请罪,自责年老糊涂记错事。
“如齐国公与禹王所言,先帝不曾留给太后遗诏……”
“太傅!”
骠骑大将军瞪大眼,被这突然的变故打蒙,满脸写着不敢置信,带着遭受背叛的失望,捏紧拳头。
“你这老头!”
老太傅羞惭垂下头,怪他家门不幸,哎……
秦阳轻咳两声,吸引群臣注意,命人将老太傅送回,又说两句软话,哄骠骑大将军就此作罢。
遗诏到底有没有,还有何重要?
众人望向龙座旁垂珠帘的小榻,不由得带上三分敬畏。
除了一根筋的骠骑大将军,齐国公、老太傅、禹王都被皇后拿捏,他们还敢有二话?
骠骑大将军委屈又气愤,退朝后一个人气匆匆而去,将一众文臣远远甩在后面。
“今日之情势,诸位可看得清?”
“自然要看得清,看不清的在前面。”
说话之人抬起下巴,指了指孤零零的骠骑大将军。
众人连连点头。
有人回眸望向大殿,忆起先前种种,不禁赞叹,“传闻不可信也!不可信!”
今日之后,谁还敢说汐音是草包?小心他头上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