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抬头看向三人,目光从小安、白芊和白万三人身上依次扫过。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白万冷哼一声说道。他已经认定了陈牧就是那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大姐头凶是凶了点,但也不是你陈牧能够始乱终弃的。
沉默不语的陈牧在他们三人的眼中已经是默认了陈列的罪状,坐实了渣男的身份。
白万扯了扯白芊的衣角,两人交头接耳。白万轻声说道:“接下来怎么办?”
白芊眼珠子一转,脑袋一空,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先把他揍一顿,给大姐头报仇。”白万绞尽脑汁地提议道。
“好。”
房间里面很安静,即便是细弱蚊蝇的声响都能够听见,何况是两个人的交谈声。
陈牧翻了翻白眼,这三个人是傻子吗?
不过,陈牧也确定肯定不是宋锦衣派他们来的,甚至宋锦衣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等等等,等等。”陈牧急忙说道。
他努力地向后挪动着身子,躲避着步步逼近的白芊和白万。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白万趾高气昂,随时准备着要为宋锦衣出气。
陈牧无奈地说道:“这里是虎踞谷。我是参加军训的新兵。你们要是敢对我动手,教官们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白万摇摇头,无所谓地说道:“他们加起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说着,兄妹两人继续靠近陈牧。
这三个没脑子的家伙陈牧只好解释道:“我说我和宋锦衣没有关系你们会相信吗?”
三人同时摇摇头,显然是不相信的。
“肯定是你。锦衣姐,两天两夜没合眼,我一瞧就是相思病。”小安无比笃定地说道。
没等陈牧惊疑,白万和白芊兄妹两人先是对着小安问道:“小安,你还会看病啊?”
小安摇摇头,单纯地说道:“不会啊。但我平时看小说,听折子戏,那些被男人抛弃的女子都是锦衣姐那个样子。相思病!”
白万白芊恍然大悟,有了小安的肯定,三人同时更加恶狠狠地盯着陈牧,这眼神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等等。”陈牧越发无奈,他不想挨打。“我真没勾勾搭过宋锦衣。我怎么敢勾搭你们斋主呢?”
可是,三人根本不把陈牧的话当做一回事。一个个撩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双手互相揉搓着,蠢蠢欲动。
“别,你们仔细想想。在前往离阳郡的路上,我和宋锦衣之间的交流加起来有没有超过十句话?我们不可能有瓜葛的。”陈牧面对凶神恶煞的三人,恨不得赌咒发誓。
白万白芊仔细想了想,不由得点点头。
“是哦,一路上陈牧和锦衣姐真当没有怎么说过话。”
“嗯嗯,陈牧一直待在马车里。大姐头在前头骑马。他们两人确实没有什么机会。”
陈牧心底松了一口气,忽然小安又说道:“不对啊。在折子戏里,一见钟情可是很常见的。可能锦衣姐一眼就看上了他,求爱不成,伤心欲绝,最终香消玉殒。”
折子戏陈牧悲恸万分,这姑娘平日里为什么看这么多折子戏。
陈牧终于明白了这三人的阵容。
白万和白芊完全就是没头脑,有一出没一出,根本没有什么逻辑,凭着一番热血来绑架陈牧。
而真正的大杀招却是一旁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安。
这完全就是个看多了那些言情折子戏的蠢萌少女。可是,小安软绵绵的一句话像是一把刀子,每出一刀就能误打误撞切中了陈牧的要害。
白万白芊没有任何立场,见风使舵,充当着打手的角色。
“你们仔细想想,我已经和虞溪有婚约了,我是大虞王府的郡马爷。我不会勾搭宋锦衣的。”
白万白芊闻言,同时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安。
如陈牧想的那样,两人就是没头脑,等着看多了折子戏的小安发话。
读万卷书总结出来的经验让小安更有底气地说道:“家花不如野花香。小说里常说的话,每个男人都喜欢妻妾成群。”
白芊顿时又看向身旁的白万,向他求证小安的话。
白万想了想,秉承男人的本性,毫不违心地点了点头。
啊身为“凶徒”之一的白万惨遭同为“凶徒”的白芊的迫害
该死的折子戏陈牧心中骂道。
“你是觉得我们锦衣姐配不上你吗?”
