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绥一直都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天生情商高,只消一眼,便看出了周路阳如今正处于的境地。
他忽然觉得男孩很可怜,自傲过了头,就是极端的自卑,以至于连自己真正的心意都分不清。
但就像他祝福苏纪的那样,苏绥并没有点破周路阳喜欢的究竟是谁。
为了以后脱身更顺利是其中一点,其二,他温柔的时候是真温柔,狠心的时候也是真狠心。
揭破来得越晚,周路阳的悔恨与愧疚便会越浓烈。
虽然到那时候苏绥已经不需要这迟来的深情与悔悟,但无论如何,周路阳都始终该为自己年少时,那份莽撞的辜负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不用怕那姓林的,我已经和柏钺说好了。”周路阳说。
苏绥思索了一会儿,这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便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帮助。
“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
周路阳抿了抿嘴,似乎对苏绥的话不是很高兴:“你不欠我什么。给你争取角色是我自己想要做的,我自己图个开心,跟你没什么关系。”
到了这一步都还要嘴硬,苏绥觉得眼前这家伙实在有些过于口是心非了。
他“噗嗤”笑了出来,眼睛亮晶晶的,叫周路阳一时看得有些呆住。
“好,阿阳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次从苏绥嘴里听到这一声阿阳,周路阳只觉得心脏漏跳了几拍,嘴角也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活像捉到老鼠被主人表扬的猫咪一样。
“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周路阳得意道,“我柏钺约好了饭局,你跟我一起去,正好具体谈谈定角的事。”
苏绥从善如流的答道:“好啊,我一会儿给秦哥发个消息,跟他说一声。”
“行,你今晚就跟我去见柏钺吧。”
周路阳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得很好,他扒着车座向司机挥了挥手,笑得还挺甜:“师傅,开车吧,去一味轩。”
而后又提醒苏绥:“柏钺脾气有点古怪,到了之后你可别因为吃醋闹情绪,免得把他惹生气了,拒绝你出演。”
“阿阳,如果你能改掉自己的说话方式,应该会比现在还要更受欢迎。”苏绥笑眯眯道。
周路阳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苏绥将头转到一边,看向窗外,“等你以后开窍就明白了。”
又是开窍。
周路阳不太高兴的赌气坐到了前面去,柏钺这么说就算了,苏绥也这么说,要不是知道他们两个不认识,他还以为这两人约好了一起来跟自己打哑谜。
“到了,下车吧。”
周路阳先一步跳下车,抬脚便要往里走。
“阿阳——”苏绥叫住他。
“怎么?”
周路阳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地停下了。
苏绥几步赶上他的脚步,微微垫脚,替他拂去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细碎枯叶。
他的唇几乎贴着周路阳的下巴,路灯的暖光打下来,在青年浓密的眼睫下方投出一片阴影。
远远看上去,两个人好像在亲密接吻一样,仿佛一对恩爱的恋人。
周路阳动都不敢动一下,就这么笔直的站着,橡根笔挺的电线杆。
漆黑的夜里,四周寂静一片,他胸膛里“砰砰”的心跳声格外清晰,像夜里炸开的烟花,羞涩瞬间就从蜜色的耳根向脖颈蔓延,熟得跟一味轩摆盘用的小番茄似的。
柏钺伫立在二楼小间的窗户边,居高临下的看见了这一幕。
他眉目清秀,一身现代唐装的打扮,搭在窗棂上的手指白皙修长,打眼一看便有种浓郁的艺术家气质。
“砸了上千万的片酬进去,换来温玉在怀,倒还算是挺有眼光。”柏钺似笑非笑。
他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本以为周路阳找的那个小男朋友和圈里其他年轻小孩一样,大致上也没什么不同。但今天隔着距离看过之后,才发现是经验主义作祟。
虽然因为天色太晚,只是大概看清了个轮廓,但仅凭其周身那种淡然温润的气质,柏钺心里也清楚,周路阳找的这个小男朋友不是寻常人。
这么一来,他对今天酒局的抵触就少了很多。
正暗自出着神,周路阳和苏绥便已经在侍者的带领下找到了预定的包间。
还没进门,周路阳就提高音量喊了声“柏钺”。
靠在窗边的男人应声回头,忽的六目相对,苏绥和柏钺互相惊讶的看着彼此。
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苏绥想起曾在赵二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那时候便觉得耳熟,现在终于见到周路阳的这个“白月光”,心想原来真的是他。
木白,他在意大利的好友,回国三年一直保持联络的人,竟然就是那个享誉盛名的怪才导演。
而柏钺则更是满目惊骇。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曾数次拒绝的周路阳的“小男朋友”,居然正是他此番回国的目的——
苏绥。
一时间,两人心情都有些复杂。任谁遇到这种情况,一时半会儿都会有些消化不了。
而这件事里怎么也绕不过去的中心人物周路阳,却迟钝异常,对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毫无所觉。
“都站着干嘛?”他招呼侍者传菜,“先坐下吧,边吃边谈。”
柏钺盯着苏绥看了许久,才终于舍得移开视线,转而询问无知无觉的周路阳:“他就是你不惜代价也要塞进组里的那个新人演员?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恋人?”
