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地下练武场之前，得先通过赌场。
一大早，赌场只开了个小门，人得猫着腰才能通过。
即便一大早，外头风雪交加，赌场中人多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看他们的衣裳和精神状态，便知晓他们是一夜未回，直接通宵在赌场中赌个天昏地暗。
不输得底裤都没了，他们势必不会下赌桌。
里头玩什么的都有，有玩骰子、单双、四门方宝、六博等。
乌烟瘴气之中，苏千雪与钱子云沿着角落往里走。
两人衣裳低调奢华，很快引起荷官的注意。
“两位大爷眼生得很，可是来玩两把的？我们这儿什么都有，要是想要几个美貌的小娘子陪着，也是应该的。我们这儿新来的几个姑娘，两个大爷要不要看看？”
赌坊为了留住生面孔，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漂亮姑娘嘛，没有男人不爱。
一来二去，就算再生的面孔，也会喜欢上他们赌坊。
钱子云自然地揽过苏千雪的肩，不客气的对荷官说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你是觉得那些姑娘比我身边这位公子还要好看不成？”
荷官顺着钱子云的视线望去，盯着苏千雪的姿容看了半响，的确是美得不可方物。
可用这种形容词形容一个男人，或许不太合适。
苏千雪皱着眉嫌弃的将他推开，“我是一个男子，哪儿有和一个女人比美的说法？你要是不会说话，那就不要说。”
钱子云看着苏千雪气鼓鼓的模样，心情大好，“走吧，我们要去地下练武场。”
荷官的神情变得微妙起来，抬手拦住两人，微微笑道：“两位大爷说什么练武场，小的不太懂。”
钱子云心中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涌，“不懂？你们这个赌场下头不就是有个练武场么？怎么？别人可以，我们不能去？”
“我们就是开个普普通通的赌场，哪儿会做什么练武场的生意？两位大爷不要和小的开玩笑了。”荷官嘴硬得很，从头到尾都不愿透露一点儿信息。
苏千雪晃了晃荷包，“我们有钱，就是想去练武场赌两把大，这种普通的赌法太没意思了，你懂我意思吧？”
荷官开始动摇，“可我们的掌柜下令，不是个熟人可不让进那地方。”
“有钱不赚？你们掌柜脑子不好？”钱子云无法理解不愿赚钱的掌柜，有银子送上门却不要？
荷官不想说话了，一直保持着沉默，并静静的看着他们。
为了查明真相，苏千雪很舍得花钱，她给荷官塞了不少银子，“这样呢？能不能带我们去地下练武场？”
荷官笑着收了银子，“虽说两位小爷面生得很，要是被我们丁大爷知晓了，带个生人进练武场，必然会扒了我的皮，要了我的命。但两位小爷慈眉善目，瞧着就是个好人，铁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小的寻思着，若是有人问起，两位大爷就说是我的亲友即可。”
苏千雪耐着性子听他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堆。
听上去倒像是一回事，说到底还是钱给到位了。
“走吧，大表哥。”苏千雪顺便改了口，催促荷官赶紧去地下练武场。
“表弟们，跟着我来吧。”荷官轻车熟路的绕过人群，左拐右拐的到了一处戒备森严的门前。
荷官桀骜的拿出腰牌，让门卫放行。
门卫盯着苏千雪两人看了几眼，“他们是？怎么面生得很？”
“他们是我的远房表弟，说是想来看看练武场长什么样，然后再小赌两把。”荷官早就料到会被人盘问，早就将说法牢记在心中。
“我们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远房表弟？”门卫怀疑起来。
“你们这么说可就不够意思了，谁家没几个远房表亲？怎么就准你们有亲戚？我家的亲戚就不能来看看我了？”荷官面不改色，装得倒还挺像一回事。
钱子云倒是想说上两句，可他那一股子京腔，一开口岂不是暴露了？
“可他们几个衣裳都不便宜，会是你的远房表亲？”门卫还是不相信荷官的话。
前不久就是有人来闹事，最后花了不少银子摆平。
张麻子发话，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闹事的人进练武场。
他们赌坊的十之九的收入都来自于
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况且认识这么多年，什么情况，他们会不知晓么？
荷官紧张的捏了捏荷包，一时之间还真答不上来。
苏千雪见怪不怪的说道：“你们觉得我们衣裳华贵气质不俗，却不知这些衣裳是我们租来的，就是为了充门面。我们的日子着实是过不下去了，才想出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听说地下练武场，运气好的话，可以日进斗金，我和弟弟穷困潦倒，就想着来碰碰运气，要是运气好的话，或许就能翻身了也说不准。”
门卫递给苏千雪一个，我听懂了的眼神。
“行吧，去吧。”
原来是为了充门面才穿得花枝招展的，那么他们就不担心了。
走入甬道很远一段距离，钱子云憋不住了，“千雪，我什么时候成你弟弟了？不管怎么说，我也得当你的夫君才是。”
苏千雪目视前方，对钱子云的话充耳不闻。
钱子云对她的反应习以为常，“为何说我们的衣裳是借来的，他们就同意放我们进来？”
“衙门并不同意地下练武场的存在，因为总是有人员伤亡，但其实他们都已经签了生死状，死亦或是活都由他们自己买单，怨不了谁。可因涉及到人命与纠纷，朝廷严令禁止。给练武场施加了不少压力。但练武场他们还是想开的，那能怎么办？”
苏千雪偏头扫了钱子云一眼，将问题踢回给他。
“那能怎么办？”钱子云沉吟片刻，“那就偷偷开好了。”
“是啊，练武场的掌柜可是这么想的，偷偷开就行了。所以对客人有了些筛选。若是来往练武场的都是些普通人，就算想和张麻子斗，也无能为力。若是练武场招惹的是有权有势之人，那么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