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再次停下来时,施青虞已经睡一觉醒了,祁学带着他下车时,猛地和那几个衣衫褴褛的大臣就是一个照面。
施青虞:!!!!
什么丑东西!这么吓人!
他此时是头也不晕,腿也不酸了,一个闪身躲到了祁学身后。
祁学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冷冷的看向那几个人。
被嫌弃的几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呐呐道:“这两位是?”
云献之笑呵呵的在前面引路,随意道:“这是在下未婚妻和妻弟,既然要去投奔西北王,总不能把他们留在这里。”
几位自己跑出来的大臣:……
“额,说的有理,说的有理,哈哈哈哈……”
虽说有点尴尬,云献之的话也算是向他们表态了自己北上的决心,几个人交换了下眼神,总算放心了不少。
夏都人都知道施青虞,真正见过他的却没几个。
眼前这样一位楚楚可怜,弱柳扶风的美貌少女,他们谁也没怀疑。只是暗暗道,长成这幅模样,难怪云探花逃命也要带着了。
这栈坐落于荒山野岭之处,也没什么别的人,很有黑店的气息。
施青虞亦步亦趋的跟在比较熟悉的祁学身后,悄悄观察四周。
栈门口的酒旗下站着一位黑皮少年,正是小一。
他还是一脸畏畏缩缩的样子,迎着众人进去。
施青虞眨了眨眼,目光定在他的身上不动了。
等把那些人送上楼去,阿一才回身对着施青虞捂嘴一笑,“小公子快别看了,没想到楼衣居然在这里能遇见您。”
她上下打量了两眼,真诚的赞叹道:“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施青虞鼓起腮帮子瞪她,他皱了皱鼻尖,幽幽道:“我也没想过会被绑来这里。”
阿一正是那日在醉春楼遇到的楼衣所扮,她放下瑟缩的姿态,黝黑的涂料也掩饰不了她的风姿绰约。
楼衣抿唇一笑,对着旁边那位面目和善的青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青年摆了摆手,笑声爽朗,“有祁公子给的驱虫避兽的药,我也没受什么苦,你可别忘了,打猎,咱可是一把好手!我都是找食物的时候自己吃了再回去的哈哈哈。”
施青虞看过去,那青年状态确实不错,衣服看着破烂,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只是抹了些泥。
那青年冲着施青虞善意的笑了笑,和楼衣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嘿,我也去洗漱了哈!”
楼衣走在前面,对着施青虞和祁学微微一福身,“二位的房间在这边,随我过来吧。”
祁学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很沉默,目色沉沉,不知有什么心事。
施青虞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回房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只觉得浑身都舒坦了,换好干净的衣裙趴在桌边晾头发。
他正昏昏欲睡,听见系统在他脑海里说话,“宿主把窗户关起来吧,夜里风凉。”
施青虞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连眼睛都没睁开,“不要~我要吹风。”
系统又缄默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窗外吹过来凉丝丝的风好像变的有了温度,像一只大手,温柔的抚过他的侧脸。
施青虞砸吧砸吧嘴,发出一声梦吟,“唔,夏枫羽……”
……
云献之的路线几经变换,终于还是被众人找到了痕迹。
夏枫羽得到消息,立马带着人马出发,同行的还有怀野和他的兵马。至于其他人,都留在夏都稳定朝政。
夜风中,一群人策着马在林中疾驰,明亮的月光映照着他们的身影,目标直指那座荒山栈。
……
“来人呐!死人了!来人……”夜色渐深,施青虞被一声尖叫惊醒,没过几息,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施青虞猛地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睡僵的脸悄悄的把房门打开了一个缝。
奇怪,守在外面的护卫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走廊里虽然挂着灯笼,但光线还是黑乎乎的,四周寂静无声,施青虞有些害怕,捂住胸口问系统人都去哪儿。
宿主睡觉的时候,云献之安排其他人都走了,栈老板店工被打晕了过去。系统低沉的嗓音顿了顿,祁学是被强行带走的,现在栈里只有云献之一个人。
看来这店不是黑店,倒是黑。
栈老板:呜呜呜呜!
施青虞眨了眨眼,云献之这是要做什么,莫非良心大发,要放自己走?
他慢慢的顺着走廊往大堂走过去,大堂里横七竖八躺了几个人,有的睡在地上,有的趴在桌上,好似醉了过去。
云献之脊背坐的笔直,正一个人悠悠的自饮自斟,看到门边探出个头的施青虞并不惊讶,抬头还对他笑了一下。
施青虞没察觉到什么危险,慢慢蹭了过去,在桌边选了个没人的方位坐了下去。
他双手规矩的放在桌上,目光停留在桌上的美味佳肴上,吃饭居然不叫我,太过分了。他有心尝尝,奈何筷子撒了一地,找不到一双干净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都已经后半夜了,其他人也都趴下了,云献之还怡然自得的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太奇怪了。
大家白天都坐了一天的马车,这个人是不会累吗?
云献之笑了笑,“今日心情尚可,小酌了几杯。另外……我坐在这才方便等人啊。”
他一脸高深莫测,也不说在等谁。
很久以后,施青虞想起,也不明白,云献之此时等的究竟是追捕过来的官兵,还是一个简简单单说话的人。
带着浓郁酒香的液体缓缓倾倒在玉盏之中,施青虞舔了舔嘴唇,看着桌上的酒壶,他也想尝尝。
谁知云献之笑眯眯的挡住他的手,开口道:“施小公子,这酒可不是给你喝的。”
“我不怕醉!”根据系统所说的话,施青虞估摸着夏枫羽应该快到了,他从来不让自己喝酒,现在喝不到,不知道下次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想要去抢。
那云献之居然直接拎起酒壶倒进口中,转眼就见了底。
因为喝的太急,一些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到了衣襟里,向来文雅的云探花,此刻倒是有几分浪荡不羁。
施青虞:!!!!
云献之随手把酒壶扔在一边,用宽大的衣袖抹了抹嘴角,眉眼含笑,有些醉意朦胧的对着生气的施青虞道:“施小公子,你还记得在下上次和你说的那出折子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