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请帖,张正道心情愉悦的返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走在路上的时候,张正道心中才想明白,感情这张大户让他和余氏外出,只怕是想对留在家中的金莲下手了。
不然,刚刚张大户怎会一听到余氏将金莲留在他房中听用之后,就气急败坏的砸烂了东西。
“老色鬼,没想到吧,金莲现在是我的。”
张正道洒然一笑,背负双手,迈着四方步进了房中。
金莲不在,张正道坐在八仙桌旁,翻看了一下手里的请帖。
上面写着:八月十五,小女生辰,家中设宴,邀请宾客,举杯赏月。
落款是:清河县巡检吴千户。
张正道放下请帖,没有在意,这反正是色老头想要支走余氏的借口,到时候随便准备点礼物就行了。
一个普通的县衙巡检而已,芝麻绿豆大的小官,登不上台面。
“金莲,金莲,在不在?”
张正道朝着外面喊了几声,只是片刻,脚步声响起,潘金莲迈着三寸金莲,盈盈入内。
“大郎,唤奴家做甚,是不是饿了?”
张正道将请帖递给她,吩咐道:“把这个拿给夫人,告诉她后日下午,去县里的吴巡检府上,为他家小姐庆生。”
“到时候,你换上衣物,也一同跟着。”张正道想了想,不放心把她留在家中,便也带上。
潘金莲一听可以跟他出门,喜出望外,连忙将湿漉漉的双手在身上的衣角处擦了擦。
她刚刚在偏房内浣洗衣物,听到张正道的呼喊声,这才急匆匆跑来。
金莲接过请帖,说道:“奴家这就去和夫人说。”
等到潘金莲离去之后,张正道坐在屋中想着心事。
张大户将家里的当十钱给了他,要怎么用这些钱,生钱呢?
还有这张家到底有多少买卖,他也不太清楚,倒是那王家的买卖,林氏在床榻上,稍稍透漏了一些给他。
拍打着自己的脑门,张正道一时也没个主意。
人家穿越都给个系统,或者给个金手指耍耍,怎么到了他这,莫说系统了,就是连个特长都没有。
不过,貌似也不对,倒也是给了他一个特长,那就是在床榻上,颇为勇武,所向披靡,攻城掠地,战无不胜,堪比嫪毐。
就是不知道那里能不能转动车轮,要不要抽空试试呢?
张正道想着想着,就想到歪处去了,好半晌才回到正事上。
这清河县,靠着临清河,还有个临清码头,商业颇为发达。
这城里富户也多,不算他们张家,另有日渐式微的昭宣王家,开生药铺子的西门家,广有良田的尚家,做布匹生意的杨家等等。
此外好像还有什么当朝皇亲,这县里也有两家。
赚钱的买卖是多,但是也架不住这么多的富户争抢。
头疼啊,张正道挠了挠头,看来他确实是把事情想的简单了,还得去坊间好好探听一下,然后再做打算。
打定主意后,张正道坐不住了。
出了自己的院子,将在仆人院子里休息的张六叫了出来。
“带我出去转转。”
张六昨夜一晚上没睡好,正躺在床上做着美梦,此刻见张正道又要出门耍,便垮着脸收拾一下,跟在他身后出门了。
待出了张家之后,张六茫然问道:“大官人,咱们要去哪里?”
张正道想了想,突然觉得有很有必要去看看那位董姐儿。
怎么这清河县,人人都知道他和董姐儿的故事。
“去董姐儿那。”张正道跨出一步。
“好嘞,大官人,您走反了,是这边。”张六殷勤的在头前带路。
走在路上,张六心生疑惑,问道:“大官人,今天怎地不骑马?”
张正道看着清河县大街上的人声鼎沸,心情也是不错,回复道:“官人我正在考察,所以就不骑马了。”
张六不懂大官人嘴里的考察是什么意思,便没再接着问。
自从张正道伤了脑袋,昏迷不醒后,家里的主母余氏大发雷霆,连带着张六也跟着受了罪。
不过,好在后来请了一位云游四方的道人进府,跟上天请了一道符水,又开了几副草药,给张正道灌了下去之后,便救活了过来。
经过这一遭后,张六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大官人安好,他便安好,大官人遭遇不测,他也跟着倒霉。
张正道哪里清楚张六的内心独白,望着长街上的人群,问道:“这条街,叫什么名?”
“紫石大街啊,大官人忘记了?”张六觉得苏醒后的张正道,似乎有些失忆,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紫石大街,想起来了,后来金莲和武大就住在这条街上,与西门庆偷情,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左右街坊邻里全都知道,唯独瞒着武大一人不知。”张正道心中了然,复又生出一个新的疑问:“这紫石大街,不应该在阳谷县么,怎么跑到清河县来了。”
正走着呢,突然路旁的一处茶坊里,钻出一个老太婆,健步如飞,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张正道身前,抢住他的胳膊,就往自己的茶坊里拖拽。
“二官人,多日未见,吃个梅汤?”这老太婆手劲不小,嘴里不停说道。
张正道有些懵了,还没回过神来,便被这忒过热情的老太婆,连拉带扯间,推进了茶坊。
张六这时开口喝骂道:“王干娘,把手松开,休要脏了我们大官人的衣服。”
呦呵,千古名人呐,王婆!
张正道心中一愣,而后反应过来,用眼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有些干瘦的老太婆。
“你这婆子,好不晓事,见了谁,都往你这破茶棚里推?”张六兀自不停说着,却蹲下身子,熟练的用自己的衣袖,来回擦了擦那长条板凳。
“大官人,坐这。”张六献媚道。
张正道赞赏的看了一眼他,便坐了下来。
王婆见他坐下了,满脸堆笑,面皮上的褶皱堆积在一起,活像那上了年轮的槐树皮一般,崎岖不平。
再加上她那一对儿三角眼,搭配着一脸的谄媚,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二官人,这好不容易见上一面,老婆子哪能失了礼数,且坐着,老身这就给您弄那梅汤。”王婆挑帘去了里间,调制那梅汤。
趁着这会儿功夫,张正道朝着茶坊外张望,间壁处,果然瞧见一座二层砖木小楼,只是房门紧闭,不知住着是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