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贤站起身子,对脚下匍匐的众人,视若蝼蚁一般,自顾自的展开黄帛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泽县赵平,发明廉价宣纸,造福社稷,赏黄金一百两。”
什么?黄金一百两!
这个数目虽然不算多,可这毕竟是皇帝亲自赏赐的啊!
就在众人惊愕,羡慕,嫉妒之际,魏贤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
“又发明出天下独一无二的水印抄纸之法,奉献与朝廷,朕心甚慰。”
“敕封,赵平为大泽县男爵,食邑五百户。钦赐忠勇护乡团长称号。”
啊!
封男爵!
还钦赐忠勇护乡团长!
众人如遭雷击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一个平民,居然封男爵,这是大顺朝未曾有过的荣耀啊。
吴江路看向赵平的眼神,万般复杂,后背间已是汗如雨下。
虽然自己是一个县的主簿,大泽县普通百姓面前,是神仙帝王般的存在。
可是在人家男爵面前,简直就是一文不如。
而且,圣旨里说了,赵平封的是大泽县的爵位,这就是说,整个大泽县,名义上都是赵平的封地。
男爵要踩死一个不入流的主簿,还不是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众人心思各异,这个结果,其实也是出乎赵平的意外。
他没想到过,居然皇帝会封自己爵位。
他也没想到过要把水印抄纸秘法送给朝廷。
这大概梁红给他争取到的吧。
自己不是曾经表示过,想要捞一个虚衔的官职么,现在一步到位,直接给你一个爵位。
既有地位,又不用去朝堂办公朝九晚五。
只不过要将水印秘法交出去。
有得必有失,而且,想想这也算不得什么损失,反正自己脑子里还有的是高科技的玩意。
众人心思各异,魏贤挤着笑道:“赵爵爷,还不快谢恩?!”
“微臣赵平领旨,谢主隆恩!”赵平学着电视里看到的规矩,双手接过圣旨。
一众衙役官吏们纷纷谄笑着过来道喜。
那一部分曾经得罪过赵平的衙役们,悔的肠子都青了,个个缩在后边,讪讪的赔笑。
而那些不曾得罪过的衙役,尤其是彭顺,则满脸红光,庆幸不已。
赵平瞥了一眼领头对自己谄笑的吴主簿:“吴主簿,以我现在的身份,能不能办到地契呀?”
吴江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将身子弓的更低:“爵爷说笑了,按照律例,男爵享有封地,也就是说整个大泽县的地皮,您看中哪一块,就可以在哪里建宅子。”
其实吴江路说的有点夸张了,虽然男爵对封地享有食邑,但只是收取赋税,不参与城市管理,而且宅院规模也是有规格限制的。
吴江路这么一说,是为了讨好赵平。
此时别说是50亩地契,就算是500亩的地契,他都肯批。
吴江路又讨笑道:“现如今您贵为爵爷,再住在大泽村那个乡下角落里,就有点不合适了。”
“如不嫌弃,小人愿意奉送县城夫子街的一座大宅院,孝敬您。”
赵平冷哼一笑:“合不合适跟你有关系吗?我就喜欢住乡下。”
吴江路慌不迭的应道:“好的,好的,小人这就是给爵爷办理地契。”
说完,吴江路跟孔有贵示意了一个眼色,两人急急忙忙的去户房办理地契去了。
太监魏贤饶有兴致的看着赵平的一举一动,虽不知此人与县衙的官吏们有过什么过节,但他也能猜到几分。
暗道,此人倒也是有仇不过夜的直性子。
“赵爵爷,我这里还有一份契约。”魏贤说道。
接着从衣袖里掏出几张精美的帛书契约,小声说:“这几份契约,不是从官方途径搞到的。”
“这是清平公主特意求皇上御批的船契。”
“什么!船契?”
赵平现在是做梦也想搞到那两艘三百料大船的船契,比地契还着急。
毕竟,宅基地这东西,民不告官不举,就凭自己的现在的实力,谁敢不给自己面子。
而船契就不一样了,没有船契,大船开不出来,只能在大泽县附近的湖里玩玩,不敢开到远处去。
就好比后世,你有了豪车,不能上路,憋屈吧。
赵平迫不及待的从魏贤手里接过船契,看了看。
这还不仅仅是一张船契,而是十张。
其中两张船契,填上了船只的吨位,结构,以及用途。
而另外八张船契,则是空白船契,船只的吨位,结构等栏目都是留出空隙,只在底部密密麻麻的盖着船舶司,水运司,户部,兵部的大印。
也就是说,赵平拿到这几张空白船契,以后若是自己造了大船,只需要填上就行。
这不仅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而且还为今后发展留出了余地。
这可真是太贴心了。
“清平公主?”赵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公主啊?
怎么公主会为自己求皇上御赐船契呢?
“魏公公,公主有没有说这是为何?”赵平施礼问道。
“这件事,杂家也不大清楚呢。”魏贤摆了摆手,解释道:
“我接到皇上的旨意,连夜和傅尚书赶来这里,临出门前,公主才找到杂家,说是要把这几份船契一并交给你。”
魏贤若有所思,又说道:“也许是公主对你仰慕吧。”
“仰慕我?”这一次赵平更是张大了嘴,不知该如何说起。
“是啊。”魏贤说,“现在宫中各位娘娘和嫔妃们,都对爵爷写的话本故事赞不绝口呢。”
“据说在京城的王公贵族里,已经开始有人组织成立红学社呢。”
魏贤伸出大拇指,赞叹道。
赵平错愕万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呢?
我在京城这么出名吗?
搞错了,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捏了捏手里的船契,赵平打个哈哈,说道:“哪里,哪里,魏公公过奖了。”
不管是不是搞错了,他决定来个将错就错,先把这几张船契黑下来再说。
魏贤遥对着京城方向拱了拱手,正了正色道:“赵爵爷,私人的事情忙完了,现在该谈一谈皇上交代的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