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晗哑然，眸底复杂。
的确，从小到大她和哥哥们对乔晴始终隔了一层，甚至更小、不懂事的时候她很排斥乔晴。
但没办法，乔明坤董慧感情一直很好，这些年唯一一次要离婚、几次吵架的理由都是因为乔晴的母亲。
乔晴的性格又……她其实知道母亲造的孽不关孩子的事，但又做不到对这个妹妹毫无偏见。
“好了。以后再有这种事你找三哥，给他们一次教训，下回就再也不敢了。”
“姐姐，你是碰巧在这儿还是听谁说特意为我来的？”乔晴蓦的问。
乔雪晗实话实说：“为你来的。”
乔晴点点头。
许久她看向窗外：“易总那个项目，姐姐是不是谈下了？”
“还没。”但八九不离十。
乔雪晗那句“不会被人耍着玩”不是放狠话，她做足准备。
“家里那么多公司，你为什么非得要京盛？”
“当时没想别的，大哥管理的都有条不紊，唯独划给爷爷奶奶的几家有些乱，而京盛是乱中之乱。”乱的根源就是因为她的两个舅舅。
乔晴自然也知道，她不再多说：“谢谢姐姐跑这一趟替我解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开车了。”
“太晚了，正好我也要去家里拿点东西，”乔晴看向洗手间方向：“等我一会儿。”
“好。”
事情解决，乔雪晗让崔宁去忙自己的事，她则在一边等着。
这一层因为刚才的二世祖们清过场此时非常安静，和平时小唐宫的热闹大相径庭。
莫名其妙的乔雪晗感觉身后有异，下意识转头。
瞬间对上林洛洛正看着这边的双眼。
乔雪晗警惕：“这么巧？”
她打量林洛洛，林洛洛穿着平底鞋，走路悄无声息，刚才要不是及时发现，被从后捅一刀都有可能。
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大，除非林洛洛想给她陪葬。
除了平底鞋，还穿了一身白，显得她越发肤白貌美、楚楚动人。
“乔小姐。”林洛洛在二人相隔十步距离处停下。
乔雪晗知道她心思多，满肚子坏水不愿和她多接触。
只要不给绿茶机会，就不怕掉进绿茶挖的坑里。
这么想着乔雪晗转头就要走，谁知林洛洛忽然快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
乔雪晗可以大力甩开，但林洛洛的肚子已经临近预产期，这一胎又多次差点流产，经不得半点意外。
她不想背锅，更自信在林洛洛面前可以自保。
但凡要是有不好的兆头，动起手来后可不会再顾忌这么多。
林洛洛拉着她到了角落，离电梯很远，但几步外就是楼梯口。
之前险些被推下楼梯的经验让乔雪晗非常防备，做好准备以防被推下楼或是她自己摔下去。
林洛洛以看仇人的目光凝视她，那眼神又冷又恨。乔雪晗不以为意，淡笑：“不装了？”
她抿唇，神色越发凌厉。
乔雪晗斜睨她：“从离婚后看惯了你戴着面具的样子，再见你这副真面目，竟觉得痛快呢。”
“在夜家时你对着我时是一套，有旁人在时又是另一套，但那时你瞧不上我、觉得我是你一手就能碾死的蝼蚁，今时今日截然相反的滋味不好受吧？”
林洛洛的话像是从牙缝中一字字蹦出来：“的确。”
乔雪晗笑意加深。
“不止是身份上的转变，更有阿尧对你的态度。他爱你，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乔雪晗冷然道。
甚至想回一句“关我屁事，别恶心我好吗”。
林洛洛极其不干，却不得不承认：“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他爱的不止是你乔家千金的身份，更是你这个人。我从前的担忧没错，你夺走了他对我所有的感情。”
“夺走？”
乔雪晗重复这二字，轻嗤：“要点脸吧，当时夜宸和夜景尧都是你的选择，而你选了夜宸不是吗？”
“别拿忽悠夜景尧的那套来骗我，或许夜老爷子真的是做了，但你本来就要选夜宸，老爷子的行为对你来说反而是好事，让你有身不由己的理由。”
“你和夜家那么熟，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老爷子对夜宸、夜景尧的态度区别，你想要权势、钱，嫁给夜宸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惜天不遂人愿，夜宸出车祸成了植物人。”
林洛洛颔首：“是，天不遂人愿，我倒霉一次，却不能一直倒霉下去。”
“所以你就下杀手？还一箭双雕布局嫁祸给我？”
“我问过医生，医生说苏醒的几率很低，但可以活很久。我还年轻还有未来，有无数想要达成的心愿，我不能一直做个寡妇，他挡了我的路所以他必须要死！”
听着她话中的狠意，乔雪晗诧异，没想到她敢承认。
夜宸待她有多好乔雪晗是亲眼看到的，之前这对夫妻也算两情相悦彼此恩爱，可林洛洛非但下了杀手，连现在提起也没有一丝柔情和后悔。
她替夜宸感到可悲。
乔雪晗收回目光。多看这种人一秒都是脏了眼。
“我做好了缜密计划，一切都按照我预想中的发展。乔雪晗，我没想过要你的命，只要你进了监狱，你是生是死和我再无关系。”
林洛洛说着看向她的小腹，凌厉更甚像是要把视线化成一把尖刀：“但孩子绝不可能留下，不过，那时就算我不亲自安排，爷爷也会动手。”
“可你是乔家的女儿，呵，你竟然是乔明坤和董慧的女儿。”
她敛眸笑起来，声音从低变大，笑着笑着眼中蒙上一层水雾，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
乔雪晗发觉到她情绪激动，双手都在颤抖。
像是疯了。
戒备心瞬间更浓。
林洛洛抬手恶狠狠指着她：“你毁了我的一切，婚姻、幸福、未来、事业、名声，现在我在夜家已经没有立足之地，阿尧眼里都是你，妈和夜淑娴对我冷淡，爷爷视我如无物。”
“都是你，乔雪晗！”
最后一个字吼完，她猛地拉住乔雪晗往窗边的方向走。
往日林洛洛的力气不大，可此时破釜沉舟般一时竟推不开。
乔雪晗防备楼梯，却没想过她的目标是开着的落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