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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3 章

“密室死亡。”

“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两人都有谋杀的动机。”

几位思维迷宫的成员们在他们争吵的关头,窃窃私语讨论着。

“显然,这很可能是一起我最讨厌的机关杀人诡计。由于这两位有能力实施犯罪的嫌疑人都是死者熟识的亲人,所以他们肯定了解死者的行为习惯,知道他每天这个时候必然在书房处理公务,于是就把一个机关固定在合适的位置,比如把皮筋拉开并固定在一块冰里,等到冰块融化,橡皮筋获得解放就会自然扣动扳机;又或者用一根细丝线连接到门或者窗外,这样即使在室外也能远程操纵枪击……”侦探小说作家箭毒木侃侃而谈,他充满智慧的深邃目光炯炯发亮,里面似乎有真理的光辉在跳跃:“证据就是这张照片!”

箭毒木指着警察拿来的卷宗中拍摄有死者头部弹孔特写的那张,环视四周,仿佛一位胜券在握的侦探,眼中充满不容置疑的神色。

“哼,左边的太阳穴中弹吗?我早就发现了,这是凶手犯下的第一个错误,死者书桌上墨水瓶摆在右方,而且右手中指上还有长期书写形成的老茧,证明他是位右撇子!怎么会用左手自杀呢?”夹竹桃冷笑着补充。

“弹孔附近没有灼伤,倘若抵着脑袋开枪绝不会这样,炸|药引爆喷出的炙热气流以及过热的子弹将把入口附近的皮肉烫焦,然而这上面不存在这种迹象。”马钱子也抚摸着海泡石烟斗,透露他深思熟虑的考量。

那位警官站在那里,听得几位先生一顿分析猛如虎,不由得肃然起敬。

“尊敬的先生们,能否能问你们供职于哪家律师事务所?为何以前我从未发现过你们?太让我惊讶了!你们这样睿智过人的天才,怎么会一直默默无闻呢?!”

“警官,现在我们的思维沉浸在推理的迷宫中,请不要用无关紧要的琐事打扰我们。”箭毒木严肃地回答。

“哦、哦……非常抱歉!”

“看来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就一起找找机关的痕迹吧!你觉得怎么样,曼陀罗……咦?人呢?!”夹竹桃左看右看,都不见主力队员的身影。

“那位年轻的小先生吗?他刚刚拿着证物的枪去楼下了。”警察非常恭敬地回答。

“也好,这么简单的事就没必要麻烦曼陀罗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解开谜题!死者遇害是在晚上7点左右,尽管这段时间亨利·安索普和玛吉·安索普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但假如真正行凶的手段是机关,那么他们完全有机会在谋杀发生后掩盖自己的布置!亨利是第一发现人,在他上楼的五分钟内说不定还发生了别的事;而安索普太太只在7点左右被女仆服侍着沐浴,她大可以在8点后的独处时间偷偷溜出来把机关存在过的痕迹毁掉!然而不管这位凶手如何狡猾,我们都一定可以将他绳之以法!”马钱子充满信心。

……

“嘿哟~”在楼下仆人区的厨房,伊薇特的跑腿小跟班哼哧哼哧把半片乳猪的肉重重放在案板上,在经过觉醒成为狼人后,这点重量其实对他不算什么,可费雪先生要求他必须做出吃力的样子,还说这是外出的考验,埃迪乖巧地照做了,就和他现在即使知道费雪先生其实是费雪小姐,却一样按照伊薇特的要求,称呼她为费雪先生一样。

伊薇特把从抽屉中找到的几颗子弹填入弹|仓,又向埃迪确认了一遍:“你确实有闻到,这把枪上有叫亨利那人的气味?”

“是的,费雪先生。他一定持有过这把枪有一段时间,才会残留比较强烈的味道!”埃迪肯定地说。

“好的,谢谢你,埃迪。你观察到的也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倒是省去我很多功夫。”

根据亨利本人的说法,他看到叔叔倒在地上的尸体后,什么都没动,就吓得腿脚发软,跌跌撞撞走下楼梯,事后也没有动过现场,那么他是如何让这把枪染上他的气味的呢?但埃迪提供的线索不能作为证据,并且这个破绽也不够充分,亨利完全可以说自己当时太过震惊以致精神错乱,忘记自己扶起叔叔时碰过他的枪,总之即使在后世也无法定罪。

然而还有一点关键性的铁证,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无法洗掉,只不过目前的刑侦手段还没有察觉到它。

