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臣一张脸黑沉黑沉的，显然也是没想到程烨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也没有在群里知会一声。
穆婉清拖着下巴低着头，转身就要走，她可不想这副样子被认识的人看到。
裴司臣眉心一拧，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去哪？”
穆婉清想要用力甩开他的手腕发现根本就甩不开，也没办法开口说话，抬脚就想踹过去。
裴司臣手腕一个用力便将人转了一圈，而后拉进怀里，让她面对着一脸玩味看戏的程烨，“乖一点。”
说完便脸色不佳的看向程烨，“你还站着看什么？她下巴脱臼了，你能不能治？不能治叫能治的人过来。”
程烨挑了挑眉，拿出大褂口袋里的一次性手套，慢条斯理的戴上。
“能，下巴脱臼这点小问题还不用麻烦骨科医生，穆小姐，过来吧，我给你瞧瞧。”
穆婉清僵着不动，眼底的抵触显而易见，她现在满嘴的口水，纸巾都换了一团又一团。
裴司臣也知道她是难为情，偏偏侧头低声哄劝道：“你听话，下巴不酸吗？”说完还抬眸给了程烨一个眼神。
程烨忍着笑意，低声开口说道：“穆小姐放心，我不是个爱说八卦的人，况且在医院，我眼里没有熟人，只有病人。”
穆婉清终究还是走了过去，在程烨的要求下放下了自己的手，可她却一脸的紧张和害怕，眸光闪个不停，上次脚踝错位正骨的时候，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也很痛，所以此时紧张的抓紧自己的衣服，喉咙也不停上下的滚动着。
程烨看出了她的紧张，于是俯下身端着她的下巴看了看，而后忽然低沉发问。
“我就是好奇想问一下，这是怎么弄的呢？”
穆婉清一听更紧张了，她的注意力也同时被转移了，视线投到站在一侧的人身上。
程烨只是勾了勾唇角，趁她出神之际简单的将脱臼移位的下颚骨给正了回去。
“好了，试一试看。”
穆婉清愣愣的看着他，然后长了张自己的嘴巴，“这，这么快就好了？”
程烨摘掉手套扔进垃圾桶，眉梢高抬，“不然呢？”
穆婉清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疑惑，“可，正骨不是都很痛吗？我刚才为什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也许是因为我手法更专业？”程烨似笑非笑的说着。
穆婉清也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不过总算是把下巴给正了回去，擦了擦自己的唇角，轻轻开口道：“谢谢你，程医生。”
“没事，习惯了。”
闻言，穆婉清顿时就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这话很有一语双关的嫌疑。
程烨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看向另一个人，扫了一眼他衬衫上沾的星星点点。
“你伤哪了？”
裴司臣一直在看着椅子上的人，闻言收回视线，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低声道：“没事。”
“没事还能出血？自己把袖子撸起来，别耽误我回家睡觉。”说完便转身去拿处理伤口的工具。
裴司臣顿了顿还是将袖子撸了起来，程烨拿着消毒水走过去的时候俊眉飞抬，意味不明的发出一声低笑。
“又是咬伤？”
话落，穆婉清脸上的尴尬越明显了，感觉到投过来的视线，她不由偏开了头。
裴司臣将视线收回，对上他打趣的目光，眸色一沉，冷声道：“哪这么多废话？”
程烨笑而不语，给他处理着伤口，缠好纱布后还是嘱咐了一句。
“这次比上次更严重，所以七天之内不要沾水，一会去打个疫苗。”
听到这里穆婉清整个人都僵了一下，渐渐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心中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
不是她的错，她是自当防卫，她根本就不需要愧疚。
如果再有下次，或者重来她还是会这样做。
裴司臣眉心紧蹙，“什么疫苗？”
程烨淡淡撇他一眼，“狂犬疫苗。”
他这话一落后，在场的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裴司臣扫了一眼快要将头垂到胸口的人，眼底闪浅淡的笑意。
“又不是动物咬的，打什么狂犬疫苗？”
程烨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人属于高级动物，牙齿也带细菌，你要是不怕，也可以不打，毕竟万分之一的几率你可能也不会这么幸运就摊上了，是吧？”
裴司臣：“……”
穆婉清：“……”
穆婉清脑子里顿时就勾勒出来一个画面，知名企业家裴司臣被前妻咬伤手臂后不幸感染病毒去世……
她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程医生，去哪打疫苗？”
程烨勾了勾唇角，“出门左转缴费，然后去对门取药，再回来这里。”
穆婉清点了点头，看都没看裴司臣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裴司臣挑了挑眉，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程烨双手插入大褂口袋，“说什么？说完之后你们组一局好给我接风洗尘？”
裴司臣没否认，毕竟就算他不提，老陆那厮也一定会组局。
“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回公寓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大觉。”
“有烟没？”
程烨挑眉，“你没有？”
“出来的急，没拿。”
“我身上现在没有，我上班时间很少会抽。”
裴司臣听了便没在说话，程烨看了他一会才问道：“怎么，这都回来多长时间了，就没点进展？”
裴司臣眯了眯眸，抬眸撇他一眼，视线落在了门口，散漫道：“什么样才算有进展？”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下巴脱臼，一个手臂受伤。”
裴司臣将身体向后靠去，一身的慵懒气息，“她现在油盐不进，我进她就退，不敢将人逼的太紧了，怕越推越远。”
程烨看他一眼，有些好笑，“真是难得啊，你也会有怕的事情。”
裴司臣好一会都没说话，他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偏偏谁就让他栽她身上了呢？
“啧，老子也没想到。”
话音刚落，穆婉清便拿着药推门走进来，“程医生，药拿好了。”
程烨点了点头，接过药就对着他的胳膊打了一阵。
“下周一再来打第二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