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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风雨无阻

天空乌云密布,暴雨如注,一人一骑在水帘中穿行。

江遥远远看到雨雾中一个晃晃悠悠的身影,那人身形趔趄,倒像是酒醉之人。

宽阔的朱雀大道,此时人迹稀少,赶路的人都是行色匆匆。

前方摇晃的身影在漫天雨雾中有些虚幻。

“饥冷之甚。”

随着雨幕飘过来的声音凄切,让人不忍再听。

江遥纵马来到他身边,那人仿佛没听到身后马蹄声,并未躲到路边避让。

他慢慢转过头来,身子后仰,倒在积水中,晕了过去。

江遥跳下马,去探那人脉搏。

阿诗娜站在酒楼门口,瞅着外面出神。雨借风势,风助雨势,阿诗娜衣裙都被雨帘打湿。

她仿佛看到江遥浑身湿漉漉,在雨雾中纵马奔驰。

她睁大眼睛待要仔细再瞧,纵马奔驰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人影在街道上一晃过去,阿诗娜认定那人就是江遥。他怎么又回来?

“都站成望夫石啦。”

秀英过来,搂住她肩膀。

“我好像看到江遥了。”

“江大哥刚离开片刻,你就如隔三秋。”

秀英打趣她。

“真的,刚才一晃我确定是江遥。”

“江大哥可是高人,放心被说下雨,下刀子都奈何不了他。倒是你,小花一朵,别淋雨冻着。”

秀英推着阿诗娜进屋。

倒在积水中的人衣着肮脏破旧,根本算不上衣服,只是破布条挂在身上。浑身疥疮感染流出脓水。

一般人看到此人不知该如何下手,即便有心救他,也会被他一身疥疮吓到,而退避三舍。

医者仁心,在江遥眼里,他是需要救助的病人。

江遥脱下外衣,把他包裹住,置于马上。自己只穿中衣,披蓑戴笠,江遥带他回布政里。

江遥抱着一个人急匆匆地进来。侍女秋菊,小厮连城跟着进来。

“公子,出什么事了?”

秋菊一脸紧张,还以为是谁出事了。没想到是江遥半路捡回来一位。

“去拿两张竹席,烧洗澡水。”

江遥摸着那人脉搏挺弱,不确定这会他如何?

连城取来竹席,秋菊小跑着去烧洗澡水。江遥把他放到床上。

探手在摸脉搏,还是很弱,但无性命之虞

“连城,给他喂食热乎的流食。”

江遥顾不上带雨具,骑上马直奔西市。雨还在下,比刚才还要急迫,天仿佛漏了。

江遥跑到药房,买了治疗伤口感染外服内服的硼砂、冰片、朱砂、黄芪、萝藦等。

又去买新鲜的热羊奶。急匆匆地赶回去。

屋里暖和,那人醒转过来。不敢相信自己躺在干净整洁的屋里。

连城手里一碗糖水,放到床边,连城和他离开距离。

“你醒了。”连城退到门口,尽量里那人远些。

“是你救了我?”那人语气弱弱地问,试图抬起头来。

“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长安城有乞讨为生的人,连城从没见过像此人这般肮脏,无法靠近的人。

“别动,是我家公子。”

连城屏住呼吸走过来,扶他起来。

那人喝完一碗糖水,沉沉睡去。

江遥浑身湿漉漉地回来,看到那人睡得安稳,知他无啥大碍。江遥总觉得他带回来的人声音耳熟。

江遥细细嘱咐侍女秋菊,小厮连城如何煎药、喂药、清洗伤口,为他调理饮食。

这个人看起来落魄凄凉,主要是冻饿所致,没有性命之忧。

江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冒雨往回赶。

柳叶炖的鱼一直在釜里热着,雨势逐渐减弱。她原本在堂屋凝神闭目,琢磨越女剑一招一式。

她有些佩服自己,练习调息耳聪目明,外面一丝风吹草动,今天听来格外清晰,风声雨声声声入耳。

她拿起木剑到院里练习,雨势减弱但淅淅沥沥还在下。

秋雨在吟唱秋之歌,沙沙地雨声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

柳叶一个鹰击长空,江遥跳下马,只见柳叶人剑合一从院子飞出来。

江遥心里暗笑,今儿他回来晚了,柳叶这是着急,投怀送抱地迎接他。

他就势接住她,打趣道:“叶儿这是哪去?”

她被江遥抱在怀里,两人鼻息相闻。柳叶敏捷地跳下地,打哈哈。

“练剑太专心一时没刹住。”

转过身仰天大笑几声,“哈哈哈…”

柳叶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做实了江遥的想法,明明是等我等得着急,丫头你就嘴硬吧。

两个人来到堂屋,脚底下都汪着一滩水。两人互相望着落汤鸡似的彼此,都沉下脸开腔了。

“你没在天底下吗?”

江遥生气,在家里还把自己淋得浑身湿漉漉的,这丫头不知爱惜身体吗?

柳叶转身走了,江遥后脚跟到卧室。柳叶找出干净衣服放榻上,江遥麻溜换上,鼻子痒痒打两个喷嚏。

屏风后柳叶正换衣服,扬声问道:“是不是冻着了?”

江遥捏住鼻子,“嗯,好像是。”

柳叶带子都没系好,过来摸他额头。

柳叶领口松垮,春光乍现,如玉肌肤看在江遥眼里。

从领口透出丝丝缕缕醉魂酥骨的奇香。纤腰不盈一握,曲线玲珑身材完美。

江遥别开眼,握住柳叶的手,“我没事。”

那双美目倩兮的明眸溢满关切,“还说没事,头发都湿透。”

柳叶拿帕子给他擦拭头发,吐气如兰让江遥沉醉。他不得不头往后仰,江遥丢下一句话。

“我真的没事。”

他疾步出去,心跳有些快,瞧你这点出息,他暗暗鄙视自己。他到厨房收拾饭菜。

他真想将错就错,直截了当挑明心意。

柳叶大多数时候,是楚河汉界划清界限的样子,偶尔真情流露而不自知。

又一想算了,丫头每天够辛苦,还是他来照顾她吧。终有一天她会看清自己的心。

柳叶追出来,“师父,您老省省吧。”

把他搀扶回卧室。她把成品再加热一下。

两人吃过晚饭,柳叶推他回卧室。

“乖乖地坐着别动。”

柳叶把笛子塞他手里。

“我去烧洗澡水。”

柳叶昂首阔步走出去,在门外伸进头来。

“听话啊。”

江遥估摸水烧好了,他去提水。柳叶守在炉灶前翻看一本书。

柳叶站起身拿帕子给他擦头发,“看看又浇湿。”

外面是牛毛似的细雨,发丝上沾染上水汽。

“我是医者。”

“医者不自医。”江遥一桶水抱进屋里。

“师父,师父,把这碗姜汤喝掉。”

柳叶端着碗跑进来。江遥只着一条亵裤,好身材暴露无遗,光着精壮上身,宽肩窄腰,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柳叶脚步再门口顿住,手腕一抖,姜汤洒出来,浇到手上。

江遥背过身,披上外衣。柳叶低眉垂首,把汤碗放在桌上。

“师父,喝了它。”快步退出去。

江遥洗浴之后,抱着浴桶出来。

柳叶在堂屋运气练功,听到响动过来。用被子把江遥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两个鼻孔在外面。

江遥心想我没病也得捂出病来。关心则乱从明天起他得教她医术,省得她自创方子有些极端。

不过他挺享受,柳叶如此紧张他。丫头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意,有意无意回避自己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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