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汁又来串班了,此时正坐祝唯一的位置跟宋昭意在那开小会儿,两人小声嘀咕着。
夏汁忍不住笑出了声,“一姐今天宠幸了游戏,二中那个学霸八成被踹开了。就说嘛,祝唯一从来都是个那种三分钟热度的人。”
“可不是,别看唯一她人模人样的,其实她挺狼心狗肺的。”宋昭意莫名就跟夏汁站在同一战线上,两人一拍即合,拥有志同道合的深切友谊之情。
夏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补充,“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温学霸长得高高瘦瘦的人也好看,一姐咋就一下子有没兴趣了?下一个倒霉鬼会是——”
“我们先静观其变,反正下一个肯定不是我们学校的。”宋昭意突然说道。按照以往的前列,祝唯一看上的脸是一次比一次好,那眼光也是没谁了。
祝唯一打了两局游戏干脆就趴人家位置桌子上眯眼小憩,长时间看手机眼睛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舒服,于是她再次稀里糊涂熬过了九十分钟的晚自修。
职校的学生会向来属于劳动派,书法比赛刚提交到学校没多久就批了下来,这次书法比赛还规定是今年这一届的学生全部人都要参加,不参加扣学分。
祝唯一听到那个消息差点被拎着扫把冲出教室门去学生会办公室将人暴打一顿,幸好被同班同学拦下。
“一姐,咱不带这么玩的”
“一姐,咱要冷静,冷静,气坏了身子多亏啊”
几名女同学驾着祝唯一将人逮回座位上,围得水泄不通,生怕祝唯一又发火拿扫把要去揍人,那可是学生会,事情闹大了可是要记录档案,成为学生时代中的污点。
祝唯一好半会儿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拿着水性笔在数学书封皮上戳出几个凹点,咬牙切齿像是隐忍着暴戾,“这学生会一天天的怎么那么嫌?真把我们当成闲人了?烦死了!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消停点。”说着,又重重地踹了脚桌腿。
宋昭意下课就去了厕所,回来后就发现她和祝唯一的位置聚集了一群同班同学,“咋了这是?”
几名同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到底还是没人敢说出口。
祝唯一拧开保温瓶喝了口水,冷眼微瞥,“大冬天地还提笔练字,有毛病。”
但这个学校就是如此,每月一次大集合大活动,每周一次各种各样的比赛,一个学期下来都不带重样的。
在祝唯一眼里,那些学生会无非就是嫌得没事干,周周都在那瞎折腾。
上课后同学就散了,宋昭意给祝唯一递了一罐旺仔,趁语文老师转头之际将旺仔牛仔塞进祝唯一抽屉里,“别不开心了,习惯就好。”
祝唯一恹恹撑着头看着投影仪投射在荧屏上的教学档案就提不起来兴趣,撕了课本最后一页的一角唰唰写下了几个字就折叠成指甲盖那么丁点丢宋昭意桌子上,恰好丢在她手肘旁。
宋昭意小心翼翼揪起纸条摊在手心里拆开看,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干嘛?
字迹行云如水,若不是两人之间经常互抄作业,她还真认不出这是什么字。
“喝了这瓶奶,忘了那个仔。”
祝唯一收到的宋昭意的纸条后打开一看,愣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的就笑出了声。
讲台上语文老师眼尖早就发现了右手第一桌的动静,只是一忍再忍一直都没说,谁让那位带头闹事的女同学是学校里的出了名的“小才女”,而这次,他是真的忍无可忍了!
语文老师眉间拧成“川”字,厉声道:“祝唯一、宋昭意,你们两个给我滚出教室!”
全班哗然安静下来。
语文课连堂两节祝唯一和宋昭意两个人都是在教室门口站着的。
下课后语文老师刚宣布结束课程,门外的祝唯一早就蹿得没影了。
宋昭意脸都绿了。
该死的臭丫头又丢下她跑了!
津城二中篮球场规模并不大,立于足球场旁,用网隔离开着的。
祝唯一爬上那棵老树娴熟地跨上围墙原地坐在那晃着腿,从外套里抽出两罐外身冰冷的旺仔,围墙对普通人算是比较高的了,但是对她祝唯一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二中这会正直早上第二节课结束后的大课间,操场上来来往往有很多穿着清一色的二中校服的学生,算得上是视觉盛宴。
祝唯一一眼就锁定住了在篮球场里打球的陆安延,上一次就看见他抱着个篮球想必也是个运动爱好者,这不,还真让她给猜对了。
“陆安延——!”
