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那位警员生活安排比较规律,每周一三五晚上9点都会到“乐园”消费,而这天正好也是他会来的日子,索性克莱兰夫人就让他们在自己店楼上包厢坐一会儿,等到警员过来现场套话。
等到怀表的指针走到9点半时,他们休息的房间被敲开,一位克莱兰夫人手下的姑娘一脸兴奋地走进来。
“我们已经打听到了,存放笔录和卷宗的档案室就在警察局进门大厅往左边那个通道的第二间小房间,而且这几天他们加强了巡逻,到了夜晚,大厅里值守的就只有一个人。”
“非常感谢,辛苦你们了。”伊薇特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您太客气了,费雪先生,你们能从伦敦老伯明翰帮助我们,今天总算安心了许多。如果没有什么别的消息要打听,我就先下去了,不然那位警员先生会怀疑的。”那女孩轻轻牵起裙子一礼,从外面关上了门。
“哦哦哦,现在连档案室都打听到了,接下来我们就该潜入警察局了吧~没想到他们的守备力量竟然如此空虚,这样一来也正好方便我们的行动。”夹竹桃干劲十足地握紧双拳。
“嗯,在此之前,我们该买一套黑色的斗篷,想必更方便行动……”箭毒木也跟着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别忘了黑色的面罩!”马钱子提醒他们。
“等等,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伊薇特不合群地反问。
“亲爱的伊维斯,我们是伙伴啊,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当然是一起啦~”
“不,我拒绝,等会出去你们直接回旅店就好了。”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夹竹桃无奈地妥协,“我们就在外面看,不进去总可以了吧?”
“不·需·要!”
……
夜晚十点半,一位值守的警员坐在警察局正对大门的大厅里,正悠闲地就着咖啡看报。
今天日子不错,他可以舒舒服服呆在办公室里。外出巡逻和留守这俩活计谁好谁坏并不是绝对的,在温暖的春夏,晚上出去走走顺便买点宵夜是不错的享受,但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在瑟瑟寒风里巡街当然比不上办公室温暖的壁炉和咖啡诱人,更何况最近还出了一位可怕的杀手。
警员想起那些妓|女死去的惨状,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他这个位置正面朝唯一的大门,任何访客都躲不开他的视线,他刚把手中的《镜报》翻个面,就看到刚刚被报纸遮蔽的前方有一位少年似乎在向他走来。
“有什么事吗?”
“警官先生,我在前面拐角处捡到了一个钱包,已经等了十几分钟还没有见到失主,我想那位粗心大意的先生一定连自己都不知道丢了东西,可是现在太晚了,我又必须回家,只好把钱包先放在您这儿,如果那位先生认为被小偷偷了钱包来这里报案,您正好可以把这个还给他。”
真是位好心的男孩子,礼貌又乖巧,就连姓名都没留下,也不要奖励就走了。警员想着,一边打开钱包,里面大概有一两镑的零钱,心中有个数,万一有人来领失物,自己也好考考他。
他继续百无聊赖地拿起报纸,没多久却感觉越坐越冷。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正想给旁边的壁炉添些炭火,却不料扭头时竟然发现壁炉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熄灭了。
他皱了皱眉头,骂了一声倒霉,提起壁炉旁的木柴桶,转身去茶水间引火。
而就在警察局外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伊薇特在一个小胡同里给自己额头上涂了一种芳香的油膏——这是和橡树贤者基根一起参加“五朔节”的巫师集会时买的古埃及猫神贝斯特的祝福药膏,能让人获得半小时夜视能力,一盒可以用三次。
“基根先生说必须要有猫才可以使用,虽然这里野猫很多,但它们真的会来吗?”伊薇特喃喃自语。
刚刚进去侦查的结果,档案室距离大厅并不远,不方便点灯,否则容易被值守的警察看到火光,倒是这盒被猫猫祝福的药膏一直没有用过,正好趁这个机会尝试一下。按照基根先生的说法,一旦涂上药膏,附近的小猫咪闻到味道就会过来完成祝福,只希望它快些才行,她熄灭了炉膛的火焰,那警员虽然背对壁炉,但也该感觉到冷了,必须在他重新点完火前溜进去才行。
这时,一个小平房上瓦片响起轻微的声音,一只灰不溜秋的猫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呵欠歪歪扭扭地向她这个方向走来。
“还真有啊……”伊薇特在它跳下屋顶的时候就蹲了下来,猫也不怕人,径直走到她面前。