与其说是询问,阴鹜的语气加之杀气腾腾的眼神,倒更不如说是质问。
一听到“恋人”这两个字,周路阳就像应激了一样,飞快地否认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谁跟他是恋人!”
他太急于在柏钺面前证明自己和苏绥之间并无关系,却忽略了柏钺在问他这个问题时,眼神中藏都藏不住的狠戾。
如果他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柏钺的反应根本就不是第一次见到苏绥应该有的反应。
可惜周路阳错过了这唯一一次发现真相的机会。
听到他这么说,柏钺心中的躁意才算是放下了大半,但仍旧对其有着防备之心。
他重新看向苏绥,瞬间挂上了笑意,轻声道:“你好,我是柏钺,《白月光》的总导演。”
苏绥失笑,这人和自己不知道有多熟,对彼此的性格知根知底,现在却要装作是第一次见面。
挺有趣的。
他勾起唇角,打算配合柏钺的表演,向其伸出手:“你好,苏绥,新人演员。”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柏钺的手掌要更大一点,将苏绥的完全包裹住了。
周路阳在一边看着,忽然后知后觉的品出了一点不对劲来——
柏钺不是有生理洁癖,从来不让人碰他吗?!
那,这是……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周路阳一颗心蓦的沉了下来,开始留心两人之间的互动。
两只手分开的时候,柏钺似乎还有些依依不舍,后一步收回了手。
眼见苏绥也要找地方落座,周路阳像在录节目时那样,让青年过来跟他一起坐。
然而还没等苏绥做出反应,柏钺就先一步坐到了周路阳旁边,将两人从中隔开了。
苏绥向这边看了一眼,最后坐到了柏钺身边。突然被截胡,周路阳心里升起不爽来,压抑着情绪不高兴的问柏钺:“你干嘛,他是我带来的。”
然而后者压根就没理他,转过头言笑晏晏的对着苏绥说:“这家店味道还不错,尤其是汤品,还有食补的功效,一会可以多尝一点。”
“你们经常来?”苏绥玩笑的目光在柏钺和周路阳身上流连。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反驳道:“没有!”
说完之后,又互相白了一眼,不像是爱慕者与被爱慕者的关系,反倒像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苏绥双手交叉着撑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两个人彼此之间隐隐的剑拔弩张。
他想起在来之前,周路阳还一脸紧张的提醒自己不要吃醋、不要惹柏钺生气,可是看样子,先一步吃醋、惹事的却是周路阳本人。
这样的反转实在精彩。
气氛正微妙时,小间的门被轻轻敲响,等苏绥说了“请进”之后,侍者们端着摆盘精美的菜肴鱼贯而入,周路阳和柏钺这才偃旗息鼓。
“您点的菜品都已经上齐了,三位请慢用。”领头的向柏钺鞠了一躬,随即带着其他人恭恭敬敬的退出去了。
周路阳抬起下巴点了点那一桌子菜:“边吃边聊吧。”
柏钺开了瓶红酒,温声询问道:“要喝点吗?”
