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眼儿笑看着他,“白莹喜欢你,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你可别跟我说你以前不知道啊。”
“我知道!”钱斌不耐烦地翘起了二郎腿,手指在桌子上胡乱敲着,“但是我一直都把她当兄弟,我们俩认识太久了,从小一起玩大,你就想,她小时候尿裤子的样子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呢,唉,别提了,说出来都是眼泪。”
我哈哈大笑,骂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不过听他说完,我也大概明白了,看来他跟白莹这件事算是板上钉钉的了。
突然想到,这会不会和白莹从我这里请的那尊人缘鸟的坲牌也有关系,听大伟说那可是尊正牌,是正经入了法的,当时我只以为会让她多点桃花运罢了,谁曾想事赶事,竟然这么巧就让她愿望成真了。
我们俩聊着天,钱斌倒也不急着离开,说什么大伟临走前嘱咐过他,说我生病了,让他过来陪我解解闷儿。
中午,钱斌下楼给我打包了一份猪脚饭上来,我没什么胃口,挑了几筷子就不吃了,正巧这时,大伟和阿平从外面回来了。
当着钱斌的面我也不好多问,只能假装又拿起筷子拨拉了两口,钱斌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看场面尴尬,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便悻悻离去。
他一走,我赶紧问大伟材料搞到了没有。
阿平打开身上斜挎着的黑皮包,作势要拿东西出来。
我立马意识到他要拿的是什么,急忙摆手说:“你放着就好,拿到了就行!”
阿平停下手里的动作,拉了拉他胸前的包带说:“S肉和毛发已经带回来了,不过骨灰得火化的时候才能挑选,我割了他的下巴,一会儿就先交给P雄,让他先把S油炼好。”
我问P雄为什么还没走?听钱斌说他吃早饭的时候还碰上了?
“我给他在酒店开了个房间,他和助手暂时住在这里,省的还要来回跑太麻烦了。”
大伟说完,看了眼桌上那满满一盘猪脚饭,问我:“你不喜欢吃这个吗?要不,我再去给你买点什么?”
我告诉他我没胃口。
说真的,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张伟那具烧焦的干尸和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哪里还能吃的下饭。
我也就是这几个月把胆子练大了一些,要不然我这会儿不定正缩在被子里哭着找妈妈呢。
“要不,我喂你?”大伟半开玩笑地说。
话一出口,我愣住了。
看到阿平正在后面捂嘴窃笑,我羞得都想原地火化,急忙摆手说不用了,舀了一勺饭就往自己嘴里硬塞。
看我吃的差不多了,大伟才问:“那你是继续在这儿呆着,还是跟我们一起去找P雄?”
我都闷了一天了,自然在房间里待不住,站起身就要跟他们一起出去。
不是我说,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贱得慌,又怕又好奇,可双子座的天性我压不住啊!
P雄被安排在张母隔壁的房间,阿平走到门口,噔噔噔敲了三下门。
我突然想到钱斌刚才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摁的门铃,登时有些无语。
打开门,P雄身穿白色浴袍,手拿一杯咖啡,两条布满刺符的小黑腿儿露在外面,看起来就像是来度假的游客,格外惬意。
进屋后,阿平从包里拿出了两个密封袋。
我偷偷瞥了一眼,发现先前真是我想多了,袋子里装着焦黑色的物体,他要是提前没说,我真看不出来那玩意儿竟然会是S肉。
P雄接过袋子,问我们要不要呆在这里看他炼油。
我说:“酒店不是不让吸烟吗?你这炼油的话不得黑烟儿直冒啊?万一触到了警报器怎么办?”
“你想多啦!”P雄干笑道。
他一说我才知道,原来酒店里的这种所谓的烟雾感应器,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很多T国导游都会在房间里吸烟,然后把烟头扔在矿泉水瓶子里带出去。
反正我也不想回房,一个人的时候脑子总会乱转,还不如在这里跟他们一起多少有个伴儿呢,于是便同意留下来,看他制作所谓的下巴S油。
P雄先是吩咐助手帮他点燃九支蜡烛,放置在酒店里专门放杯子用的托盘里,然后直接用手指将其中一个密封袋里的黑肉取出来。
助手阿成点燃蜡烛后,从他们随身的行李袋中取出了一根看似竹签似的东西递给P雄,P雄一手捻着竹签,用尖利的一头在黑肉上直穿而入,那娴熟的手法就像是一个烤肉店里的串肉工。
他边串边抱怨,嘴里嘟囔着:“这样烤起来很麻烦,而且法力也会减弱,唉,还好张妈妈提的要求只是让她儿子陪着她,没有别的愿望。”
他不这么说,我真的没觉得眼前这一幕很可怕,因为咱们平时吃烤肉串的时候不也是这么串的吗,可他这一说吧,我立马就想到了他手上的那串儿黑肉,正是张伟的,心里那股恶心感就翻涌而上。
“也只能这样咯。”阿平扭胯站着,交叉在胸前的手翘着兰花指说道:“总不能让我们把尸体搬回来吧,人家那边还没验完呢!”
P雄嘴角牵起,看他一眼没再说话,问阿成把行李袋要过来,在里面一通翻找,最后找出了两个简易的小铁架,刚好可以把那个竹签架在上面,放在托盘上的蜡烛上烤。
他边念咒,一边缓慢地转动竹签,很快,屋子里就蔓延着一股烤肉的香味儿。
我不是开玩笑,这味道是真的香,比烤牛肉还要香,但我只想呕吐。
烤了一阵,就见到有油状的液体慢慢掉落在托盘里,阿成眼疾手快,直接用一个上面带着橡胶球的小吸管把那一滴滴液体都吸上去,装进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
看到这个小瓶子,我突然想起自己包里还有一瓶降头粉,一直说要拿给P雄,可老是忘,心想等一会儿回房间时,一定要记得拿出来还给他。
炼油的过程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点了蜡烛,原本温度很低的冷气房突然就变得十分燥热,刚开始我用纸巾不停擦汗,用了整整一包纸,可汗水还是不住的往出冒,连我的T恤都被浸透了。
大伟奇怪地看向我,又伸过手来摸我的额头,我往后躲了躲,说你这是干嘛呀。
“你去洗手间照照镜子,怎么回事儿啊?”大伟没有直说,而是把我黏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