“是不不不。我是说,我和宋锦衣之间绝对清清白白。”
“你们要是不信。将我带到宋锦衣面前和她当面对质。”陈牧说道。
“不行,我们不会让你再伤害锦衣姐(大姐头)。”三人异口同声。
陈牧束手无策,陈牧无能狂怒。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洪强趴在窗户的边缘,脑洞大开。
“原来是宋锦衣求爱不成,心中愤懑。唉。陈牧都已经有了郡主了,何必飞蛾扑火呢?”
洪强挪了挪身子,蹑手蹑手爬到陈牧隔壁的房间。
他现在的兴趣已经完全放在这一件八卦上了,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唉。上天啊,怎么不可怜可怜我老洪,这么多年了连个媳妇都没有。”
“那个陈牧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让宋锦衣这等女子都愿委身下嫁。”
人比人气死人,人家美人环伺,而我形单影只。
洪强看了看天上的那轮孤月,心中感慨万千。只见,下一刻孤月边上的群星忽然之间璀璨起来了。
似乎在表明孤月不是孤月,毕竟有群星环绕。
虎踞谷的一处楼阁之中,离轩站在宋锦衣的门外,看着宋锦衣依旧还是那副顶着熊猫眼样子。
离轩看着宋锦衣,根本不像之前冷漠的模样,而是饱含深情。可是,他知道这一份情愫只能够埋藏在他的内心深处,像是永远埋藏在大地深处不见天日的金子,即便璀璨,也不会露出一丝金光。
他没有参加白万三人胡闹一般的行动,而是选择了守在宋锦衣的身边。
“离轩啊。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呆滞的宋锦衣忽然开口,那两只熊猫大眼睛望向离轩。
离轩一愣,眼中的柔情快速消失,恢复了寻常的冷淡,不知所措地看向其他地方。“斋主,你已经来两天两夜没休息了。”
宋锦衣向后一躺,半躺在椅子上,仰面朝天望着天花板,长长的马尾笔直地垂落,发梢刚刚触碰到地面。
“两天了啊。”
“对了,白芊他们呢?”
离轩继续冷漠地说道:“他们去找陈牧了。”
“他们去找陈牧做什么?”宋锦衣疑惑道。下一刻,她已经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地看着离轩。
“就是这样。”
当离轩说完,宋锦衣双拳紧握,脸色一红,眉头紧皱,脸上还带着一丝愠怒!
“他们三个胡闹什么!我怎么会和陈牧一个个看起来都太闲了。”
离轩眉眼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从宋锦衣的言语之中,他已经知道这一切的猜测都是错的。
宋锦衣和陈牧清清白白。
“我去把他们找回来。”
“等等,我也去。”
宋锦衣脑海中想起了陈牧的身影,掌心之中出现三颗骰子,紧紧握着。
她打算履行和陈牧之间的赌约,顺便和陈牧再赌一场。
她不信那个紫衣妇人的话,也不信她会输。
在三人苦苦思索和陈牧据理力争之时,小安说道:“宁可错杀万千,不可放过一个!”
陈牧愣神,这是什么蠢萌少女,分别是蛇蝎女人。忽然间,陈牧感觉脖子一凉,脑海中浮现出小安的那一柄巨大的战斧。
断头台?!
“杀了他。不好吧。这里毕竟是虎踞谷。”
“不好。”
小安摇摇头,说道:“当然不能杀了他。或许,我们可以咔嚓。”
小安伸手,比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你是说”白万兄妹一脸兴奋,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新奇。
陈牧看着奇怪的手势,心中隐隐猜想。
呼,一阵阴风吹过。
裆下一凉!
该不会,不会吧,第六斋的人这么惨无人道吗?
“喂喂喂,我是大虞王府的郡马爷!你们这样考虑过虞溪的感受吗?”陈牧带着哭腔。他实在没办法了。
绝育只要咔嚓一下,简单方便快捷。
就是因为这么简单方便快捷,陈牧越发担心。
小安恍然大悟,“对哦。要是把他阉了。那郡主怪罪还是不要了。”
陈牧哭了,心里在流泪。这三个根本不是正常人。
第六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他是不是哭了。”
“应该是吧。”
“那我们是不是给大姐头报仇了?”
“是,但还不够。锦衣姐可是两天没睡了。你相信锦衣姐憔悴的样子。”
白万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冥思苦想,想了片刻,忽然灵光一闪,双手一拍。
“有了。”
陈牧心脏急速地跳动着,这一阵一阵的可经不起三人的恐吓。
我还小,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