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oa公司。
“你说什么?”
祝唯一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可偏偏她的经纪人已经替她做了决定。
经纪人怒了并没有说流利的英语,相反,是磕磕绊绊的中文,“上头公司给你安排了个搭档,我们需要炒热度,你懂吗?如果你单单只是去弹钢琴,那你让那些听不懂钢琴的人怎么注意到你?”
“当下就是炒热度,让津城许家公子做你搭档。祝唯一,你现在的处境必须听从公司的!”
犀利的眼神,让祝唯一觉得眼前这个经纪人变得越来越陌生。
祝唯一坐在真皮沙发里,拳头紧握撑在下巴下。
经纪人以为她是在思考,眼里的怒气慢慢融化开,开始耐下心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语气比往常温柔了些,“华夏津城许家,商业巨头,许家长子许熵与你年级相仿,又是连续好几年华夏钢琴比赛上的冠军,他拿到的荣誉并不你少。”
“祝唯一,你天赋异凛,但你的技术一直在原地踏步没有一丝进步,你的位置迟早是要挪出来的。”
祝唯一微微抬了抬眼皮,当下情况并不允许她做决定。
她每个月都要打钱到卡上将近三十万,她不停的演出,不停的参加比赛,为的是躺在icu里的母亲。
祝唯一松了口气,也知道自己没能力去反驳,她只好遵从上头的意见。
“好。”
经纪人红唇勾起,眼里抵挡不住浓浓的笑意,“明天早上八点二十到八点四十有点空余时间,到时候与许熵见个面,每天晚上去琴房培养下默契。”
“知道了。”祝唯一起身拿起香奈儿的包,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晚点还有个演出,我先去洗手间补下妆。”
没等经纪人回答,祝唯一已经消失在了拐角处。
她能力尚浅,出身贫寒,也没有所谓的优裕家庭背景,她只是津城一个单亲家庭里出来的孩子。
她拿过的奖,同样在ioa公司,也有别人拿过。
但是别人拿过的奖,她不一定拿过。
或许跟她的经纪人所说的那样,她一直都没有在进步,机械化弹着琴,不敢接触伤感的东西,怕自己在站在强烈刺眼的灯光下忍不住流泪。
祝唯一拿出口红和气垫,对着镜子补妆。
看着镜子里那个美艳得不可方物的自己,她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第二天早上,祝唯一结束了今天第一场演出,接下来是要去一家新开的酒店弹钢琴接风洗尘。
其实到手的钱谈不上多,可祝唯一的经纪人接下了大量类似的工作,都是弹完钢琴付钱即可。
经纪人有些看不下去,甚至出言说,“你这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价。”
但祝唯一觉得无所谓,只要有钱就行。
祝唯一坐在公司赞助的迈巴赫车上,旁边是正在看行程安排的经纪人,前边是在公司派发的专属司机。
忽然,司机在路边停下了车,待祝唯一回过神来时,经纪人已经提前下车了。
正想弯腰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她这边车门被推开,祝唯一警惕竖起一身刺。
上来的是许熵,车门被重重关上。
许熵通过后视镜朝司机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启动车子了。
祝唯一手肘撑在窗口,抬眼看向那副面孔,似乎很久没有好好地看过一张脸了。“你来干嘛?”
听到这话,许熵笑了,“你的搭档,不认识?”
祝唯一又岂会不认识呢,毕竟许熵这个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那张脸,却深深印在她脑海里。
“我记得你说你是我粉丝,怎么突然跟ioa提议做我搭档了?”祝唯一语气淡淡的,俨然也没有因为认识许熵而对他语气放平缓。
许熵修长的手指扯了扯领带,扯了下唇角,“我是个成年人,想追求自己幸福不行?”
祝唯一疑惑了下,难怪许熵身上有股成年男性的气息,在她身上做的行为幼稚了些,但是对外人向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倒也像是个成熟男人的行为作风。
更何况许熵还是津城许家的后代。
出生在优秀的家庭里,只要家里人稍微花点功夫,后辈自然也会很优秀。
祝唯一托着下巴,望着窗外,没说话。
许熵坐在她旁边,明显感受到气氛变得异常诡谲,视线扫过祝唯一身上,意外瞥见她眼里的落寞。
一个女孩子异国他乡,每天往城市不同的地方奔赴,做着同样的事情。
本该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做那个傲娇蛮横的公主,如今却在将自己埋藏尘埃。
“你想他吗?”许熵无奈地笑了笑,视线直直落在她脸上,生怕错开她任何一点思虑。
如果不是祝唯一来二中上学,他压根不会去那种普通的学校,他在国外早早毕业名牌大学,跟着父亲从商。
如果不是祝唯一跑来m国,他压根不会追随她来到这。
可能……
他就是想来看她的笑话。
又或者,只是想来施舍她,虽然她从来不会领情。
凭祝唯一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接到那么多单子。
可他偏偏就是想让她痛苦,想让她为了那几万块钱几千块钱四处奔波,想让她一辈子走不上世界的舞台,想让她为自己动不动就动手打人的恶习负责。
……
祝唯一单手托着下巴,视线落在窗外划过的风景,转瞬即逝,嗓音有些沙哑,“想……很想……”
很想她家的小男朋友。
她义无反顾来到m国,却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她把手机号码换了,微信这几个月以来她都没碰。
她怕自己忍不住买了回国机票,背着一身债务回国。
还有五年,她会完好无损地回去的。
许熵似乎也猜想到了祝唯一的埋在心里不肯说出口的心事,“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帮你付违约金。”
他附加,“不过,我有个条件。”
祝唯一想也没想便拒绝了他,“不用了,不用你掺合我的任何事,你不用来骚扰我的,大可回去打理你们许家的家业。”
许熵皱了皱眉,他都没来得及说上他的条件,就这么被残忍地拒绝了。
车停下了一家豪华酒店门口。
祝唯一推开车门两手提着裙摆下车,关上门,头也不回地往里走进去。
坐在车上的许熵看着那道远去日渐消瘦的身影,眼眸中晦暗不明。
时值十月份,寒风料峭。
而她,依旧是穿着抹胸礼服,露出白皙的脖颈细腻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