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外间有宋承颐,所以我一直没能睡着,直到凌晨才发了困意,可刚刚合眼没一会儿,榻上的宋承颐竟醒了,他起身时不经意碰倒了脚边的痰盂,踢里哐啷的,我便被惊醒了。
“怎么了,竹香!”我从床上惊醒,扭头看见外间宋承颐的身影时才想起来竹香没和我在一个屋子,因为宋承颐的缘故她只得睡到偏房去。
宋承颐推开我的房门,熟练地拉开墙上的壁灯,灯光微弱地照在他的脸上,他看上去有些失意憔悴。
“言念。”他低头沉声道,“我……”
见他支支吾吾的,有些不知所云,我便开口道:“承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宋承颐抬头看我,满脸歉意,我有些诧异。
“好多了……”他道,随后他竟同我道歉:“对不起……”
我哑然失笑:“你同我道歉做甚,其实没这必要的。”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朝我走过来,我下意识地朝床边挪了挪。
房间的光暗暗的,我没看到他黯然失色的眼眸,只听见他的声音。
“言念,我能坐在你身旁吗?”
“嗯。”我道,“你坐吧!”
宋承颐轻轻地在我身边坐下。不远不近的距离让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尴尬,谁能想到从前我们也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的夫妇呢?
我垂着头,浑身僵硬,不愿抬眼瞧他。
“言念。”他不适意地抬起手腕,想要像从前一样抚摸我的头发,但我下意识地躲开了他,遂更尴尬了。
“你说吧。”我沉声道。
“风月怀孕一事我真的不知道,这本不在我的计划之中的。”
我愣了半晌,宋承颐这是什么话?杨风月怀的难道不是他的孩子吗?纵使杨风月怀孕一事就算不在他的计划当中,他又缘何要同我解释呢?
“你同我说这做甚?”我冷冷的,“你与她成日在一处,有孕也是正常的事情。”
宋承颐竟有些着急了:“不是的言念,一切和你看到的不一样。你要相信我,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跟你说,但是我一直在保护你。”
这话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宋承颐是在做什么秀?
我冷哼一声:“你若是担心我因杨风月怀孕而心生嫉妒加害于她,那大可不必。我说实话,宋承颐,她怀孕我心里确有些不舒服,但我从未想过害她。她是你的女人,为你生儿育女天经地义,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宋承颐沉默了许久才试探地问道:“那你不嫉妒吗?”
我轻声笑了出来:“这有什么好妒忌的,相反我也为宋府高兴。”
说罢宋承颐又不做声了,我见他许久没说话,这才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眼睛一直在看我,亮亮的,含着千言万语。
“好了好了。”我轻轻地推了推他,“既然你已酒醒了,便回去吧。”
宋承颐一把拉过我的手,握得紧紧的,叫我没法儿挣脱。
他靠在我颈边低低地笑了:“夫人叫为夫到哪里去呢?”
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耳畔,我浑身一颤:“宋承颐……你要做甚?”
他笑得更邪魅了:“你是我的夫人,这是你的房间便也是我的房间了,夫妻之间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做该做的事情了!”
我狠狠地推开他:“宋承颐,我觉得你现在有些神志不清。”
但他又凑了过来,更放肆地挑起我的头发在指尖环绕,语气也愈发暧昧:“言念,偏房的竹香正睡得香甜呢,你这么大动静,是想扰她清梦吗?”
我别过头更不想看他:“你要是不想吵到旁人,就悄么声息地回洋房去吧,我不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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