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这都是你一面之词,如果事情是真的,为什么这些年你不说,反而留在我这个仇人身边。”
徐大贵被打了板子,此时只能被人扶着,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出声反驳。
“为什么?我看这小兄弟年纪也不大,想必当时年纪太小吧,如此如何能说,谁会相信一个孩子的说法。”
许晴出声为周小鱼辩护。
“是啊,我当时不过十一二岁,谁会在在乎一个孩子,要不是这样我怕还不知道真相。”
虽然周父死了,但这地已经画押了,村长便还是在徐大贵催促下,将这地划给了徐家。
周家的顶梁柱死了,地也没了,留下了两个孩子,这男孩还没长大,没几日周母就拿着卖地的钱跑了。
现在这周家就剩下周兰带着她弟弟了,好在周兰能做些针线活养活自己的弟弟,弟弟也十分懂事,总是帮着干些自己能干的事,虽然日子苦了一点,但至少还能过下去。
没想到一个月之后跑掉的周母却回来了,只不过是被抓回来的,这人欠了一大笔钱,她竟是拿着那些钱去了赌坊。
“兰儿,是娘对不起你们,你爹走了,我就想着咱们家没钱了,或许或许我能赢回来,真的,兰儿,一开始我真的赢了好多钱,好多钱。”
周母哭着跪倒在周兰面前,哭诉着这些日子的遭遇。
“我真的就那一局,我输了,我想赢回来的,但是又输了,一直输一直输,怎么可能一直输呢,我肯定能翻盘的,我就借了赌坊的钱,真的,我真感觉自己能翻盘的,你说人总不能一直输吧。”
“够了。”
‘啪’的一声,一向柔弱温柔的周兰竟是打了周母一巴掌。
“兰儿,我可是你娘啊,他们可以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周母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女儿,却见女儿已经哭的泪流满面,她抱着周兰的腿,呜呜痛哭起来。
“行了,快说这钱怎么还,看在你们孤儿寡母的份上,利息也不跟你们算多了一百两。”
赌坊的人见惯了这场面,面无表情看着。
“什么一百两,明明只是五十两。”
周母也顾不得哭了,这钱竟然是翻了一番。
“就是这个利息,如果再拖上几日,便是一百二十五两。”
那人说着拿出一张借据,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十分清楚,周母只恨自己当时鬼迷了心窍,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若是还不上,你这貌美如花的女儿就等着被卖进青楼,替母还债吧。”
“求求你,求求你,你将我杀了抵债吧,不要动我的女儿。”
周母连连给他磕了好几个头,额头都出血了。
“够了,娘,你再怎么磕头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
周兰倒是冷静的很。
“要么你给我们宽限几日,要么你便带回去两具尸体交差。”
这一番话反而让赌坊的人惊讶了,这女子竟然这么有气概,便真的宽限了他们几日。
“兰儿,我们去哪里能拿出这么多钱?”
周母知道家里的情况,现在已经没钱了,凭周兰拼死拼活的干绣活,怕是也得不眠不休干上三年。
“我去借,欠村里人的钱,也比欠赌坊的钱强。”
周兰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呢,她不过一个女子,买不了苦力,这话让周母也沉默下来。
“大贵哥,不知道你现在可否有些闲钱,你也知道自从我爹走了之后,我们家里也是有些困难。”
周兰想着借钱首先便来了徐家,她记得这人对她挺好,想来应该能帮帮自己。
“可是发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借钱了。”
徐大贵语气温和,还是之前那个邻家大哥。
周兰一下子绷不住了,她便将周母借赌坊钱的事情说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如果你愿意,这笔钱我便帮你还了,只是我这钱只能花给自家人的,若是你愿意。”
徐大贵便将对待周父的方法,如法炮制用在了周兰身上,只是周兰果真像之前徐大贵想的那般并没有马上拒绝。
“大贵哥,你让我先想想。”
周兰的脑子一时有些乱。
“那好你便回去好好考虑,这一百两不是个小数目,要是你嫁给我,我不仅能帮你还这笔钱,赌坊若是看在我哥的份上,想来也不会多做为难。”
徐大贵说着就想握住周兰的手,却被躲开了。
周兰回了家里,脑子还是乱的,徐大贵说的她确实心动,不过是嫁到徐家便能解决,只不过她真的并不喜欢徐大贵,这次去找他也不过是被逼无奈,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徐大贵,徐老爷,你真是打了一副好算盘,不仅威胁害死了人家父亲,还想祸害人家女儿。”
许晴听着这周小鱼的讲述,气愤出声,她生平最讨厌仗势欺人之人,这徐大贵简直将仗势欺人的法子用的炉火纯青。
“我说了,这不过是这人的一面之词,当初在大梁村村长分给我的地确实是周家的,不过其他的事情和我半分关系都没有。”
徐大贵说的理直气壮,仿佛真像他说的那样。
“徐三,你可有人为你作证,或者你能拿出什么证据?”
县令判案自然不能仅凭当事人的证词。
“我知道徐大贵有个清单,里面全是他这些年送礼收买人的记录,只不过那东西被他藏起来了,我这些年跟在他身边也是因为这个东西。”
周小鱼知道那个清单几乎算是他最后的砝码,只是这砝码他还没拿到,今日之举不知是福是祸。
“胡言乱语,哪有这种东西,这不是给人留把柄,何况那么多年的事,你怎么能保证还存在。”
徐大贵立马反驳道,无人知道他的手有些颤抖,冷汗已经出了一身。
“小人只知道那东西在书房,但他从不让人进,总是派人看着。”
周小鱼只能堵上一把。
“大人可否下搜查令,让我去找,若是没有,那这事我便认了。”
“大人,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若是他去搜,将那所谓的清单悄悄放在我书房里怎么办?”
徐大贵并不想冒这个险。
双方各执一词,县令一时不知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