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桑涧兮做梦都没想到还真被小鸢那个乌鸦嘴说中了,这破地方竟然会有人来此狩猎。
原本她想着也不知道这林子这么大,到底哪边才是可以出去的正确道路,为了日后可以顺利的出去而不是迷路,桑涧兮决定先四处逛逛,于是转头开口道:“小鸢你先回去吧,我到处转转,溜达一圈。”
这十几日以来她也逛了这么久,刚开始还怕遇见什么凶猛的仙兽,不过倒是啥也没碰见,警惕心一下就松了不少,想着北边还没去晃悠过,提步就走,岂料一脚踩空。
伴随一声闷响,一团毛茸茸雪白的不明物体滚落到了林子深处,震得鸟兽四散。
桑涧兮眉头越皱越紧,打量了一下四周,到处都是高耸入云的千年老树,遮天翳日,周围风声鹤唳,夹杂着猛兽的嚎叫,顿时她浑身的毛孔都在传递着危险讯号。
桑涧兮咽了口唾沫,心底涌起一股不详的的预感,随后便听见了远处浩浩荡荡的马蹄声。
不是吧阿sir?这么倒霉!
嗅到危险的气息,桑涧兮本能的撒腿就跑,然而就在这时,身后一股骇人的杀气急速涌来,紧接着一支带着寒气的冰蓝色箭矢“咻”的一声划破长空朝她射来。
惊悸的瞪大了眼睛,桑涧兮本欲侧身避躲,谁知箭矢却快若闪电,她只觉得身后蓦地一疼,那一瞬间钻心的疼痛席卷周身。
由于强大的惯性作用桑涧兮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扑倒在地,她本来想爬起来,可身后传来的疼痛以及难以承受的寒凉却仿佛将她钉在了原地,桑涧兮只能不受控制的打着寒颤。
“我擦你妹的!”
马蹄声由远及近,桑涧兮死死的盯着声源处,你他喵的这是欺负劳资变回了狐狸是不是?!
心底一边吐槽着早知道就不该乱跑,另一边强忍着巨痛焦急的拔着将自己尾巴钉在地上的冰箭,可事实证明果然时间来不及了,很快桑涧兮就看到了来者。
一个看起来大抵只有二十几岁的白衣男子身骑一只银白的仙兽坐骑风驰电掣的奔来,当然也不止他一人,同时在他身后的不远处还紧跟一行人,清一色的男子,看起来很像是那些世家公子。
看到这一幕,桑涧兮心下一沉,wok没搞错吧?这不是上界吗,怎么还玩下界捕猎这一套呢……这下完犊子了,这么多人,逃走恐怕不太可能了。
难不成她没死在魔物手里也没死在降神雷之下,竟然要死在这样一个情况?
伴随着仙兽的一声嘶鸣,那最前面的年轻白衣男子已经停在了桑涧兮面前,在庞大的仙兽衬托之下更是显得桑涧兮格外娇小,她毫不怀疑这只银白毛发的仙兽一脚就能踩死她。
桑涧兮此刻真的很想骂娘,怒气冲冲的仰头看向那个白衣男子,然而目光落到那个男子的脸上之时,她愣了片刻,而后很快反应过来:“……呸,真是晦气!我挖你祖坟了还是咋滴!?”
眼前男子五官精致,飞眉入鬓,眸若寒星,薄唇微抿,面上并看不出任何喜怒。
一身白衣华袍看起来更是清冷,衣领、宽袖的袖摆之处都以银色丝线绣着祥云细纹,衣摆处则绣着一不知名的花纹,似乎是什么身份地位的象征。
此刻他一手还执着一把幽蓝色长弓,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那双清冷的眸子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这样的眼神,桑涧兮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得不寒而栗,仿佛有一把寒凉的剑架在她脖子上,只要他想随时都可能割破她的喉咙。
忽地想起刚才那股浓烈的杀气以及狐尾上的那一箭,桑涧兮本能的心底发颤,不由得嘀咕:难不成是她被那一箭把胆子都吓小了?
沈宿衣的眼底掠过一抹异色:“你周身并无仙气波动,应是未开灵智,又如何能说话?”
况且这看起来分明就是一只寻常得连灵智都未开的白狐,为何不仅中箭未死还能开口说话?
“……要,要你管!”桑涧兮也未曾想到他竟然没发怒,不过左右跑不掉了,她可是记恨着刚刚那一箭:“呸,就是不告诉你,劳资不用开灵智也能说话又如何!”
“牙尖嘴利。”沈宿衣声音平静无波,上下扫视了她一眼:“还有力气骂呢,你不疼么?”
“呵呵……还真是谢谢您的关心啊。”疼不疼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还是咋滴?要不要给你来一箭!
沈宿衣眼底划过一丝兴趣,从仙兽身上下来径直朝她走了过来,而后缓缓蹲下拔出了还钉在她狐尾上幽蓝色的冰箭似是要将她抱起。
谁知突然一阵狂风扫过,半路杀出一道红色的身影率先拎过了桑涧兮抱在怀中,而后目光紧紧的盯着桑涧兮那被鲜血由莹白染红的狐尾,往日似笑非笑的脸上此刻仿佛结了一层冰霜。
桑涧兮看都不用看,一闻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淡淡清香就知道是谁,瞬间有种想哭的冲动,呜呜呜呜师父,你他喵的还知道来啊。
“桑桑?”
“你再来迟点就真的得给我收尸了。”
你妹的你妹的,还记得你自己有个徒弟啊?
浮执初见她还能吐槽,心下那块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去,顿时松了一口气,按桑涧兮的德行还能吐槽就说明没啥大事。
“这不是还没死么。”浮执初话中虽带着调笑,一双望着沈宿衣的桃花眸中却是愈渐寒凉,挑了挑眉语气笑中带寒:“沈少殿主倒是有闲情逸致啊。”
“哦?”半路被截了个胡的沈宿衣很明显心情也甚是不妙,轻笑了一声目光来回看了看桑涧兮最后将视线对上浮执初:“是否有闲情逸致季少殿主不是很清楚么。”
“原本沈某还想着寻个时间前往看望一下季少殿主,毕竟听闻少殿主前些时日的伤……看似不轻,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想必是恢复得极为不错的?”
“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倒是有劳沈少殿主挂心了。”
“不必如此客气,倒是……”沈宿衣狭长的凤眸看了一眼桑涧兮:“季少殿主不解释一下吗?就这般拿走沈某的东西是否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