祝唯一在嘴边比了个喇叭的手势大喊了一声,篮球场里一群高大挺拔的男孩子同时看向了祝唯一,当然这其中还包括着陆安延。陆安延对祝唯一的来到着实给吓一跳,好好的大门不走居然爬那么高的墙,还是穿着那么短的裙子。
“阿延,跟隔壁妹子有戏哟”
“快去快去,别让人家小女生等急了”
几个大男生也不知道其中来龙去脉,一致以为两人之间有着不可为人知的关系,于是陆安延就被众人半推半拖到祝唯一面前,然后一帮大男生识相地回去继续打篮球。
陆安延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抬头仰望着她,“你怎么来了?”
祝唯一皱了皱眉,“一个大男生别别扭扭讲啥话啊这是,正常点。”
陆安延语噎。
“给,一罐是温衍白的,一罐给你的,算是路费吧。”祝唯一将放在旁边两罐旺仔递给陆安延,“我跟你讲,你不准偷喝,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
陆安延拿到那两瓶旺仔可想而知需要费多大的劲,又是踮脚尖又是举手的,偏偏人家祝唯一手短。
祝唯一无奈地叹了口气,两脚一蹬就下去了。
陆安延对这个祝唯一突然冲到自己面前的动作再次被吓了一跳,隔壁的‘一姐’防不胜防。
祝唯一直接将旺仔塞陆安延怀里,然后自己走开约六七米左右,然后整个人就跟一阵风冲向了那堵墙,然后运力两手就碰到围墙上方,两手一撑祝唯一一屁股又坐回围墙上了。
“你太弱了。”
祝唯一无害朝陆安延伸出了小指,然后一转头往回跳。
来的快去得也快。
待陆安延回过神来时祝唯一早就没影了。
第三节预备铃响起操场上的学生就散了,楼梯口瞬间变得拥挤。
二中每个年级一至五班都属于重点班,高二三班作为年级第一所在的班级就起到了很好的带头作用,下课时间基本都很少人走动,几乎都是在埋头做题备战高考。
体育生带着一身臭汗回到教室后,教室里勉勉强强能多出点人情味。
陆安延今天倒是难得没从外面抱篮球回来,取而代之的是两罐奶。
“老白,隔壁一姐给你的。”陆安延坐在凳子上将那罐奶推到温衍白的桌角,自己拉开易拉罐大口饮下一罐奶。虽然这是托了温衍白这个老闷骚的福他才有幸喝到隔壁一姐送的奶,不过不要白不要。
温衍白抬了抬眼瞥向了那罐奶,沉静黑眸中似有点点星光,“她怎么进来的?”
“咳咳。”陆安延听到这句话就呛到了,甩手作罢,“她爬墙进来的。”
温衍白深信不疑。
陆安延斩钉截铁地回答:“真的。”
脑海中又浮现出祝唯一两脚一蹬跳下来,又跟箭般冲出去,然后又爬上去了。二中的围墙他们体育生勉勉强强还可以爬上去,但是就凭祝唯一那矮个,压根就跟那堵墙联系不到一块去。
看着挺小个的,没想到路子还挺野的,难怪脾气那么臭。
温衍白有些怔住,随后低下头从桌肚里抽出当堂要用的东西等待任课老师来上课,还不忘警告道:“以后让她别来了。”
“怎么了?”陆安延疑惑。
“不熟。”
“人家祝唯一喜欢你这不是追你?我看那祝唯一可比隔壁二班的苏长悦好多了,活泼开朗大方。”陆安延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开始分析祝唯一,随后又小声嘀咕了句,“虽然脾气臭了点。”
隔壁职校的‘一姐’名气去年就传到了二中,祝唯一精通琴棋书画,性别女爱好脸,平常没事就到处朝人家男生大吼大叫,搞得学校里的男生人心惶惶。
学校领导里知道了这件事挺多就是把人请去办公室里说几句就把人放了。但学校里依旧是把最好的老师安排到了祝唯一那个班,说是要精心培养以后出人头地,也因此提高了外人对职校的教学质量的信可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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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三班早上的课程结束后教室里的学生一扫而空,温衍白不疾不徐收拾桌面拿了本课外书准备回宿舍,余光就瞥见了窗外那道高挑的身影。
苏长悦笑着挥手打招呼,二中明确规定不能串班,她望而却步顿在原地,嗓音温软而清柔,“温同学,今天早上数学课有一道题我没听明白,你可以给我讲讲吗?”
温衍白继续整理东西,“班级不同,教学方式不一样,你可以课后找老师。”言下之意即是拒绝。
苏长悦眼底泛着泪花,带着点哭腔,“可是数学老师已经走了,总不能等到下一周吧,这样会影响我的学习进度。”
“与我无关。”
温衍白拉上书包拉链甩在右肩上,立起凳子从后门抬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