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静找到了,需要休息,就别让他们来了,归宁那天我和初静自会去。”
“属下一定办好。”
周琮上了二楼,先去自己房间换了件衣服,又去赵初静房间看她。
她睡在床上,头上插看几把步摇和钗环。身上穿了一件婚服,却不是他设计的那身,迎亲时那陌生女子穿着的正是他设计的那身,可惜被他人调包,那赵夫人,不就是杨苓么,她敢做这事,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不一会儿,程翊回来了,周琮刚刚把她的婚服换下放在床头,程翊似乎有话要说,他便随程翊下了楼。
“先生,那畜牲死了。”
“心真狠。”周琮感叹了一句。
“而且,而且……”程翊欲言又止。
“有什么,说!”
“杨苓她,她怀孕了!”
“这便意味着现在不能动她!他不愿滥杀无辜。”
“待她生产,马上动手。”周琮道。
听到楼上有动静,周琮一惊,马上上楼查看,赵初静正准备下床,见周琮朝她而来,眼眶一热,二人抱在一起。
“吓死我了。”周琮道。
“也吓着我了。”赵初静说。
周琮拭去她脸上的泪,“没事了,现在安全了。”他不想再问她今日的细节,不愿她再回想。
“程翊,把汤端上来!”周琮道。
“好!”
“我没有穿上你设计的那件衣服,也没有与你拜汤。”赵初静伤心地说。
“我今日也没有与她人拜堂,在云枫山庄时,我便觉得新娘子不是你。”
“是吗”
“你的个子,身形,味道,举止我都熟悉不已。不会认错,更不会认不出来。”
“先生。”程翊将汤端了过来。
周琮道:“我要和你拜堂,我们把仪式补上。”周琮指着床头的婚服,“你看。”
“婚服”
“这是第一次设计的婚服,我当时觉得上面的花太多了,有些凌乱,因此没用。”
他都准好了,他定要与她拜堂。
“好。”
“先把汤喝了,乖。”
傍晚的时候,二人在街邻的见证下,在回春馆院中的竹声中,梨花树与桃花树映衬下,拜了天地。
晚上,二人出去先吃了晚饭,又在大街上逛着,手挽手。曾几何时,都是赵初静拽着周琮的衣袖。
“今天晚上与以前的夜晚没有什么区别。”赵初静说。“我们两个感情一直这么好。”
“我们逛会街,然后去茶楼听故事。”
二人寻了二楼一间好隔间。
“幸好今日来的早,要不然这么好的位置可就没了。”赵初静沾沾自喜。
“二位喝些什么”店小二来了,将身前的白毛巾甩到身后。
“龙井,果茶。”赵初静说。
初静虽会煮茶,但并不爱喝茶。
“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煮茶呢?”
赵初静边扫视茶楼边说:“茶有什么好喝的”她之所以会煮茶,是因她师伯非要教她煮茶。
她坐到周琮身边,温言细语地说:“来日方长,这位公子,只要你想喝,她会随时给你煮茶。”
周琮一笑:“那她可真好呀。”
“那当然了,因为你对她好呀!”
“前几日,程翊去外地采购药材,顺便给你带了一些颜料,都是一些很稀有的矿石。”
“好,回去试试,我好好感谢他。”
周琮有些生气,“你这话没良心,我让他去寻的!”
“好好好,你是大功臣!”
说着说着丝竹之声便入耳,赵初静一看,一楼台子之上何时竞站了一手执竹笛之人。
“要开始了!琼哥哥。”
此人吹了一首欢快偷悦的曲子令满座皆叹高手,赵初静也说:“箫笛这类乐器竟也可以吹出这么欢快的曲子。”
“当然了。”周琮抿了一口茶。
接着吹笛人又说:“鄙人在此吹卖一曲《欢乐》恭贺举座中的一双新人新婚之喜。”
赵初静一惊:“你安排的?”