这也是伊薇特即将测试的东西。

她合上弹仓,转动着转|轮,将其停留在装有子弹的那个位置,并按动了扳机。

“砰!”近距离射击下,乳猪身上出现一个边缘略焦的圆圆弹孔。此时的黑火|药威力并不强,所以子弹总是停留在体内,尤其像她这样从乳猪臀部射向头部,更是绝对无法穿透整片猪的身体。

伊薇特拿起几块抹布,包住手|枪,再抵住猪的身体又开了一枪。这次的声音被布捂住,如同开了一瓶香槟一样轻微而且沉闷,而且弹孔周围的肉没有焦痕,取而代之的是抹布被穿透的孔洞边缘发黑。

显而易见,凶手开枪的方式是这样的,如此才不会引人怀疑,之前大家都忽略了枪声的影响,以为只是没人听见,但事实上就算有人听见,也会以为只是某人在开启酒瓶。

她拿起厨刀,将猪肉分割,取出带着油光的子弹,在窗台的阳光下仔细检查。

果然,子弹身上有几道锋利而清晰的螺旋刻痕——那是子弹从枪|管射出时,与枪|管内壁膛线摩擦留下的痕迹。

仿佛陀螺一样,枪|膛内带有膛线的火|枪,可以让子弹在射击过程中保持旋转,这就让射击更具稳定性和杀伤力。然而即使同一批次的同型号,每支枪的膛线都有微小的不同,而且后天的使用和磨损会加剧它们间的分歧,就像人的指纹一样不可复制。即使21世纪,刑侦人员也在根据根据弹头上被膛线削出的线寻找线索。

膛线最早诞生于15世纪的纽伦堡,但发现子弹会因为膛线呈现出不同“弹纹”差异,已经是一百年后20世纪的发现了,目前的世界还不知道这一点,这就让伊薇特能够以一种超前的眼光去观察。

她注意到,死者尸体旁的枪|支保养良好,从他头部取出的子弹体表却布满粗糙的膛线,仿佛由一支经过很多次射击却没有清理养护,致使柔软的铅一次次挂在膛线上——那种保养很差的旧枪打出的。

这是最初的怀疑。紧接着,埃迪的发现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经过伊薇特亲手测试,尸体旁发现的枪射出的子弹膛线纹路清晰,所以它不可能是杀死死者的凶器。

意识到这一点,别的一些东西也迎刃而解,关于如何制造不在场证明,以及毁掉第一现场的把戏……她很快一一破解,并且洞若观火。

正好,也是时候借这个机会,把弹道痕迹鉴定的学说带到这个世界,希望能减少很多冤假错案吧。

当伊薇特拿着枪回到4楼男主人的书房时,那里正在进行紧张刺激的争执。

“怎么会没有?!不可能的!一定在哪个地方我们忽略了!”箭毒木难以置信地低呼。

“是的,再让我们仔细找找,十分钟……也许半小时……”夹竹桃也到处摸索,喃喃地念叨,他有些神经质地转身拉住一名仆人,“你确定安索普先生的佩枪一直被他随身携带?”

仆人用一种说了几百遍的语气再次肯定到:“是的,我非常确定!老爷年轻时被总部外派在联邦国,受北美一干罪犯和野蛮人的影响,身上总是会带枪的。在那种地方遍地是无法无天的匪徒和牛仔,不带枪出门和不穿衣服差不多,久而久之老爷也习惯如此,若是没了枪他会感到不安。而且那天早上他的着装都是我服侍着进行的,我亲手把带着枪套的皮带递给了他,而他去世时腰上也是有个空枪套。”

“先生,你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了,我待会还有公务要执行。”警察已经从刚开始的震惊崇拜,到不明觉厉,再到隐约怀疑,目前处于无奈不耐烦的状态,要不是这几位亮出了显赫的社会地位,他早就把他们当做妨碍公务的闲人轰走了。就连一直对他们寄予厚望的安索普太太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不应该啊……”马钱子身边一团烟雾,看样子焦躁让他不得不频繁抽烟舒缓心情。

“发生什么事了?”伊薇特走了进来。

“我的天!曼陀罗你去哪了?快来使用你异于常人的聪明才智,把那个隐藏的机关痕迹找出来!”几个俱乐部伙伴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眼睛发亮。

“啊?”伊薇特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机关啊!一定有那么大一个机关!”夹竹桃比划着,“就因为有它的存在,死者头部弹孔才没有烧焦的痕迹,证明他绝非贴着太阳穴打穿了脑袋,而是有个定时机关在稍远的地方开火,它同时制造了不在场证明!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只能借住你的慧眼了。”

“怎么可能找得到?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伊薇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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