她这时才看清,这猫不是灰色的,而是一只白猫,大概这家人壁炉点燃着,它觉得烟囱附近暖和,就在那里睡了,被烟灰把毛染得黑一块灰一块的。
猫用两条后腿站起来,举着一只同样黑黑的肉垫,啪地盖到伊薇特脑门上,又仿佛梦游般返回自己温暖的小窝。
“真是太神奇了……”
就在肉垫印在前额的一瞬间,伊薇特感到瞳孔中无形的锁仿佛被打开,整个世界都变得截然不同,原本黑乎乎的地方变得无比清晰,就连草甸里老鼠抖动的胡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有了这个助力,就算黑暗中阅读卷宗也轻而易举,伊薇特连忙返回警察局,刚才那员警探还在茶水间生火,她启动了消音的能力,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旁边的档案室。
虽然是黑暗中,但在夜视能力的加持下,文件夹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伯明翰午夜杀手的连环杀人案也是这一段时间最重要的案子,警员们给它的卷宗贴上了特殊的标签,就放在最显眼易取的位置。
她取过来一页页翻开,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像是被鲜血浸透。
【拉蒙娜·怀特,28岁,尸体于1839年7月22日早晨7点在花园街喷泉附近的树丛被发现,尸体颈部有淤青,附近无挣扎痕迹,面部、胸腹、会|阴等部位被某种刺刀捅四十余次,出血量不多,法医鉴定为窒息死亡,死后尸身遭受严重破坏,推测被害时间为凌晨1点到3点。另随身财物被劫掠,耳环被扯下,以致耳垂开裂,左手无名指处有环形淤痕但无戒指,推测同样被凶手取走。】
这是第一例死者,午夜杀手就是从这里拉开了他杀戮的序幕。
伊薇特看法医的鉴定倒是比较合理,人死后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失去了动力循环,变得不那么容易喷溅,所以出血量少。
不过凶手还冷静的仔细搜走了受害者的首饰和财物,不仅很缺钱的样子,心理素质也相当好,一定是个有反社会人格的凶残暴徒。
【贝琳达·赖特,17岁,尸体于1839年8月3日在圣马丁医院后小巷被发现……】
【芭芭拉·乔,25岁,尸体于1839年8月8日在济贫院500米处被发现……】
……
【萨莉·米尔斯,23岁,点灯人于1839年8月23日5点在新街火车站外胡同发现尸体。墙壁一人高处有喷溅血迹,尸体靠墙倒在地上,有轻微挣扎痕迹,面部、胸膛中二十多刀,小腹被剖开,肠子流出,推测为站立时被割喉而死,死亡时间约前一日晚12点左右。据米尔斯合租人证词,米尔斯当天出门带有手包、项链,死亡时周围未曾发现失物,米尔斯脚上的新皮鞋也被脱下。】
伊薇特翻到第六位被害者,不禁皱起眉头。看来罪犯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从前几位受害者来看,他手段越来越凶残,一开始只是乱捅一气,慢慢变得开始展现出他对内脏的兴趣,第四五六位被害者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开膛破肚,尤其这第六位米尔斯,竟然是在火车站外的胡同里下手,这个地方可和前面几处不一样,作为工业城市的伯明翰,即使晚上也经常有装卸工上下班,为火车搬运货物。凶手的魔爪伸向了这里,看来之前几次全身而退让他越发膨胀了,就连受害者的鞋子也要拿走,伊薇特知道物价,这个时代布料已经可以机制造,但皮鞋还是要手工鞣制,所以皮鞋比裙子和女士布软帽加一起都贵。
如果凶手就是那个皮尔斯,在这期间他都是靠变卖受害者的首饰衣物过活的吗?伊薇特想了想,又翻到了下一页。
【戴西·约翰逊,尸体于1839年9月15日在圣菲利普教堂东侧方小巷被发现……】
这就是弗朗茨神父提到过他很后悔没能阻止的死者吧,不过东侧的确有一大片杂乱的贫民街,穿过它就来到了“艺术家”博加尔德的店铺兼居所。
说起来弗朗茨神父还是比博加尔德先生靠谱多了,他虽然没能抓住凶手,但好歹知道最近闹得人心惶惶连环杀人案,而自宅守卫者博加尔德则是一脸懵逼:“什么?还有这事?”
伊薇特摇摇头,接下去继续看。
【卡梅拉,真实姓名不明,花名卡梅拉,尸体于1839年9月17日在白狮大院附近胡同被发现……第一发现人为科别列夫·伊万诺维奇·格林科,但第二发现人指出,他当时看到格林科低头伏在尸体很近的地方,不知道在做什么。格林科辩称当时在试探受害者是否还有体温,但圣灵在上,难道这不是用手就能测量?格林科一定有问题!】
负责记录的警员不知不觉带上了主观意识,可想而知受到了多大的冲击。
当时狼人应该在闻气味吧,在凡人看来,只有疯子和变态才会把脸贴在一具开膛破肚的尸体上,也难怪怀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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