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上次应付完杨风月之后可以消停一阵子,但我还是低估了那小蹄子的能力以及这两年来她心中所积攒的对我的怨恨。
杨风月终是把宋承颐搬来了。她也知道她说的那些话即便再怎么伤人都没法彻底让我绝望,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宋承颐。
若要让一个人真正死心,不是用激烈伤人的言语,而是夺走她最珍贵的东西。
杨风月知道我在她面前还能这么淡定,就是因为真正能够伤害我的那个人一直没来。而现在,她不仅把宋承颐带来了,还带来了他的冷漠与绝情。
杨风月携宋承颐来我屋子的时候,我和竹香正在逗维纳斯。两年以来,维纳斯吃遍了山珍海味,变胖了很多,毛茸茸、圆滚滚地像个球一样,最喜欢在地上打滚。
彼时我的心情舒畅了许多,经过数日的沉淀倒也能发自内心地笑了,然而我一回头便瞧见了靠在宋承颐身上的杨风月,她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他身上,难舍难分。
我的笑容凝在唇边,心口极痛。宋承颐看杨风月时的宠溺眼神,像一把长剑似的戳穿了我的心……长剑穿心,活不了的,就像我们的爱情一样。
杨风月极其满意我的反应,笑得更张狂得意了。
“阿承呀。”她尖着声音道,“我有一些日子没来见姐姐了,都怪你占着我的时间。”
宋承颐看杨风月的眼神更温柔了。我很了解这种眼神,因为从前他也会这般看我,可如今那目光所及之处却不在我身上了。
他宠溺地摸了摸杨风月的额头,笑道:“阿承错了,这些日子太为难月月了。日后给你留足够的私人时间,你若想来同言念说话尽管来,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唤她月月?如此亲昵的称呼可真叫人嫉妒,宋承颐可从未唤我过我的乳名。
我真难过,明明心里疼得要死,却还要在面上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更要笑得端庄优雅……
宋承颐的手在杨风月的腰上揉捏,他们俩挨得很近,近到一扭头就可以吻住对方,就像两个连体婴一样。
我的眼神死死的盯在这二人身上,拳头也越攥越紧,但在宋承颐转眼看我的时候又松开了。
“言念。”宋承颐看我的眼神有些刻意的冰冷,“你愣在那里做什么?没见到我和月月来了吗?还不快命竹香准备茶点来!”
我忙给竹香使了个眼色,这丫头才朝小厨房去了。
杨风月瞪了一眼竹香,冷声道:“竹香这丫头木讷得紧,怕是这段时日书读多了,没有了下人该有的样子。”
这个杨风月,连竹香的刺都要挑。我咬紧了牙,阴森森地瞟了她一眼,如果眼神可以化作一把利剑,那么至今杨风月已经被捅了无数次。
有时我觉得杨风月不去当戏子当真是太可惜了,因为她随时随地都可以演起戏来,且能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姐姐,我不是故意要说竹香的。”眼下她又开始了她的表演,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所有人都欺负她似的。
“竹香只是个丫鬟,就算姐姐素日对她好,也允许她跟着宋少帅读书,可她到底还是个下人身份。如今她这副模样分明就是不把我们做主子的放在眼里了。妹妹不过就是想教训她几句,可还没说什么姐姐就对我这么凶了……”
杨风月的眼睛水汪汪的,浸满了泪水。
不得不承认她眼含泪水同人说话时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易生怜悯之心的,若我不知道她本是心机深重之人,也会被这架势所打动的。
这半天来我没说一句话,自始至终都是杨风月在自导自演,可宋承颐却看不下去了,他皱了皱眉,冷声道:“月月又没有得罪你,你生气做甚?况且她也没说错,竹香不过就是个丫鬟,是你平时对她太好了。以后竹香就不用再读书了,下人就该安分守己。”
我听见宋承颐这般说,心里是既失望又生气,可也不能瞬间爆发出来。
“我晓得你们的好意,但竹香是我的丫鬟,你们无需挂念。”我沉着声音,冷冷的,又暗自攥紧了手。
我们自然是不欢而散的,走时宋承颐的态度更冷漠了,也没有回头仔细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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