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那么爱你。
夜景尧翻身仰面而躺，左手大拇指和中指按住两边太阳穴，眉峰紧蹙。
夜色下的指缝间，那双黑眸中似有盈盈水光。
她是会记得。
记得在夜家受过的苦，记得他曾经的种种混账行为，记得被冤枉、被打以及不体面的离婚。
或许还有他事后可笑的后悔吧。
……
乔雪晗蔫蔫吃着早餐，手机放在桌上正在通话，开了免提。
崔宁汇报近期京盛的情况，得知老太太又来闹过事，她半点不奇怪：“行我大概知道了，具体情况等我一会儿到了再详说。”
“才回来就要工作？”陆睿侧眸问。
“嗯，我这位置来之不易，得好好守着。”乔雪晗笑道。
“不困？”
听出他话中调侃，乔雪晗将餐巾纸团起丢他：“一个星期内你别想了！”
陆睿神色间颇为遗憾：“又要开始累计模式。乔乔，合理分配任务才是最舒适最能让彼此愉快的解决方式。”
乔雪晗翻个白眼：“流氓。”
她吃完去看了睿睿和木木，又去乔明坤董慧房间：“爸妈，我去公司了。”
“干什么这么急？”
“晚上回来，这段时间你都给我好好住在家里，听见了吗？”
乔明坤董慧异口道。
乔雪晗边答应着边溜了。
她顺手拿一把车钥匙，是乔梓诚名下的车，经高价改装过，据说防爆防弹，安全系数无敌高。
顾家那边情况不明，该有的警惕不能少。
可她刚到外面就见陆睿已经在车边等着。
陆睿打开副驾的门：“上来。”
乔雪晗身体动的比脑子快，不由自主按照他说的做。
“下午我去接你，有任何活动或应酬都给发消息，我陪你参加，”陆睿侧身帮着系好安全带，警告瞧她一眼，“不许私自乱跑。”
他板起脸的样子很有威慑力，但对乔雪晗没有效果。
反倒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她恶作剧欲在膨胀，挑眉笑问：“不听你的你会怎样？打我还是骂我？”
“哪舍得，”陆睿掐下她的脸，发动车子，目视前方：“最多让你下不来床而已。”
乔雪晗一噎，哼哼吐槽：“你就像是打开任督二脉一样，终于暴露本性不装了。”
路上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刚才说打开任督二脉，她觉得自己也是。明明在亲密时候被折腾的很累，却在他又缠上来时还是控制不住的沦陷。
那种仿佛通体过电欲生欲死的快乐实在是难以抵抗。
以至于睡着还做了类似的梦。
乔雪晗赶紧打断脑中的废料，但下意识偷瞄了眼身边的陆睿。
他今天穿了黑衬衫白西装，坐姿笔挺，一丝不苟，还戴了副镶金边的眼镜，神色矜雅目视前方。
从侧面看他露出的一截脖颈修长性感，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漂亮有力。
从上到下都那么精致，挑不出任何毛病。
高岭之花，禁欲男神。
这八个字一闪而过，迅速被乔雪晗替换成“装模作样，衣冠禽兽”。
陆睿知道她在偷看，坐的更直，手将额前碎发往后一顺，毫无声息的故意展现魅力。
乔雪晗逼着自己挪开目光，没法否认他身上这种两极反差简直像罂粟一样诱人。
嗯，小时候没看上他不只是自己眼瞎的原因，大部分都是他的锅。
陆睿手机响了，是白淼。
二人聊正事，陆睿不避及，将所有事都坦然出。
乔雪晗脑中还在乱七八糟的想。
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好帅。
他蹙眉思考的样子好有味道。
他有条不紊处理乱局、制定计划的样子更是迷人，连他算计旁人、深谙人心的城府都尽是成熟男人和上位者的魅力。
太正经了。
正经的乔雪晗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好了腰忘了酸，又想撩拨他。
等他挂断电话，乔雪晗问：“曦兴有麻烦事？”
“不麻烦。”
若不是乔雪晗刚刚才亲耳听到真就信了。但这对陆睿来说似乎真是小事一桩，他不以为然，也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应付。
她喜欢这样有底气的自信。
“你刚在想什么？”陆睿明知故问。
乔雪晗总不能说在想他和黄色废料：“想顾家会不会还有后招。”
“别担心。”
他已经私下联系过顾大少，也安排了今天见面。
“听说顾洛洛残疾了，到底残成什么样了？”
“你想知道？”陆睿立刻要打电话，“我安排人去她所在的医院拍张照给你。”
乔雪晗哭笑不得阻止：“不用不用，也没这么好奇，迟早会见到。”
车停在京盛门前。
陆睿淡淡道：“我有件事想不明白。”
“嗯？”刚打算下车的乔雪晗停住。
“那天我和梓诚去接你，你明明在夜景尧手里，和他同在一辆车，是怎么让他放松戒备推他下去的？”
乔雪晗一顿，也想起那时夜景尧为了保护自己的许诺和动作。
当时情况不明，夜景尧也算豁出去了。但一码归一码，夜景尧有救她，也有不顾她意愿的逼迫。
她不会因此想要回头重修旧好，也不会忘了这份心意。
“他说他会保护我，我当时察觉到异样，再加上第六感直觉，所以趁他没防备才得以如愿。”
陆睿猜到会是这个答案，点了下头。
“他是真的后悔了。”他敛眸道。
乔雪晗脑中警铃响起：“所以呢？”
“我若是动夜家，致使他一无所有甚至失去一切，你怎么想？”
“关我屁事？”乔雪晗摊手，给足他安全感，“你们之间的恩怨，自己解决，只要你安然无恙，我管不着别的。”
陆睿神色微松，更是欣慰动容。
他这副正色模样，又让乔雪晗想起昨晚他那激狂失控。
刚被压下的想撩他的冲动又泛上来。
乔雪晗解开安全带，凑近他唇上亲了下，挑情的吹了声口哨：“陆总，我在你的车上，你还有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
“那该想什么？”陆睿深深看她，轻而易举被她挑起渴望。
乔雪晗食指抹过唇，拨动的下唇轻轻一弹，将沾了口红的手指又抹了抹那刚被她吻过的薄唇，缓缓吐出三个字。
“车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