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拉下去,不如就在公堂上打吧,正好以儆效尤。”
许晴提议着,她估摸着这要是拉下去打,这二十板子能打十板子就是没放水了。
“如此也好,那边在公堂上打吧。”
县令便将那签子扔了下去,好歹是扔了个红签子,既不能太重也不好太轻,太轻自然不好交代,太重这接下来也没法问话了。
这签子有三种颜色,一种是白签子是最轻的,只是装装样子,只见响,不见血,一种是红签子,主要是震慑给人看的,打的人皮开肉绽,但是不会伤筋动骨。
最后一种便是这黑签子,这黑签子几乎算是送人上路,虽然是没有打的皮开肉绽,但一定是伤筋动骨了,若是打的狠了,面上不显,但里面的骨头都已经伤着了,严重的甚至能打死。
这打板子的衙役也是有技巧的,能随县令的心意,调整打的力度和程度,这绝对是熟能生巧练出来的,在那些不必在意的犯人身上练习。
虽然是扔的红签子,但师爷却是暗示了这两个打板子的衙役收着点,他把手一背,眉毛一横,那两人便知道这人动不得。
“徐大贵,这二十板子不过是给别人掌掌眼,莫要死扛,放心这二十板子怎么也要不了你的命。”
县令这话算是体桖了民心,示意自己对人一视同仁。
徐大贵听懂了县令话中的意思,这是让他好好受着二十板子,这二十板子也不会真伤着他,要他配合着演演戏。
“回大人,小人便受着这二十板子,只是这珠子真的只是小人赔罪的心意,哪里算的上行贿。”
徐大贵这话里自然也是有话,他虽然不知道这县令做戏给谁看,但他总不好打了县令的脸,这东西便等着一会私下拿给他。
他又是举起了这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这颗灰扑扑的珠子在阳光的折射下竟是隐隐透亮起来,让看着人都倒吸一口气,猜测这东西一定不便宜。#@$
这其中却是不包括许晴和周林的,许晴向来对这些古董宝物的东西不怎么感兴趣,周林则是觉得这东西有些蹊跷。
当时他把这夜明珠当作弹珠玩,便是因为这夜明珠的其貌不扬,即使是拿着放到太阳光之下,这珠子也是灰扑扑的,只有到了暗的地方,这珠子才能散发出柔和的光。
这珠子被阳光一照射却是变得光彩夺目,一看就是不同于真正的夜明珠,周林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那书是本杂记。
书中就记载过有一种方法可以制作假的夜明珠,便是将金刚石融化加入萤石粉,重新打磨成光滑珠子,只是这技术一般只在宫里用过。
鉴别方法也是十分简单,这金刚石重新融化铸造打磨的珠子,硬度自然比不上真正的夜明珠,只要狠狠的一用力便能碾碎。%(
周林想着既然这徐大贵说这只是普通珠子,他便帮他证明这就是普通的珠子,如此也是遂了他的心愿。
“不巧在下曾经遇到过一个宫中伺候的老人,那老人虽然是曾说过一种制造假的夜光石的方法,便是将这金刚石融化之后,假如萤石粉,这样的方法做出来的夜光石是用来装饰朝堂庙宇的。”
周林话中的老人自然是不存在的,不过是来糊弄在场上的人的。
许晴却并没有被糊弄住,因为她离周林近,能清楚的看着说谎的周林嘴角扬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这是在不着痕迹的坏笑呀。
她用指甲悄悄的掐了一下周林的掌心,周林自然是察觉到她的动作了,他便知道了自己没糊弄住自家的小媳妇。
只是他还在一本正经的说着话。
“这种夜光石只要是在朝廷呆过的人都见过,这东西也不值钱,不过却总是被一些刚入宫的小太监和品级不高的官员偷偷扣下来一两颗,反正朝堂庙宇常常修护,不过是些小东西。”
周林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
“这东西一般是被用来鱼目混珠的,总有些眼拙的人将他当成夜明珠,不过这区分方式也是简单的很,只要用力一捏,这假的便会碎成粉末,不过真的自然是毫发无损。”
徐大贵听着这段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些话不仅是打了他的脸,还打了他哥哥的脸,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他自然是清楚的。
“不知徐老爷可否将手中的珠子拿给个力气大的人,正好那帮你跑腿的那个正合适,想来他也不会偏袒谁,正好让我这个村妇开开眼。”
许晴知道了周林想干什么,便添了一把火,至于这火能不能烧到徐大贵身上,就看那个珠子的了。
她想着这珠子无论真假,这徐大贵都是逃不过这二十大板,若是真的甚至这二十板子都不够打的,如果是假的那便是结结实实的二十大板。
只是一时得意的徐大贵一开始拿出珠子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会有现在这个局面。
“徐老爷,不知可否让小的试试,好歹小的忠心耿耿多年,也不至于背叛你,是吧?”
那个刚刚被徐大贵当众踢开的那人,说这话时依旧唯唯诺诺,像是急于表露自己的忠心。
不过许晴能让他验证珠子真假,自然是看着这人不会帮着徐大贵。
这人眉目还算周正,只是阴郁懦弱之气萦绕,一看就是饱受压迫,这种压迫明显影响了他的命格,眉短于目,孤独压抑之相,眼中时不时目露凶光,这徐大贵还以为自己养的是羊,这明明是个饿狼。
“本官也是好奇这珠子是个什么东西?不如就让人试试,徐大贵你当如何。”
县令自然不会怀疑周林话中有假,即使有假,但大部分估计是真的。
他之前也去过京都述职,见过那朝堂之上颗颗如鸽子蛋大的夜明珠,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还想过要扣下一个,今日这徐大贵手上的珠子确实像极了。
只是没想过那所谓的夜明珠不过是假的,既然他哥哥在朝中做官多年,肯定知道这东西真假,所谓的珍贵不过是仗着他没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