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清没有第一时间回病房,而是去了卫生间,看着自己脸颊上那五个指印,不知看了多久才低头接了一把冷水敷了敷脸。
等她回到病房后神情已经恢复自如,她抿唇看着几人。
“奶奶,妈,抱歉啊,我妈她就是那样,没见过大世面,你们不要和她计较……”让她们看到这么糟糕的一面。
裴老太太招了招手,拉着她的手坐下来,轻轻拍了拍,“别多想,你是你,你母亲是你母亲,不能混为一谈。”
闻言穆婉清抬起头看着老太太,最后又看了一眼林薇,见她露出一抹安抚温柔的笑容,心底有暖意趟过。
就连裴芷芊看着她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怜悯,她可是亲耳听到了她说的那些话,不知为何,心里感觉怪怪,反正就是不太舒服。
咖啡厅……
刘艳正在左右观望,最后落在对面的男人脸上,见他眼帘低垂,五官俊美无双,用绝代风华四个字都不为过,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瓷杯正品尝着咖啡。
直到他抬眸看着她,低声道:“您不尝尝,这一杯要五百块。”
闻言刘艳吓了一跳,低头看着自己面前咖啡,“就这么小小的一杯要五百块?”
说完连忙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只是这一口下去就喷了出来,惹得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噗,这什么东西,这么苦,这么难喝还要五百块?”
裴司臣却一点都介意周围投视过来的目光,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这桌面。
“这是麝香猫的粪便,猫屎咖啡。”
刘艳脸色大变,“你给我喝猫屎?”
裴司臣却低笑一声,敲打桌面的手指停顿,而后摩擦着咖啡杯的边缘,沉声开口道:“这种咖啡原料价值昂贵,可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喝的。”
刘艳被他说的晕头转向,一脸烦躁的摆了摆手,“你什么意思,说些我能听懂的话。”
裴司臣将一张空白支票递过去,“我的意思是,拿了这张支票,从今往后不要再来骚扰穆婉清,如果做得到,额度随你填写。”
闻言刘艳震惊了,她虽说是没见过世面,但也看过电视,知道什么是支票,这一张纸就能换好多的钱啊,她兴奋的一把抢了过来仔细研究。
“这就是支票啊!”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他皱眉道:“奇怪了,你们不是已经签字离婚了?难道是假的?”
裴司臣颌首,淡漠道:“是真的。”
“那你给我支票是什么意思?”
“就当是当初娶她的彩礼,你认为你的女儿值多少?”
刘艳惊愕不已,紧紧攥着手中的支票,“我女儿当然值钱了,你看她长得漂亮,工作也拿的出手。”
现在这会她倒是开始讲穆婉清的好话了。
“所以,你随便写,我的要求只有这一个。”
“以后不让我来找她了?”刘艳再次确认道。
“是。”
刘艳咬了咬牙,反正她也不喜欢那个死丫头,能用她换一笔巨款也不错啊,于是想都没想到就接过桌面上的钢笔,犹豫了片刻就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
她本想着一百万,可转念一想多写了零。
“一千万,确定?”
刘艳点头,“确定。”
裴司臣勾了勾唇角,接过韩盛递过来的印章就印了上去,而后起身看着她冷声道:“是金子走到哪里都会发光,都会让我看到,但是野鸡的确永远都变不成凤凰。”
刘艳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人就已经走了,可她一点都不在乎,她死死盯着手中的支票,一千万啊,这可是一千万,那个死丫头竟然价值一千万!
她有钱了,她有钱了!她也是千万富翁了!
后车座,裴司臣面无表情的看着玻璃窗女人既贪婪又兴奋的样子,眉心微笼似是不解,低喃自语言。
“云泥之别,怎么会是母女?”
韩盛也是很好奇,这两人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难不成那姐弟是像父亲多一点?
裴司臣收回视线低沉道:“回医院吧。”
“好的。”
裴司臣没有上楼,而是一直在车里等着,处理文件,不知过了多久韩盛的声音响起。
“裴总,太太出来了。”
闻言裴司臣这才抬头看过去,而后放下手中的平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穆婉清视线扫到他后停了下来,红唇轻抿,看着他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几曾何时,那个主动上前接近的人是她……
裴司臣的目光先是在她脸颊上转了一圈,似乎被她用粉底液遮住,再想起她那些自贬的话,眸色略暗。
“上车,送你去电视台。”
穆婉清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开始四处观望着。
“别看了,她已经走了。”
穆婉清却有些诧异,更多的是不解,“真的走了?”
“恩,走了。”
穆婉清沉默了片刻,按道理说不会这么轻易的走才是,她还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人就这么走了。
裴司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波动,手指微微蜷缩,没忍住覆上了她的面颊。
“你从来都没和我说过你家里的情况。”
穆婉清微微偏过了脸,无动于衷的开口道:“我说过,只是你忘了。”虽然只是三言两语的概括,想必那时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裴司臣不想否认的是他的确没了印象,喉咙微滚,眸光晦暗不明的盯着她瞧,收回手沉声道:“送你。”
穆婉清没有拒绝,沉默的上了他的车。
“我外婆的事,谢谢你。”
裴司臣只是侧眸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过一码归一码,你这份人情我以后会还,包括这次我外婆治疗的费用,以后我都会还给你。”
裴司臣即便已经猜到她的意图,可这会听到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他还是忍不住沉了脸色。
“你这张嘴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
穆婉清扭过头看着她,“什么是好听的话?”
两人四目相对,她目光清明透彻,在没了遗忘的爱恋,而他则是越发的幽深晦暗,令人窥探不已。
“比如你还爱我。”裴司臣低沉的开口,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压制,对她的蠢蠢欲动。
穆婉清一张脸更冷了,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满面漠然道:“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只适合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