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只是一时醉酒头脑不清醒,否则若是她明日醒来后悔了,会如何想?
可桑涧兮在发热的同时神智就已经出现了模糊,此时此刻完全处在不清楚、混混沌沌的状态之中,体内甚至还隐隐出现了类似于千万只虫子撕咬的感觉,身体的本能促使她贴近浮执初,声音绵软无力:
“我难受……”
“你……”浮执初的呼吸也是愈发沉重,只是他很快发现了她的体温不对劲,过于灼热。
与他的体温相比,桑涧兮的体温实在是热得不正常,比起动情倒是更偏向于着凉发热那一类。
浮执初拉过她的手一把脉,心瞬间跌落到谷底:这是……催情/药?
原本脑中还残存的那些旖念也在那一刹消散得无影无踪,只余无尽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即将决堤。
“师父……我难受……”
桑涧兮不停在他怀中乱动,面色潮红,只是反复呢喃着那一句,眉头紧蹙。
就在此时,浮执初反手点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混沌中她只顿感浑身一麻,之后,体内那些先前还汹涌澎湃的热浪好似一下子被压制住了。
桑涧兮绵软无力的身子瘫软在他怀中,额头上还残留着不知是细细密密的汗还是水,浮执初抱着她起身离开了温泉池,放到了榻上眸光幽深的看了她几秒,也不管她听没听见他的话便急匆匆的快步离开了寝殿:
“等我。”
他只是暂时控制住了药效继续扩散,若想完全让药效消失还是需要解药。
都准备了催情/药这种下三滥的东西,这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三个人今日所做之事是巧合,原本留着他们三个畜生是想着不能让他们死得这么便宜,眼下倒是另有用途了。
三人被浮泽拎回来便根据浮执初的安排扔进了明神殿的地牢之中,忽地察觉到一股冷冽的寒气,自不远处倏然而来,将他们紧紧笼罩,令几人感觉到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的寒凉气候。
那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就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起来,以至于几人都还未抬眼看清来人,便被已然这突如其来的杀气怔在了原地。
浮执初目光如同蕴含着沉寂千年的寒冰一般,在几人的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停留在了先前那个被几人喊做老大的男子身上:
“解药在哪儿。”
那老大的身体被明神殿特有的捆索,死死地禁锢在刑架上,来这里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了,求饶也没有了任何用处,毕竟眼前这人可不是什么好搞的角色,于是只是安安静静地任由自己被绑着,丝毫没有挣扎之意,他明知故问:
“什么解药?”
“你是自己主动交出来,还是我帮你拿出来?”
浮执初做任何事情向来都是不急不忙的,唯有今日哪怕声音轻缓也能察觉出他语气中的焦急,即使如此仍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老大也懒得装了,反正横竖都是死,语气很是无所谓:
“咦,少殿主这是做什么。按理说你不还得感谢我们兄弟几个吗?”
“你看那小娘子的眼神可不像是师父看徒弟的眼神呢,何况又不是什么毒药,这不是正好成全了少殿主的好事儿吗……”
“解药。”浮执初闻言唇角泛起笑意,凄然冰冷,毫无半分温度:“别让本尊再说第二遍。”
“别以为我们蠢,怎么选择我们都会死不是吗?既然这样,少殿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老老实实的告诉你,然后让你去救那小娘子一命?”
他知道反正早晚都是死,于是就想给浮执初找点不痛快:
“哦对,少殿主可能不知道,那可不是普通的催情/药呢,若是……会直接周身气血逆流而亡,少殿主有跟我们兄弟几个耗这个功夫,还不如趁早回去,说不定还来得及,春宵一刻值千金呢,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为什么一个个总爱敬酒不吃吃罚酒呢?本尊还真是搞不懂了。”浮执初闻言笑了起来:“你们确实横竖都会死,不过本尊会让你先尝尝生不如死。”
话音未落,浮执初骤然拂袖一挥,仙力也随着他的意念落在了这人身上,紧紧的勒着,而浮执初怒极反笑,仿佛精神分裂一般,脸上冰冷的表情瞬间化作了优雅从容的微笑,转换速度之快好似两个人,此刻的他则是如同遥遥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主神,浑身散发着傲然淡漠的冰冷,不可一世。
而那仙力化作长满冰刺的寒冰荆棘,而后仿佛生了根一般死死的攀附勒在那老大身上,渐渐的将他的身体扭曲成十分诡异莫名的形态,红滟滟的鲜血从他的衣物上缓缓渗出流动汇聚到一处,而后朝地面淌落。
难以承受的痛苦让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除了伤口处不断渗出的鲜血以外,还有细细密密的冷汗划过面颊。
甚至他现在已经丝毫都不怀疑,只要再过那么一刻……哦不,也许是半刻钟,自己的身体就将会被这深不可测,可怖至极的仙力凭空勒成好几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