自然是对着苏绥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周路阳忽然想起了拍《他们和她们》的时候,苏绥被一群大腹便便的恶心男人灌醉酒的事。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他当时不甚在意,甚至一开始还存了刻意让苏绥早点见识到娱乐圈没这么好混的小心思,因而没怎么阻止。可是现在,再一次见到相似的场面时,周路阳却再也不复当时的想法。
他只想着,不能让柏钺灌苏绥的酒。
“苏绥酒量不好,我替他喝。”周路阳话刚说完,便从柏钺手里抢过酒杯,扬起头一饮而尽。
“他酒量不好?”柏钺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样,惊奇的看了一眼苏绥,似乎在用眼神问他,“你没在这人面前喝过酒?”。
苏绥就知道周路阳说完那句话后柏钺会是什么反应,他只是没想到,周路阳竟然会帮自己挡酒,还是用这么拙劣的借口。
“之前就说好了要让苏绥参演这部电影,你现在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借此刁难他吧?”
周路阳放下酒杯,随意的往椅背上一靠,把留海都撩了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削减了他的年轻感,更显得成熟和野性一些。
苏绥隔着一人远的距离,也依旧看清楚了他右眼眉骨上那道还未全部淡化的疤痕,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白光。
柏钺笑了笑:“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要出尔反尔的。”
“那就一言为定了。”
“不——”
柏钺才刚说完这一个字,周路阳懒散的眼神瞬间就变得犀利起来,直直的盯着他,像是在警告其别妄图反悔。
“这么紧张干什么,”柏钺觉得好笑,“我的意思是说,我改主意了,不打算让苏绥只出演一个小角色。”
周路阳没弄明白他的意思,皱着眉道:“那你是想……”
“《白月光》这部漫画表面上只讲述了一位男主角于繁杀人犯罪的故事,但实则还有一个隐藏男主,那就是被他爱慕着的、一直引导他一步步走向深渊的,影响了他一生的白月光——安瑜。”
“在屿狐的描绘中,这是个美丽、清纯、温柔的男人。男主角爱慕他、痴恋他,将他看作夜空里触不可及的月亮,他所有的贪恋和罪恶皆因安瑜而起。”
柏钺的声音很好听,不疾不徐的说,“犯罪推理是明线,同性之爱是暗线;于繁是表面上的男主,安瑜是贯穿始终的灵魂。”
“在改编之初,屿狐曾经说过,如果不是他所满意的人来出演‘安瑜’,宁愿砍掉一半的剧情,最后拍出来一个残次品,也绝不会随便把这个角色放出来。因此给你们的剧本,是删掉安瑜之后的版本。”
说到此处,柏钺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绥,缓缓道:“但我知道,有一个人不会毁掉他心中的安瑜。”
周路阳此刻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让苏绥出演安瑜。”
“双男主,平番。”柏钺眼光如炬般紧盯着他。
苏绥满打满算出道没到一年,仅有一部校园题材的电视剧傍身,就算他的人气再火,以这样的资历也不可能和周路阳一同担当主演。
对周路阳来说,无疑是自降身价,百害而无一利;对苏绥来说,也并非捡到了便宜。
和顶流人气的大满贯影帝平番,压在他身上的舆论压力必然巨大,稍微有一点瑕疵便会被口诛笔伐,显然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最危险的是,如果柏钺的提议落实,这将是苏绥和周路阳的三搭,他们两个的名字算得上是锁死了,对日后的解绑非常不利,稍有不慎便会反噬。
“先把眼下的事情定下来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周路阳满不在意的说,“我没什么意见,番位只有那些除了资历什么都没有的人才会抱着当块宝。”
“你的工作室、经纪人,也一点意见都没有?”
周路阳被柏钺眼神里的不屑激到了,斩钉截铁的说:“他们靠我出钱养着,我才是老板,当然是我说了算。”
得到他的肯定后,柏钺才又看向苏绥,语气忽然就变得缓和起来了,和对待周路阳时可谓是天差地别。
“那你呢,同意吗?”
