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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岁寒松柏(上)

明月在云间,迢迢不可得。

当田水月看到不知是死是活的扶渊时,她以为自己的心还能和往常一样硬——可是她不能。

见她失魂落魄,徐西坞仍是咬住不放,冷笑道:“好你个田七,公子他什么脾性,你该比我清楚,如今受了外人几句挑拨便背信弃义——好!好得很!”

田水月本是想让他先顾着扶渊,乍听徐西坞这些话,好容易软和下来的心肠又变得冷硬:“正因为我比你了解他,才知道他会做什么事!”

“好!”徐西坞熬红了眼眶,“你给我滚——从今往后,我连远殿与你田水月恩断义绝!”

姗姗来迟的于玮以及一众御林军的将士们尚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于玮想去劝劝徐西坞话别说这么死,毕竟自己才因为这个田小姐在上神那里碰了灰。他凑过去,拍拍徐西坞的肩,这才注意到他怀里还抱着个人:“上、上神?!”

他对连远殿这些元老级的人物之间的恩怨情仇半点儿兴趣也无,他时时刻刻都记着自己是禁军统领,此番出京的任务就是来保护扶渊的。

“郎中!快请郎中来!”于玮大声吩咐,让徐西坞快把扶渊安顿好,自己又亲自来看。

在军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生死见得也多了,一看扶渊这个样子,他便知道要坏事。

徐西坞放下扶渊,再回头一看,全都是手忙脚乱的自己人,田水月早就没了影子。

郎中是被皇城司的人架过来的,第一个是个老头,一上来就让他们准备后事,徐西坞骂他是个庸医,给打了出去。

“衡山,我也觉得这儿的郎中没有自己人靠谱。”于玮同他商量,“不如咱们去把周二爷的那位高徒请来?”

“对!”徐西坞站起来,“我去叫他,明日此时就能回来!”

于玮只盼常令真能医的好扶渊——他看徐西坞虽与扶渊亲厚,却并不像自己一样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想来也是对常令有把握的。

他猜得不错,徐西坞不仅对常令有把握,他对扶渊也很有把握。以前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凶险万分的事情,扶渊都像一个奇迹一样坚持了下来。这次不过是个小问题,徐西坞坚信。

可当他没日没夜地赶了将近十二个时辰的路,终于把常令送到时,常令也是束手无策了。

“也许该请师父来……”常令一急,就没了主意,求助似的望向徐西坞,“徐将军……”

徐西坞摇摇头:“等你师父来,他坟头都长草了!你快想想办法——”

常令颓然地坐在扶渊床头,仔细回忆着他师父以前是怎样为扶渊配药针灸的。忽然,他想起扶渊刚回帝都,要求二爷为他放血的时候,提到的“丰荣丹”。

“我有法子了!”常令倏地站起,给徐西坞顶的一趔趄,“老侯爷曾赠给上神几枚‘丰荣丹’,正好来救公子的命!”

“老侯爷,什么老侯爷?”于玮一时没想起来。

“就是云都遮月侯,云逸大将军!”常令激动道,“遥山辞盏二位姑娘,你们可还记得这丰荣丹公子收在了哪里?”

“原是有一枚的,公子从来都是贴身收着。”辞盏忙道,她去翻扶渊的衣襟,的确搜出个宋锦小囊来,可一打开,里头竟是空的。

“想必公子已经提前服下了。”常令面上一凛,“他尚能坚持,就证明这药是有效的——二卫将军,请你们速去云都,为公子求药!”

“能治就好、能治就好……”于玮在一旁低声祈祷,忽然被点了名,听了这差事,下意识地就拒绝了,“既是去云都,恐怕还要辛苦衡山一趟——我们御林与云侯尚在军中时关系就不怎么好。”

徐西坞痛快应下,接过吴钰早就为他备上的烈酒与干粮,义无反顾地南下求药去了。

【作者题外话】:还在感冒,擤鼻涕擤得流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