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我说,这件事是有原因的……”伊薇特面对死死盯着她的俱乐部众人,没办法只得把之前发生的事隐去一些,告诉了他们。
“……就是因为这样,你们知道的,我叔叔并不是一个喜欢被花边消息缠绕的人,我敢保证假如你们去别的地方打听,也绝对没办法查出他有关这次旅行的经历。但案件的破获很大程度是因为有他在,我才能鉴定出酒中的苦盐,以及死者真正的死因氰|化物,既然他不愿意张扬,所以我也只能隐瞒下来,并不是特意不告诉你们。”
不在场的家伙没有人权,伊薇特心安理得地把一切责任都栽到尤利西斯身上,反正俱乐部的人都很讨厌他,也不担心有人会去找他对质。
真是完美的背锅侠啊~
“尤利西斯爵士的话那就没办法了,虽然这么说很不礼貌,但他的确是个怪人。”附子草颔首附和。
“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尤利西斯爵士尽管孤僻,但却是个不错的人。”马钱子原本是最讨厌他的,可是上次在红磨坊一案中,他被尤利西斯所救才活了下来,也不好意思再说他不是。
“有曼陀罗这位亲历这一切的侦探,我的新书一定可以充实更多的细节!来来来,快坐下,给我仔细讲讲关于银星号的事。”箭毒木一脸兴奋地铺开一张新的稿纸,并迅速用鹅毛笔蘸了墨水。
伊薇特无奈之下,只得根据他问的老实回答,所幸这次只是单纯的谋杀案,和超凡者没有关系,所以除了尤利西斯的能力之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等到箭毒木记录完毕,桌上已经晾好了整整五六页满当当的笔记,箭毒木兴奋不已,按了按有些发酸的指关节,叫住准备离开的伊薇特。
“曼陀罗,等一下,还有别的事!”
“还有什么事?”
箭毒木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支票,伊薇特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粗略一看大约一千多镑,已然算是一笔巨款。
不知为什么,箭毒木却把这张支票递给了伊薇特。
“费雪先生。”他郑重用伊薇特的本名叫到,“我的小说都是记录你真实的故事,尽管它现在因为我的叙述带来了丰厚的回报,但其中最大的贡献者还是你。”
这也太多了……
伊薇特粗略估算,他卖这两本书的收益大约差不多就这个数,即使对于男爵家的继承人来说,拿出这一笔钱想必也足够肉痛很久了,就连银星号上被谋杀的富有遗孀帕尔默夫人,也就因为一千多镑惹上了杀身之祸。
箭毒木本人由于出身优渥,视金钱如粪土,但伊薇特不想占这个便宜,毕竟两本书都是人家一个字一个字写成的,校稿构思剧情遣词造句费了很多功夫,就连社交季他都没怎么出来。更何况他的书取材于现实,很多人会把故事剧情与真实发生的事联系起来,于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不告而破,人们很容易接受了是普通谋杀案的解释,客观上也起到了帮助特殊使命局工作的作用。
所以福克纳先生的书最好多写一些,这种能被有效控制的舆论多多益善。
唯一的缺点是,如果其中的主角不是自己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伊薇特已经想好了如何处理这笔款子的方式。
“谢谢,福克纳,但这笔钱我不能收,它是属于你的劳动成果。”
“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箭毒木仍然坚持。
“这样吧,我想到了一个最好的方式使用它。”伊薇特很快抛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用这笔钱成立一个侦探顾问咨询所,它将来也许会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乐趣以及灵感。”
“侦探顾问?咨询所?”一群俱乐部的闲人们咀嚼着这几个新鲜的词组。
“没错,我从我叔叔的职业身上得到了灵感。既然医生有他们的学术领袖、指导普通医生如何正确进行诊疗,并且研究一些更加深奥的疑难杂症。那么为什么不能有顾问侦探呢?正如大家一贯所见,由于周围人口不断向伦敦集中,犯罪案件也在与日俱增,而现有的侦探素质良莠不齐,大多数人只能解决寻找走失宠物、逮出盗窃仆人之类不值一提的小事,这时候就需要更专业的我们来对他们进行指导,侦破大多数平庸之辈的才智无法胜任的难题。”
顾问侦探完全是伊薇特生造出来的职业,但在她原本的时空中,柯南道尔笔下的传奇侦探福尔摩斯就是一位顾问侦探,他总是用刻薄的词语嘲讽着警察局和其他侦探的无能,然后把一个个看似乱麻的谜团抽丝剥茧。
