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在这?”唐佳笑要起来,护工赶紧扶着她坐起,“你死里逃生,现在在医院,医生说你得……”
她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突然用力抓住了护工的手,“邢锴呢,和我一起送进来的人,他在哪?”
“他……”护工面露难色,“和你一起送进来的人,没能抢救过来。”
“死……死了?”
有那么一瞬,忘记了呼吸,脑子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下,昏昏沉沉的,无法消化这句话带给她的冲击力。
“不可能,他不可能死,我不相信。”
下一秒,她冲出床,掀开旁边的帘子,看见旁边空了的床位,护士正在叠被子。心一下子就凉透了,双脚发软,再也站不住,身体瘫软在地上。
心里很闷,被堵得喘不过气来,她用力捶着胸口。
“唐小姐,你没事吧?”护工担心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丢下我一个人走了?在大火里,我让你走你不走,为什么你要留我一个人,为什么!”
“唐小姐你节哀,医生说你情绪不能太激动。”护工想拉她起来,被她甩开,她抱着头,沉浸在痛苦之中难以自抑。
哭得肝肠寸断,惹来许多人的围观。
她犹自哭着,浑然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佳笑。”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哭,她是哭得恍神了吗,为什么她听见了邢锴的声音。
哭红的眼向上看去,不仅是恍神,还出现了幻觉,她看见邢锴站在她面前。
邢锴看她哭成这样,心抽抽得疼,正要说话,唐佳笑突然对他笑了,他愣怔了一秒,唐佳笑就扑到了他的怀里,死死抱住了他。
“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丢下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逃婚,不该伤你的心。”她捧着他的脸,含着泪吻了他,邢锴锐利的眉微微上扬。
吻了一下,唐佳笑就放开他,小眼红红的,“邢锴,你带我走吧!不管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都要和你一起,绝不分开。”
“不分开?”邢锴笑着反问。
唐佳笑信誓旦旦点头,“永不分开。”她连死都不怕了,只要能和邢锴在一起,哪怕是做一对鬼夫妻,她也不怕。
“不用上天堂,或者下地狱,我们可以继续在人间好好活着。”
邢锴主动抱了她,身体触碰间的温度让她骤然惊醒,鬼魂是不会有真实的触感,和这么真实的温度的。
唐佳笑松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你没死?”
邢锴莞尔:“我还没娶到你,怎么舍得死?”
唐佳笑又惊又喜,把他从头到尾看了个遍,四肢健在,身上看着没有一处伤口。
他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他真的没有死!
下一秒,唐佳笑顾不得旁的目光,不顾一切地吻上他凉薄的唇。唇齿交磨,她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热情都献上。
邢锴迷恋地放开她,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子,“傻丫头,哪有女孩子主动的,这种事,应该让我主动。”
说完深情得附上了她的唇,旁观的病人发出了兴奋的呼声,袁北站在人群里,看着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露出了欣慰的笑来,内心正在发出由衷的呐喊!
老板总算找回了老板娘,这样他们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些啊。
破镜重圆,唐佳笑就跟婴儿似的粘着邢锴,他做什么都要跟着。
邢锴去给她打水,她就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去。
他去给她拿饭,她也要跟着。
就算是上厕所,她也要等在外面,直到看到他出来,她才安心。
邢锴抱着她躺到床上,想给她盖被子,刚一分开,唐佳笑就握住他的手,“你去哪?”
邢锴温柔一笑,“给你盖被子。”
邢锴给她盖好被子,坐在旁边陪着她。
“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唐佳笑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你这样,我很高兴。”他伸手摸了摸唐佳笑的肚子,“你现在怀着孕,如果可以,我希望二十四小时陪着你。”
唐佳笑心下一骇,“你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
唐佳笑眉眼露出愧疚来,“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我以为……”
邢锴目光一凛,点了下她的额头,“我都知道,言以寻修改了你的诊断结果,让你误以为自己得的是胃癌。”
他握紧她的手,认真道:“答应我,今后遇到任何问题,都不准不辞而别。就算是绝症,也请让我和你一同面对,而不是招呼都不打的离开。”
“对不起,邢锴,我……”
邢锴抬手点住她的唇,“你今天已经说太多次对不起了,我不想再听见你说对不起了。”
“好,我不说。”唐佳笑乖巧应下。
“邢总,该换药了。”袁北站在门口小声提醒道。
“换什么药?你受伤了?”唐佳笑心疼看着邢锴,“你哪里受伤了?”她该知道的,燃烧的柜子砸在他身上,他不可能一点伤都没有。
“没事,一点轻伤,我去去就回来。”邢锴准备起身,唐佳笑抓住他的手,满眼心疼,“就在这换,让我看看你的伤。”
邢锴深吸了口气,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于是让袁北把给他换药的医生请到这边来。
病房里,唐佳笑坐在病床上看着医生给邢锴换药,他是伤在了后背,一大片都是烫伤伤痕,一块块斑驳的疤痕蜷曲而起,和旁边完好的皮肉形成鲜明的对比。
触目惊心,唐佳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可以这么淡定地看着医生给他换药,冰凉的药膏涂在伤口上,邢锴一声不吭,不喊一声疼,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反正唐佳笑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等医生给他上完药。
“行动的时候注意些,动作小点,别扯动伤口。出院以后记得按时清理伤口,等伤口结疤就好了。”
唐佳笑担心追问:“医生,这伤会留后遗症吗?”
“留疤是肯定的,后遗症倒是不会,就是皮肉伤。”医生拿着铁盆出去,唐佳笑围着邢锴关心道:“还疼吗?”
邢锴倏然一笑,“不疼。”
他越是说不疼,唐佳笑就越是心疼,一言不发,低着头陷入沉默。
邢锴看着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心疼,面上装作淡定,问道:“我还以为你又会说都怪你,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
“你说的是事实,只是我想我光嘴上说一点用都没有,我应该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