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唯一两手背在身后,微微倾着身子看了眼温衍白肩上的书包,“你们好学生寒假也要去补课?”
“不是。”温衍白回答。
祝唯一挑眉,“嗯?”
“昨晚在陆安延家写作业写得晚,今早才回来的。”温衍白攥着书包肩带,饶有兴趣看着她。
祝唯一意味深长“喔”了一声,然后抿着唇仔细打量着温衍白。
感受那火热的打量目光让温衍白有些不适,“怎么了?”
“你俩睡了吗?”祝唯一抬起脸问道。
温衍白怔了下,狭长的眼尾夹杂着一丝愉悦感,“没有。”
祝唯一走到温衍白面前,踮起脚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像封建时期老同志见面般庄重,祝唯一笑得有些勉强,“还行,还干净,还能凑合着。”
“……”
温衍白扫了眼祝唯一的连体睡衣,“腿好些了吗?”
祝唯一第一反应就是懵住,然后蹲在地上佯装受了天大的委屈,“原本快好了,可是我一见到你,我就腿软。”
“……”
祝唯一心里忍不住开始鄙视自己,这话听起来怎么还有点暧昧的感觉?那种怪怪的感觉?
温衍白假装看不出来她那小心思,故意挑逗她,“祝唯一,你牙缝有菜。”
祝唯一:“!”
她刚吃的早餐,那个跟脸盆差不多大的大饼子好像是紫菜馅的。
祝唯一顿时尴尬地捂着嘴巴,蹲在地上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我晚上当宵夜不行啊!”
温衍白没跟她吵下去,而是走到祝唯一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攥着她卡通睡衣上的兔耳朵把玩着,“走了,女朋友。”
祝唯一刚想问去哪,就见温衍白把她的帽子给扯了下来,露出了她那油腻闪着光泽的秀发。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少年喉结上下滚动了下,酝酿了几分,“几天没洗头了?”
祝唯一干笑了两声,认真掰着手指头,“两天三夜,过了今天就是三天三夜。”
不用看他眼神祝唯一都能猜到,温衍白现在的眼神肯定是嫌弃得不行。
可是这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天冷,稍微不注意万一深夜感冒发烧,再加上她又是一个人自己住,半夜上“走火入魔”了也没人发现。
温衍白顿了下,撇过脸,“腿还好就别蹲着了。”
祝唯一弱弱地应了一声,犹犹豫豫地站起身攥着手有些局促。
不会吧?他不会嫌弃她了吧?
祝唯一立刻将帽子扣头上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你也住这个小区啊?”
“嗯,不怎么住这边。”温衍白看着她。
祝唯一尴尬地别过脸去,这下好了,压根就不知道该扯什么话题留住他,好不容易碰到万一把人放跑了怎么办?
祝唯一咬了咬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你门牌号多少?”
他说:“二单元四号楼一零七九”
“方不方便我去串门?”祝唯一眨巴着眼又问。
快过年了邻里邻居相互走动应该没什么,虽然她是二号楼那边的,但也不能阻碍她爬电梯看他那张秀色可餐的俊脸。
正当祝唯一沉迷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然后瞬间宛如一盆冷水从头顶上浇落至脚底。
“不方便。”
祝唯一蹙眉,两手放兜里好整以暇直勾勾盯着他。
两人互相对峙着,气氛顿时尴尬了下来。
巡逻回来的门卫大爷大老远就看见了冷着脸的祝唯一。
“小妹,早餐吃完了垃圾记得带走,别再给大爷养老鼠了。”祝唯一听见后,转身就走进门卫室将装早餐的塑料袋拿出来,往最近的垃圾桶里丢垃圾。
然后两手放兜里揉搓,头也不回地朝二号楼方向走。
祝唯一心里大气不往一处来,她不喜欢别人不顺着她的意思去做,更不喜欢别人拒绝她。
这让她很懊恼。
为什么温衍白不让她去他家?
是因为他父母在?
还是因为她祝唯一太丑拿不出手?
突然,腰上落上了一条精瘦有力的手臂,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坚毅精壮的肌肉。
祝唯一顿住脚步,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口袋里的拳头紧紧握着,“不想活……”
一股熟悉淡淡的薄荷香味道带着一丝清凉在鼻腔幽荡。
“不是想去我家吗?跑什么?”温衍白凉薄的唇凑到她耳边。
祝唯一咽了咽口水,认怂地摸了摸耳朵,“别靠我那么近”,眼神四处张望“大庭广众之下,怪不好意思的。”
温衍白低低地笑了两声,把手臂从她腰上拿开,改揪着她的兔耳朵把玩着,眉眼间都透露着一丝喜悦,“走吧,去我家。”
听到这句话,祝唯一难以置信看向了温衍白。
这莫不是要见家长了?
见家长!
然而事情并非有祝唯一想得那么简单。
温衍白家里压根没点人情味,一眼望去除了些必备的家具外,其他都没备有,打开冰箱后祝唯一是真的有被吓到。
真的是,比她的头发还干净!
祝唯一干脆直接当甩手掌柜,窝在温衍白的沙发里抱着抱枕看电视。
瞧了眼他,“男朋友,这个重大的使命就由你全权负责啦!”
说完,半截身子侧躺着,下半身盘着腿,姿势怪异一本正经地看起来了电视,电视荧屏里播放的还是虐恋情深的爱情片。
“祝唯一,坐正再看。”
温衍白放下书包扫了眼窝在沙发里的女孩,联想到了臃肿的兔子姿势怪异侧躺着。
祝唯一没理他,甚至抖腿直接无视。
这让温衍白无奈地扶额,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女朋友?
房子开窗通风着,偶尔还能听见外面风吹过时“呼呼”的声音,室内只有电视背景音乐的声音发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祝唯一保持这个姿势就觉得腰酸背痛了,纵然起身趿拉着拖鞋。
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这个房子居然安静得可怕,这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祝唯一忽的觉得身后一凉,从窗外吹进的风卷起了帘角,更加诡异了些。
“温衍白?”祝唯一呆傻在原地,轻声唤了句。
然而没人回应。
祝唯一开始慌了,嚷嚷着:“姓温的!绑架未成年犯法的!”
还是没人回应。
祝唯一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的没人,该死的温衍白出门怎么也不打招呼,居然搞神秘失踪!
祝唯一突然停止腰身,憋笑着,就像上级领导下来巡逻一样,四处溜达观察着温衍白的家。
同是一个小区,温衍白的家格调倒是单挑了些。
起码这是祝唯一觉得的。
瓷白地板上还有未干的水渍,离洗手间近的柜子旁边立着滴着水的拖把。
祝唯一扫了眼客厅,瓷砖不反光,桌子上也落了些灰,祝唯一想也没想拎起拖把弯腰就开始拖地。
四舍五入,就当做帮自己家打扫卫生了,积德行善这个理由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