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衍白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温衍白?!”这句话,章佳敏基本是吼出来的。
整个路口车辆停止了流动,救护车赶到,一辆黑色车子也赶到。
几个缉毒案的漏网之鱼已经是站在油锅上,他们只有极端的选择在做,已经没有任何的回头的可能了。
“穆少常的女儿,好久不见啊小姑娘。”为首的壮汉笑得一脸猥琐,脸色有些狰狞。
公然在马路上行凶的,不过是被逼到死路上了罢。
“全部举起手来,不准报警!不然我开枪了!”
那群人拿着枪指着围观的人群,整条商业街的人基本都毫不犹豫地蹲下,救护车上的医生被从车上拉了下来,在车子旁蹲下抱头。马路上车子的司机也被逼从车子上走下,原地蹲下抱头。
而街道摄像头连接于当地警察院,惊动了津城人民公安。
四面八方警车开始出动。
为首的男人身后跟着几个壮汉,浑身满满的肌肉,男人嘴里叼着烟,“祝唯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你父亲可是把我们逼得死死的啊!谁让你是穆少常的女儿呢?他所犯下的错,就由你来承担!”
“开枪!”
“砰——!”
子弹穿过血肉,祝唯一胸口溢出鲜红的血液,泛红的眼睛变得充满戾气。
肇事司机从私家车上走下来,是温家的人,“这温衍白也太弱了,早知道早点开车撞他得了,斗来斗去,还不如来个猛地,省得以后跟我争家产。”
为首的男人将枪口指向了倒在地的温衍白,“敢情是这臭小子一直在坏我好事,那我今天就把他的命留在这!”
祝唯一眼疾手快,胸口渗出血,猜测到他想要干什么,她坐在地上俯身,护住了温衍白。
“砰——”
一发接着一发的子弹打进祝唯一的肉体。
抱头的章佳敏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全部举起手来,警察!”
从车海里穿来的来自部队的特战小组,手里握着枪,眼神犀利。
缉毒案漏网之鱼统统放下市面上的伪劣枪,为首的男人心中不甘,唯一的一把真枪却是对上了特战小组中的一个人。
忽然,穆少常从身后将男人踹翻在地,将掉落在地的枪踢到特战小组面前,从裤腿里抽出一把军用刀,刺穿那男人的手,大街上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祝唯一恍惚间回到了她九岁那年,就是那时候,在部队里,她的爸爸也是这样训练一个又一个手下,风云无阻训练不间断。
“一一,爸爸来晚了。”
穆少常的眼眶很红,将用手铐铐住的男人往旁边踢了一脚,径直朝祝唯一走去。
祝唯一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忽然眼前一黑,她倒在了温衍白的身上。
穆少常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
可是他用了半辈子的时间还了不知道多少个华夏子民的家庭幸福,拯救了多少在生死边缘性徘徊的华夏子民。
刺眼的鲜血,染红了半边天。
……
…………
祝唯一从噩梦中醒来,入眼的是贴着卡通贴纸的粉色天花板,粉色床幔挡住了些视线,有些模糊。
祝唯一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布满了泪水。她这是……做噩梦了……
原来记忆回到了学生时代时,会发生那么多的不甘心。
“一一?”
男人暗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祝唯一浑身一僵,她怎么也忘不掉少年的温衍白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明明他对梨子过敏,却还是吃了她当时因为新鲜感而买的水果捞。如果他没有过敏住院,就不会发生那场意外。
如果还有下一次这样的噩梦,她也还是会替他挡枪。
温衍白见她不说话,着急地开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说完,他准备起身离开。
祝唯一整个人都扑了过来,搂着他脖子,唔咽地哭出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不懂事,是我一直在跟你闹脾气,是我太矫情了,一身公主病就算了,还要拖累你。都怪我……”
温衍白冰凉的手覆上祝唯一冒着薄汗的额头,肩头衬衫料子被祝唯一的泪水浸湿,头发凌乱不堪。
“梦到什么了?跟我说说。”
祝唯一抱着他脖颈,哭得更加大声了,瘦小的身躯颤抖得厉害。
温衍白感觉到了脖颈传来的湿漉感,环着她纤细的腰,揉着她凌乱的藻发,温柔地道,“十三年前,在津城市中心体育馆,你往我口袋里塞了四个草莓,压得很扁,放进我口袋里的时候黏糊糊的。我记得,你还喊我美丽哥哥来着。”
“在那六年后,因为我的脸,你又注意到我了。”
“所以,祝唯一,当你走上钢琴这条生涯的时候,我就见证了你的成长。所以,世人不看好的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你。”
他环紧了她的腰,“我占有欲很强,甚至已经想到跟你死一块。祝唯一,关于我喜欢你这件事,有始无终。”
温衍白的长篇大论让祝唯一情绪丝毫没有平复下来,反而是嗓音哭到沙哑,到凌晨才疲惫地昏睡了过去。
温衍白拿着毛巾给她清理脸上的污秽,动作放得很轻,生怕影响到她。
他不希望她这么懂事,就是想把她所缺少的快乐弥补回来,给她极致的宠爱。
替祝唯一掖了掖被子,他就坐在床边守着。
她想离婚,现在又闹这出,他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他桀骜不驯,在她眼中温文尔雅,这一生,甘愿栽她手里了。
室内昏暗的灯光下,男人脸上多了一丝倦意。温衍白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了进去,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最终还是引来了她的注意。
下一秒,他紧绷的那根弦陡然断开。
祝唯一毫不例外,跟以往一样滚翻身滚进他怀里,隔着身上的睡衣薄薄一层料子,女孩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他胸膛。
温衍白手臂僵硬地环住了她的腰,旋即,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贪恋她身上那股清新的柠檬味。
夜已深,男人久久未睡。
他的女孩可以在他视线内任意妄为,他的功成名就,不过是想给她更好的物质生活,想把她揉进骨子里疼,陪她无忧无虑,想看她在在舞台灯光下,再次演奏久违的钢琴曲。
可惜,她似乎也不需要他了。
他俯身啄了啄她的嘴角,漆黑眼眸情绪晦涩。
晚安,祝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