苏绥没有一丝犹豫,亮亮的眼睛中是最坚定的神色:“我不怕舆论怎么说,那些轻飘飘的言论不堪一击,我只想演好我的戏。”
配角也好,主演也罢,苏绥一直坚信的是随着心意而活。无论今天敲定的是个什么结果,他都会坦然接受。
这是独属于苏绥的魅力,这样的魅力甚至已经超越了皮囊,是从人格上展现出来的,低调却又强大,闪亮着耀眼的光芒。
周路阳看向苏绥,青年在说那些话时表情无比认真和诚挚。
他见过苏绥的无数面,可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让他为之激动。
周路阳同样热爱演戏,在深爱的事业上,骤然遇到一个这么志同道合的灵魂,无法不生出想要与之共鸣的渴望,无法不感到打从灵魂深处升起的兴奋。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胸腔里这种鼓鼓胀胀、几乎要溢出的情绪,就像大夏天烈日当空时灌下一瓶冰可乐,碳酸气泡在肺泡中凝聚的那种满足;又像某个寻常的傍晚走在路上,忽然一抬头,发现漫天遍布的晚霞时说不出话的震撼。
“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白月光》有试戏,我和几个投资商都会到场,你们也可以来看看,帮忙面一下演员。”柏钺放松下来,举起酒杯说,“庆祝今晚双男主定角,接下来的进展也都顺顺利利。”
苏绥和周路阳一同举起酒杯,玻璃碰在一起的声音响亮清脆。
最大的问题解决后,小间里的气氛再没有刚开始那般古怪。三人把酒言欢,觥筹交错间,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
柏钺酒量在三人中最不好,喝到后半程,他便起身去了洗手间,留下苏绥和周路阳两个人单独在一处。
周路阳也比柏钺好不到哪儿去,因为不肯在他面前落了下风,还抢着多喝了许多,已经醉了六七分。
他趴在桌子上,透过残留着红色液体的酒杯去看苏绥,就像金鱼睁着大眼睛看鱼缸外面的世界那样。灯光酒影,迷迷糊糊的看不真切。
“苏、苏绥,学长?”
“嗯,我在。”
周路阳口中“酒量不好”的苏绥却一派清明,除了脸颊稍稍有些醺红之外,根本看不出他喝了酒。
“你……是、是喜欢我吧……”
“是不是……”
“喜欢我……”
苏绥这次没有回答。
他已经做好了要和周路阳断掉往来关系的准备,自然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事事都有回应。
周路阳迟迟等不到回答,竟然急的哭了起来,肩膀哭得一耸一耸的,嘴里胡乱说着些不成句子的话。
“呜呜呜,你为什么、为什么不,不说话……”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呜呜呜呜,你怎么能不喜欢我……”
“不喜欢我……那、喜欢谁……”
“你喜欢……喜欢顾屿安……是不是,你喜欢顾屿安!”
苏绥没想到周路阳会像个小孩一样哭闹起来,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你喝醉了,阿阳。”他轻轻说。
但周路阳根本听不清苏绥说了什么,迷醉的脑神经也无法将听到的句子处理成大脑所能够接收的信息。
他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的哭着哀求苏绥:“呜呜,学长,不要,不要跟顾屿安走……呜呜。”
“别留下我一个人……”
“求求你……不要走……”
“我喜……欢你……”灯光酒影,迷迷糊糊的看不真切。
“苏、苏绥,学长?”
“嗯,我在。”
周路阳口中“酒量不好”的苏绥却一派清明,除了脸颊稍稍有些醺红之外,根本看不出他喝了酒。
“你……是、是喜欢我吧……”
“是不是……”
“喜欢我……”
苏绥这次没有回答。
他已经做好了要和周路阳断掉往来关系的准备,自然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事事都有回应。
周路阳迟迟等不到回答,竟然急的哭了起来,肩膀哭得一耸一耸的,嘴里胡乱说着些不成句子的话。
“呜呜呜,你为什么、为什么不,不说话……”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呜呜呜呜,你怎么能不喜欢我……”
“不喜欢我……那、喜欢谁……”
“你喜欢……喜欢顾屿安……是不是,你喜欢顾屿安!”
