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头望去，秦家人先与之寒暄。
乔雪晗对顾家好奇心很重，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位顾大少的气质与她之前见过的帅哥都不同，相貌英俊，额头上却有一道两寸的伤疤，疤痕陈旧狰狞，周身笼罩的都是阴沉和凝肃。
他走过的地方像是冷风随着黑暗刮过，一看就知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豪门世家掌控各方各面的资源，快断气的命都能拉回来，消除一条伤疤更是轻而易举。
他脸上的非但没消，反而狰狞明显，像是故意留下来的。
“是她？”穆以璇诧异看着顾大少身边的女孩。
“你认识？”
“嗯，我跟你说过的，咱们和易笙一起吃饭、夜狗突然闯入把你拉走、我留下设法套话那次，易笙嘴严，就是她来后告诉的我那些顾家的事。”
哦对，也是阮翎的粉丝。
乔雪晗立刻想起在资料上看过的名字：“顾晚枫？”
“是，顾家唯一的女儿。”
夜景尧可不管什么顾家，刚被一句“尤其是你”狠狠往心上捅了下，又见乔雪晗根本不留意自己，和穆以璇兴致勃勃讨论别的男人。
以前只要有自己的场合，乔雪晗眼里根本看不到别人。
他往前几步，站到乔雪晗身前。
距离这么近，乔雪晗想无视都做不到，他身上熟悉的男香飘入鼻尖。
那是她过去送给夜景尧的。
印象里夜景尧根本没用过，因为离婚前不久她亲眼在柜子上看到香水瓶连包装都没拆。
“请你让开，你碍事了。”乔雪晗仰头，皮笑肉不笑的撵人。
夜景尧站着不动，低眸和她对视，眼中情绪复杂。
乔雪晗懒得看他，更懒得再维持最基本的体面——敞亮话说了多次，他还不要脸，她客气个毛线！
“滚开。”
夜景尧俊眉一拧，被骂了却依旧没动，与之僵持。
乔雪晗冷笑，拉着穆以璇起来，撞开他的肩膀坐到斜对面。
附近人多，尤其是刚还在议论夜景尧的几人在他一过来就留神注意，那个“滚”字乔雪晗说的声音不低，她就不信夜景尧能再追过来。
果然，这次赌对了。
但夜景尧坐在她刚才的位置上，拿起她喝过几口的高脚杯，将里面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
穆以璇正想骂句“卧槽有病”，议论的几人中传出极低的两句。
“你们觉不觉得夜总好像舔狗哦。”
“以前是乔雪晗舔他，现在完全换了，啧，风水轮流转。”
宴会厅内主动和顾家人攀谈的宾客络绎不绝，乔雪晗耐心等了会。这位顾大少也不是好脾气的，与人寒暄点到为止，不愿多说一句。
见人减少，她站起。
可这时那对兄妹也朝这边走来，停在夜景尧面前。
相隔很近，乔雪晗眯眼打量他们。
视线锁定在他们脖间的装饰品上。
得，没必要过去了。
兄妹二人戴的项链她非常眼熟，就是被她收在家里的那款。
仿佛是察觉到有人在看，顾大少下意识的转头。
顾晚枫瞧见穆以璇，咦了声：“你也在？”
她微笑过来：“阮翎来了吗？”
“很遗憾，没有，但我的另一个闺蜜来了，”穆以璇一摊右手指向乔雪晗：“乔家千金，乔雪晗。”
顾晚枫没打招呼，而是蹙眉看来。
那目光落在乔雪晗眼中很不对劲。
审视，打量，还有些似是而非的戒备。
“顾小姐，”乔雪晗不动声色，又朝着几步外的顾大少点了下头。
顾大少和夜景尧说了句，也动身过来。
面对面对视，乔雪晗将项链上的“顾”字看的一清二楚。
“乔小姐，你好。”顾二少微一颔首。
“你好。”
顾晚枫依旧在看她，没进行见面后的标准礼仪，态度和方才看到穆以璇时区别很大。
乔雪晗也很会胡扯寒暄，但没料到的是，顾大少当着她的面将脖颈间的项链摘下。
“听闻乔小姐家中有一条我家的东西，还请乔小姐归还，必有重谢。”
乔雪晗上眼皮跳了下，礼貌微笑不减：“顾大少怎么知道的？”
“何必明知故问？”
易笙。
她总觉得哪不对，神色依旧从容：“谢就免了，我无意中捡到的东西罢了，既然属于顾家，理当归还。”
乔雪晗想问是他们来取还是留个地址自己派人送去，顾大少已经看向顾晚枫：“一会宴会结束，你跟乔小姐走一趟。”
“好的哥哥。”
等这对兄妹走开，穆以璇疑惑：“你之前不是不认识顾晚枫吗？瞧着她看你的模样，怎么像是有过节？”
乔雪晗若有所思。
她自问从没和顾晚枫有过交集，顾家在北城，和乔家很少有生意上的来往，因为哥哥们嫌顾家水深，也不缺这一家权贵来合作。
接手京盛后，拿下的几个项目也都和顾家没有冲突。
宴会后半段夜景尧没再来纠缠，结束后乔雪晗穆以璇带着顾晚枫先回乔家。
穆以璇开车，乔雪晗在副驾，顾晚枫独自在后座。
路上无一人说话。
到乔家大宅后，二人让顾晚枫等在门口。
“她上次可不是这样的，话多，人又热情友善，挺讨喜的一个姑娘。乔乔，通过车内后视镜，我看见她总在看你。”
“我也看到了。”
乔明坤董慧不在客厅，她们上楼取了东西就接着出来。
乔雪晗亲手递给顾晚枫。
顾晚枫接过项链，看了几眼，又看她，连声谢也没说转身就走。
“这？”穆以璇迷惑到信口胡猜，“你们之间无仇无怨，难不成她怀疑你是顾家的种？”
乔雪晗早已罗列出几种可能。
可没有证据线索，一切都还是猜测。
“管她呢，回香泉公寓。”
刚进家门，入耳先是一阵哭声。
以及乔梓诚崩溃的语气：“小祖宗，我们商量下行吗，做什么你才能不哭？”
睿睿能听懂才是奇迹，稚嫩的哭声继续，乔梓诚坐在婴儿床边的地上，抚额叹了口气。
乔雪晗看笑了：“三哥。”
乔梓诚简直像见了救星：“你可回来了，我走了。”
他脚步如飞。
出了楼栋耳边还似在回荡哭声，犹如魔音穿脑行成固定模式。
乔雪晗哄好睿睿，又喂了奶，收到夜景尧发来的微信消息。
【明早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