周琮笑而不语。
其实,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成亲只是一种仪式,他们早就习惯了对方在自己身边,如同今日。
今日只不过是一种仪式,他们早就已经融入对方的生活之中了。茶楼散场之后,周琮拿出一件斗篷给她披上,二人准备回家。
等周琮背着赵初静回到回春馆之时,已经快子时了,程翊在门口站着,看着周琮走了过来,程翊连忙接过赵初静手腕上系着的糖炒桌子,她已经睡着了。
安顿好赵初静,周琮从楼上下来了,程翊马上便说:“属下无能,那男子被灭口了。”
周琮面色似是没有变化,他道:“今日事多,忽略了那边,君子报仇十年都不晚,何况是十个月。”
“属下打听过了,定在先生出门之前,杨苓曾与赵姑娘见过面,目的的是让赵姑娘离赵嘉佑远些。”
“初静是如何回应的”
“赵姑娘认为此事错不在自己,二人闹得很不愉快。”
周琮道:“赵嘉佑自己品行不端,那杨苓还要找受害者的麻烦,真是物以类聚。”
“天色不早了,去休息吧。”周琮说。
夜里,赵初静醒了。
不同于往日冷冰冰的,她的头埋在周琮脖颈处,二人虽盖着两条被子,但是挨得非常近,初静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温暖。
察觉到她醒了,“怎么了”周琮问。
“没事。”
“冷吗”
“不冷。”
屋子里碳火烧得非常足。
赵初静有些害羞,第一次与他这么近,同床共枕,上次在外二人分头在一张床上睡过,这时与那时的心情完全不同。
周琮翻了个身,从平躺变成朝向她,一只胳膊揽紧了她,一只手与她的一只手十指紧握,她天生手脚冰凉最怕冷了。
“什么时候了”赵初静问。
“大概,五更左右吧。”
“好。”
周琮又说:“十二你要归宁,又是你的生日。我想着,中午我们去云枫山庄,这是礼节所在,晚上,你想哪里玩,我们就去哪!
“我不太想去云枫以庄……”
杨苓差点让她嫁错了心爱之人,她不回去。
那日她坐在花轿上,觉得头重脚轻,正准备掀开帘子看看,没想到那些人把她抬到了一个陌生的农家院子,她刚下来,天旋地转,有一个人身穿红衣,五大三粗,伸手就抱起来了她,抱到屋内扔到床上。
她明白自己被下药了,根本没力气,那男人关上了门就开始脱她衣服,她只得先假意顺从他,瞅准机会拔出头上簪子插到了那人脖子上,随后她也没功夫理理乱糟糟的衣服头发,直接就往外跑,在路上遇见了陈家姐弟。
“没事的,你故心。”周琮说。
“可是我真的不想去。”
不去就不去了,依她。周琮道:“好,那天,我就说你身体不舒服。”
“好。“赵初静这才开心。
周琮早早就起床了,他要为她做早饭,做好之后,便上楼唤她起床,初静早就起了,正坐在镜前梳头。
“起来了”
“已婚女子是不是应该把头发盘起来呀。”
“你随意,怎么好看你怎么来。”
初静盘了一下,“还是散着吧,好重。”
“今天穿哪件衣服”周琮问。
“你挑一下吧。”
“穿件粉色的。”周琮将衣服放在床头,他说:“其实你啊,穿艳丽的颜色更美。”
周琮走过去看她,拿起桌上的眉笔,“来,初静。”画好了眉,周琮又帮她选腮红。
赵初静有些惊讶,他什么时候对于女人妆容这么了解了似是看出了她的疑问,周琮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收拾好后,二人下了楼。
周琮的厨艺越来越好,这么多年,也一直在精心研究。
早饭煮了粥,有咸菜有包子,周琮怕她不合胃口,还特地给她烙了一张饼。辰时四刻,二人开始吃饭。
医馆占着一间房,旁边是餐厅,再旁边是厨房。三间房既连成一体又相互独立。
餐厅不大,摆了一张圆桌和一些花瓶装饰品,二人之前一直在这里吃饭。
“你先吃那几块饼,刚烙好,热还软。”周琮将一张饼切成了八块。
“这个还是给你吧。”赵初静夹了两块放到周琮盘子里,“没什么区别的。”
“我学做饭不就是为了做给你吃的吗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区别?”
赵初静听了这句话,放下手中的筷子,她认真地问他:“每次一想到这个,我就有些不安,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呀”
“我也说不清,我相信,我对你好没有错,再说了,你对我也是极好的。”
“我好像没有做过什么”
“不!你知道吗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并不是语言,行动上的来往与交流,而是心灵间的交往。”
周琮道:“你带给我的,是心灵的愉悦。”周琮不再说了,这些,他自己明白就行,她给他的,远比他给予她这些物质上的东西多得多。”
“行了。”周琮说:“胡思乱想什么呢一会我们去看梅花好不好”
“春梅”
“对呀!