苏绥没想到周路阳会像个小孩一样哭闹起来,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你喝醉了,阿阳。”他轻轻说。
但周路阳根本听不清苏绥说了什么,迷醉的脑神经也无法将听到的句子处理成大脑所能够接收的信息。
他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的哭着哀求苏绥:“呜呜,学长,不要,不要跟顾屿安走……呜呜。”
“别留下我一个人……”
“求求你……不要走……”
“我喜……欢你……”灯光酒影,迷迷糊糊的看不真切。
“苏、苏绥,学长?”
“嗯,我在。”
周路阳口中“酒量不好”的苏绥却一派清明,除了脸颊稍稍有些醺红之外,根本看不出他喝了酒。
“你……是、是喜欢我吧……”
“是不是……”
“喜欢我……”
苏绥这次没有回答。
他已经做好了要和周路阳断掉往来关系的准备,自然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事事都有回应。
周路阳迟迟等不到回答,竟然急的哭了起来,肩膀哭得一耸一耸的,嘴里胡乱说着些不成句子的话。
“呜呜呜,你为什么、为什么不,不说话……”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呜呜呜呜,你怎么能不喜欢我……”
“不喜欢我……那、喜欢谁……”
“你喜欢……喜欢顾屿安……是不是,你喜欢顾屿安!”
苏绥没想到周路阳会像个小孩一样哭闹起来,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你喝醉了,阿阳。”他轻轻说。
但周路阳根本听不清苏绥说了什么,迷醉的脑神经也无法将听到的句子处理成大脑所能够接收的信息。
他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的哭着哀求苏绥:“呜呜,学长,不要,不要跟顾屿安走……呜呜。”
“别留下我一个人……”
“求求你……不要走……”
“我喜……欢你……”灯光酒影,迷迷糊糊的看不真切。
“苏、苏绥,学长?”
“嗯,我在。”
周路阳口中“酒量不好”的苏绥却一派清明,除了脸颊稍稍有些醺红之外,根本看不出他喝了酒。
“你……是、是喜欢我吧……”
“是不是……”
“喜欢我……”
苏绥这次没有回答。
他已经做好了要和周路阳断掉往来关系的准备,自然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事事都有回应。
周路阳迟迟等不到回答,竟然急的哭了起来,肩膀哭得一耸一耸的,嘴里胡乱说着些不成句子的话。
“呜呜呜,你为什么、为什么不,不说话……”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呜呜呜呜,你怎么能不喜欢我……”
“不喜欢我……那、喜欢谁……”
“你喜欢……喜欢顾屿安……是不是,你喜欢顾屿安!”
苏绥没想到周路阳会像个小孩一样哭闹起来,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你喝醉了,阿阳。”他轻轻说。
但周路阳根本听不清苏绥说了什么,迷醉的脑神经也无法将听到的句子处理成大脑所能够接收的信息。
他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的哭着哀求苏绥:“呜呜,学长,不要,不要跟顾屿安走……呜呜。”
“别留下我一个人……”
“求求你……不要走……”
“我喜……欢你……”灯光酒影,迷迷糊糊的看不真切。
“苏、苏绥,学长?”
“嗯,我在。”
周路阳口中“酒量不好”的苏绥却一派清明,除了脸颊稍稍有些醺红之外,根本看不出他喝了酒。
“你……是、是喜欢我吧……”
“是不是……”
“喜欢我……”
苏绥这次没有回答。
他已经做好了要和周路阳断掉往来关系的准备,自然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事事都有回应。
周路阳迟迟等不到回答,竟然急的哭了起来,肩膀哭得一耸一耸的,嘴里胡乱说着些不成句子的话。
“呜呜呜,你为什么、为什么不,不说话……”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呜呜呜呜,你怎么能不喜欢我……”
“不喜欢我……那、喜欢谁……”
“你喜欢……喜欢顾屿安……是不是,你喜欢顾屿安!”
苏绥没想到周路阳会像个小孩一样哭闹起来,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你喝醉了,阿阳。”他轻轻说。
但周路阳根本听不清苏绥说了什么,迷醉的脑神经也无法将听到的句子处理成大脑所能够接收的信息。
他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顾自的哭着哀求苏绥:“呜呜,学长,不要,不要跟顾屿安走……呜呜。”
“别留下我一个人……”
“求求你……不要走……”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