这种“侦探中的侦探”的高冷定位,毫无疑问能抓住几乎所有人的兴趣,尤其思维迷宫俱乐部中的推理小说中毒者,他们原本就自命不凡,当然觉得这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时髦兼职,赚不赚钱倒在其次,因为它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而且这个侦探顾问咨询所对伊薇特真正的工作也有相当大的帮助,它成立必然会借用箭毒木的名头打广告,作为时代最畅销的推理小说家,几乎不用烦恼究竟会不会有生意上门,而伊薇特只需要时不时来一趟,把一些简单的案子给他们玩,真正和超凡力量有关的则交给组织或者自己处理,然后再用一些看得过去的理由掩饰过去,反正自“红磨坊”“贝尔街”“银星号”三个案件后,俱乐部的成员都把她当做一位聪明绝顶的真正侦探,无论她说什么他们都会信的。
果然,当她提出这个概念后,所有人都把自己带入了这个经典又伟大的人设,然后兴奋地讨论起具体实施细节。从咨询所的名字、装潢风格到买下那些报纸的版块打广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宏伟蓝图。
就在他们快乐地争执不休的时候,伊薇特却已然悄然离开,反正过段时间等他们争出结果,自己再来收果子就行了。
与此同时,在坎特伯雷座堂,司阍惊讶地发现那个法兰西人又来了,而且他这次竟然无礼地带着帽子?!就在神圣的神明居所、阿尔比恩国教教会领袖的官邸!
正当司阍愤愤不平,准备制止他时,法兰西人人影一闪,消失在了通往圣座办公室的甬道前。
“好吧,粗鲁的家伙,用那副尊荣去惊扰圣座?等着瞧,圣座一定会收回允许你面见他的恩宠的!”
正如司阍所想,圣座的确被不请自来的尤利西斯吓到了,但却是在他摘下帽子后。
“您这是?!”
在尤利西斯头上,结块的血液纠缠着头发,在流血的发间处,有两个尖锐的凸起正在伤口处生长。
“不用担心,已经控制住了,我不会放‘它’出来的。”尤利西斯倦怠地缓缓说,“不过后遗症要过段时间才能消除,在此之前,我在你这里呆一阵子。”
“不是这个问题,先生。”圣座严肃而坚决地说,“您失控的后果,我想不用我重申,即使只是轻微的迹象,都是我们必须严肃对待的,更不用说现在的状况已经脱离了安全的范畴!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和您这次的旅行有关?”
“嗯,我得到了预兆,它为我指示了某类亵渎生命的眷族藏身的地点,所以就带着另一位秘警去了那里,现在事情已经圆满解决,我并没有使用‘它’的力量,这少许的后遗症不算什么。”
“另一位秘警?!您指的那位新人?这太鲁莽了,我认为组织中还有更好的选择!”
“正因为是新人,所以才值得信任。”尤利西斯更正,“如果不是出于背叛,那么1666年的伦敦大火本不该发生。”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圣座沉默了数秒,最终还是长叹一声。
“尽管您这么想,可我还是觉得,您的做法有些欠考虑。”
“那里是海外的孤岛,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影响也不会太大。”
“但愿如此,我会委托‘平凡先生’再次确认周围的状况,确保一切真的如您所说。”
尤利西斯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事情就完美地蒙混了过去。
伦敦大火……
他想起那天亮得宛如天堂神宫的旧伦敦城,刺鼻的烟尘、炽热的熏风……即使再过几百年,那时的景象也无法忘怀。
它是个教训,让他知道即使意志再坚定的人,也会有某种局限性,一旦涉及原初世界令人疯狂和绝望的本源,涉及如何跃出无尽深渊的方法,再亲密的战友、再志同道合的伙伴也许也会因此如仇人反目。
正因为如此,关于奇异预兆现在还有另一人能够感觉到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告诉,即使组织的成员也一样。
世界是谎言形成的盒子,锁住的不仅仅是普通人,也包括了超凡者。
这个分崩离析的脆弱世界,也许再也承受不了另一次分裂,也无法再接受另一个“末日之钟”的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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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收入参考的是差不多时代的狄更斯,35岁时,狄更斯年入3000多镑,是最顶级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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