“可以折几枝吗我觉没有叶子的梅花,以及没有叶子的梨花和桃花都好美。”
“我向看守园子的老者要一株,移回来栽院子里你天天看。”
“到时候,这个院子里五颜六色的,每天看着也会开心。”
“种哪啊,院还有地方吗”赵初静看了一眼院子。
“砍几枝竹子,弄大一些空地,不让竹子挡住它见阳光,那院里的梨花就被竹子挡得一直不长茂盛一些。”
赵初静说:“我觉得梨花长得挺好的,它可以接受到阳光的,竹子在它身旁。为它遮风挡雨。”
“好了,快吃,吃完我们去要梅花去,要不说这么多也是空话。”
下午,二人带了一株红梅树苗。
周琮砍去了几丛竹子,挖了个土坑二人一起将红梅树种了进去,又将土埋好,浇了一些水。
“什么时候能开花啊!”赵初静问。
“看它能不能活了,这几日天气还太冷,不知它能不能活。”
赵初静说:“它也需要穿件衣服。”说罢,她便往楼上跑。
“你慢点。”
赵初静拿了件小棉衣,周琮又去找了一根细绳,给梅树做好了保护措施。
院里种的这些花树都是观赏型的,只开花不结果。毕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物呀,万物都是如此。
夜里,二人在房间里对坐饮酒。
周琮又拿出当日成亲前让她看的所有家产,“这些都是给你的,我赚钱,就是让你花的。”
周琮又说:“那几家药铺,都是程翊找人在经营。
赵初静说:“好,我暂且保管。”
“不是让你保管它,这些都给你。”
“行,琼哥哥。”赵初静倒了两杯酒,“你好久没有同我一起饮酒了。”
“今晚陪你喝。”
屋子里就圆桌上点着一盏灯,昏暗无比。
“不能喝太多,还是三杯。”周琮道,他的语气,不容抗拒。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赵初静举起酒杯,二人对饮。三杯下肚,赵初静放下酒杯,起身,一转眼功夫便扑到周琮怀里,她在他耳边轻问:”琮哥哥,你准备何时同我圆房”
周琮抱着她温柔的询问道:“今晚可以吗初静。”
赵初静点点头。
周琮将她打横抱起,抱到床上。
他先吻了她的额头,二人又接吻。
轻轻地解开了她的腰带,将她的衣服脱下,又迅速将被子摊开,盖在二人身上,毕竟现在,天气还十分冷。
“我……”
没等她说完,周琮一吻封住了她的唇。
一夜良辰。
临近第二天午时,赵初静才醒。
“醒了”周琮进来端给她一碗热汤。
“坐起来吃点东西。”
赵初静刚想起床,却突然意识到她未着衣物。
周琮将自己床边一件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裹得严严实实,“别染上风寒了,你先喝,喝完再睡。”
“我那件衣服呢”
“洗了,一会给你拿件新的。”周琮道。
赵初静喝了一口,她问:“什么时辰了”太阳很亮。
“快午时了。”
“啊!”她有些羞怯,忙用被子捂住了脸。
赵初静在被子里说:“都怪你,昨晚……那么晚……”周琮一笑,“我知道错了。”
赵初静说:“我……我昨晚……”
赵初静低头说:“所以,你来洗床单!”她是第一次。
周琮笑道:“当然了,我已经换过干净的床单了。你快喝了,一会凉了。”
“好。”
白日里,周琮进屋后,发现初静居然在地上坐着,捣鼓什么东西。她穿着一件白里透粉的衣服,头发高高梳了起来。
“初静,你怎么在地上坐着?”
“我在做灯笼。”
周琮一看,地上都是做灯笼用的浆糊,竹条,剪刀……
“我看看。”周琮也坐在她身边。
“这个灯笼架子是现成的,很好做,做好后我再画点东西。”
“地上凉不凉?”
“我坐在垫子上,你直接坐在地上的。”赵初静得意地说。
周琮大笑,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可真坏!”
“是你笨了,我怎么可能直接坐地上?”
周琮又笑了,“好好好,我笨,我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