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怎么了？”

看到回来的妈妈眼睛红了，东东担忧地问道。

“没事，回东屋睡觉吧。”

“妈妈，我还没有洗脸洗脚。”

“妈妈给你倒水。”

田宁转身去提灶上烧开的水锅，哗啦倒入盆中，水花溅起。

“妈妈，盆快满了！”

田宁闻声，立刻提起水锅，但还是晚了一步，滚烫的热水溢出，直往她的脚面落去。

胳膊忽然被拉住，人被拽离了，但她手中的水锅也被带得晃动，一股水流泼了出去，却没有泼到她的身上，被一只手掌挡住了。

“爸爸你的手……”东东着急地跑过来。

“爸爸没事。”

严柏收回烫红的手，感受到田宁身体的颤抖，他黯然放开她的胳膊，拿走她手中的水锅，添水放回灶上。

然后，转身走出了灶屋，关上房门。

听到关门声，身体的颤抖才终于被压制下来，田宁低头对上东东担忧的目光，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安慰道:“妈妈没事，过来洗脸吧。”

“妈妈，爸爸的手烫红了。”东东小心翼翼地问道，“妈妈，我能拿药给爸爸送去吗？”

田宁看到满盆的水，看到被打湿的地面，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刚刚在院门口发生的事，身体又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东东忽然冲过来抱住她道:“妈妈，我不给爸爸拿药了，你别生气。”

低头望见东东满脸的惊慌，田宁混乱的思绪慢慢清醒过来，她推开东东道:“妈妈没生气，妈妈去找药膏。”

她进了东屋，从柜子里翻出一款药膏，递给担忧追进来的东东:“去吧，给你爸爸送去。”

“妈妈你真的没生气吗？”东东的小脸上透着小心翼翼的神情。

田宁摇头，将药膏放到他的小手上，轻推一下:“去吧。”

东东松了一口气，握紧药膏，哒哒跑了出去。

东东是在压水井边找到的爸爸，他将药膏递过去，脆声说道:“爸爸，妈妈叫我给你的，妈妈说她不生气了。”

严柏接过药管，手上不自觉地用力，双眼灼亮地望着儿子问道:“你妈妈真说她不生气了，不生爸爸的气了？”

“你妈妈当时怎么说的？跟爸爸说一遍。”他用那只烫红的手握住了儿子的小肩膀。

“妈妈就说她不生气了，让我拿药膏给你。”东东认真回道。

对上儿子纯真的小脸，严柏心中燃起的希望又慢慢熄灭，她说不生气只是为了不影响孩子吧。

严柏苦笑地揉了下儿子的小脑袋:“进屋睡觉吧。”

“爸爸你不进来吗？”东东疑惑问道。

“爸爸晚点再进去，你先进去。”严柏轻推了一下儿子。

东东想说什么，最后没有说，他哒哒跑回屋里，拉起妈妈的袖子道:“妈妈，爸爸不进屋是怕妈妈生气吗？爸爸惹妈妈生气了？”

“妈妈，我叫爸爸进来给妈妈认错可以吗？”

东东每说一次爸爸，田宁脑海里便浮现一次男人那张脸，浮现她被他压在院门上无力反抗，任他施为，身体深处又冒出一股奇异的悸动……心烦意乱，她冲东东道:“别说了！”

东东立刻闭上了小嘴，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