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睿见她沉默，自觉结束话题走远进了书房。
门没关紧，露出很小的一条缝。
乔雪晗看不到他，但能听到他在打电话。
果然是中途赶回来的。
项目成功拿下，虽不知道乔晴还有没有后招，但为她掌权京盛增加很大筹码。乔雪晗没了顾虑晚上早早就躺下睡觉。
她梦见自己平安生下孩子，是个男孩。
心肝宝贝本来在她怀里，偏头不知看到什么，撒开两条小短腿跑向左边，跑出五六步后奶声奶气喊道：“爹地！”
乔雪晗眉心抽搐。
冷冷转眸，一句“滚”已卡在喉咙，却发现不是夜景尧，而是陆睿。
陆睿弯腰将他抱起，放在肩上。
乔雪晗从床上坐起。
已是凌晨快两点，她透过门隐隐看到外面有灯光。
出去一看，是书房传出的亮光。
那条缝隙和白天一样大，她怀疑陆睿这半天是不是根本没出来过。
更不用提吃饭。
乔雪晗犹豫半晌上前推开门。
就算不提感情，只为陆睿这两天的照顾也该投桃报李。
刚推开一点就闻到刺鼻烟味。
得是抽了多少才能这么呛人。
乔雪晗看到陆睿背对着她，室内没开窗，桌上放着几个杯子。
不必走近都知道那是喝光的咖啡，她之前见过很多次。
她看不到陆睿的正脸，但他似乎没察觉异样。
乔雪晗找酒店侍者，借用厨房煮了碗面，又熬粥。
等粥的时候她让侍者帮忙照看下，出去一趟。
再次回到套房，陆睿又打开电话，语气阴鸷：“这么多天查不到蛛丝马迹？剩余活着的挨个盘问，我不信撕不开一道口子。”
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乔雪晗还是顿了下。
她想起很久以前在曦兴无意中听到陆睿打电话时的冷漠决绝。
乔雪晗抬手敲了下门。
陆睿抬眸，先看她的脸，又下挪落在餐盘上。
电话没挂，他继续对那边下命令。
撕开那道口子后他再不避及，将一切真实坦诚在乔雪晗面前。
乔雪晗去打开窗户安静等他，陆睿没打太久很快挂断。
他看着热气腾腾的面，用筷子挑了下。
眼中神色复杂不明。
“你怎么还没睡？”
“睡得早，睡醒了。”
“你不该起来，孕妇需要充足休息。”
乔雪晗的神情和他如出一辙：“你也不该长期熬夜，更不该抽烟喝咖啡。”
她拿起筷子塞到他手中：“快吃。”
陆睿咽下一口，顿住。
“不好吃？”乔雪晗问。
不该啊，她对自己的厨艺十分自信。
陆睿摇头。
吃过几次他能确定，这是乔雪晗做的。
没想到在出了那档子后他还能吃到她做的东西……陆睿自嘲苦笑。
面被他吃的一口不剩，乔雪晗将餐盘中的粥又放到他面前。
她看着他喝完。
陆睿想要继续忙，乔雪晗却将笔记本合上，温柔又不失强势：“你休息会儿，哪怕一两个小时也行。”
“我。”
乔雪晗不管他要说什么，抓住他的手腕拉了拉，示意他起身。
没用力，但陆睿当即随着站起。
她不指望他能回卧室，就近躺上沙发。
等乔雪晗将餐盘碗具还回回来，陆睿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并不意外，拿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关灯悄声出去。
粥里她放了适量的助眠药。
是刚去买的。
陆睿的自律近乎令人发指，无论多累到点即醒，乔雪晗见识过。可总这么熬下去不行，总得睡够。
反正曦兴大局基本已稳，一晚而已不会耽误大事。
清晨乔雪晗迷迷糊糊被门铃声吵醒。
才六点半。
她烦躁抓着长发去开门，透过猫眼见外面的是白淼。
“乔小姐，”白淼恭恭敬敬问好，“陆总呢？”
他只当是陆睿去买早餐或是忙其他急事了。
谁知却听到一句：“他还在睡。”
白淼懵了懵，想进去将人叫醒。
按照计划早上已订好行程，除了和乔雪晗有关，应该是无论天崩地裂、死爹死娘的大事都无法影响到自家总裁才对。
“别去叫他，让他多休息会儿。”
乔雪晗拦下，但还是不放心问了句：“你这么早过来是有很严重的事？”
看出她是关心，白淼想了想否认：“还好。”
乔雪晗点头：“我看他眼里有血丝，为了熬夜忙工作又是抽烟又是咖啡，还没吃晚饭，所以我在给他熬的粥里加了助眠药。”
“这样啊。”白淼明白了。
最近陆睿的情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陆睿能喝到乔雪晗亲手做的东西，就算是提前知道里面放了药他也会喝的。
乔雪晗不确定陆睿什么时候会醒，邀白淼先在酒店待着，等人醒了他们可以立刻去忙。
白淼坐了会，到书房门口看了眼，注意到陆睿身上盖着毯子，室内窗户开着很小一道，但空调也打开。
结合刚才他听到的“抽烟又喝咖啡”，乔雪晗这是想散烟味又怕陆睿会着凉。
很体贴。
乔雪晗是下午一点的飞机，她正在收拾昨天商场送来的货，身后白淼屈指敲下门：“乔小姐，您现在有时间吗？”
“有事？”她转头。
“想带您去个地方。”
乔雪晗见他神色认真，跟着走了。
车最终停在一处公寓前。
她跟在白淼身后边打量环境边问：“这是陆睿的房产之一？”
“不是，是我的。”
乔雪晗讶然。白淼带她到他家里做什么？
进门后白淼让她随意坐，先给她倒了杯水，随后进一间房间。
乔雪晗一头雾水。
直到他拿出一摞东西。
先看到的是照片。
白淼将几张递给她：“您上次出国来找陆总时，其实我是想寻个时间带您去这个地方去看看的，但当时情况复杂又不安全，乔三少还派人保护您，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
“慈善机构？”乔雪晗依旧茫然。
“您再看这张。”
她看向白淼指的地方。
不仅是慈善机构，还是建在贫民窟的慈善机构。
无论是哪个国家都有城市和农村之分，美丽国的富人区和贫民窟的差别也不是一般的大。
附近环境都很差，这慈善机构的大楼却高耸有设计感。
白淼道：“这是陆总建的，是陆总生活了两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