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大人求见——”
太后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立刻整理衣裙回到座位上,佯装什么都没发生。
而祁安也很淡定的陪着他们演戏,缓步走到皇帝面前行礼。
听到皇帝因为他教训了外男的时候斥责自己,祁安抬头,疑惑的问:
“不能打吗?微臣还以为,经过顾世子的事儿后,关进死牢里的犯人,都可以随意处置!”
赵卉猛地瞪大了眼睛。
祁安在这个时候提起顾清,把那个几乎已经被人忘记的事情再翻到明面上,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他要借太后的手,帮她们除了顾清?
真的可以吗?!
赵卉的心,突然紧张了起来。
皇帝也在这个时候皱了眉头:“顾清?你怎么又把他给扯进来了?”
祁安跪在地上,把顾清在死牢中将丁铭挖眼的事儿说了一遍:
“微臣多次上书询问陛下对顾世子的处置方法,但一直未能得到批复,擅自猜测陛下可能赞同顾世子的做法,所以才……”
“多次上书?朕怎么不……”
突然,
从大殿外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与宫中捏着嗓子说话的太监不同,虽然能听出他的音调有细微的变化,但故意压沉的嗓音,并不会让人第一时间以为他是个太监。
九千岁在奴才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双手端着好几份折子:
“陛下近些日子沉迷炼丹疏于朝政,已经很久没有批改奏折了。”
赵卉看着九千岁。
眼睛就像开了慢动作,甚至将衣角随着走动带来的变化都看的一清二楚。
她的右手垂在身侧,死死的攥着袖子里的玉佩。
原来他长这样!
原来这就是让母亲和家族决裂的男人!
原来……
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赵卉深吸一口气,直接站了起来。
她是「镇国女将」有免跪特权,刚刚是看在陛下的面子才跪下。
但现在!
这个男人,不配她跪!
皇帝翻开奏折,正是祁安这些天送进宫的,脸色越来越沉。
九千岁不动声色的给皇帝递了杯茶:“陛下若是前几日将顾世子处置也就罢了,如今却难办了。”
“怎么说?”
“陛下处置了顾世子,那摄政王呢?至于擅入后宫的外男,反正已经打残了,让各家派人把人领回去,没必要再算个孰是孰非,不然事情闹大,昌平郡主的清誉怎么办?皇室的颜面怎么办?”
九千岁淡淡一笑。
“就是小孩子胡闹,陛下别因此伤了和太后娘娘的母子情分。”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戳进了皇帝的心里。
他眼中的愤怒消失。
奏折也被丢回托盘。
“如此甚好,你们都退下吧。”
赵卉双手捏成了拳头,
她突然明白了祁安提起顾清的目的:九千岁和顾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从大殿退开的时候,
赵卉的视线和九千岁交错而过。
她发现他的表情,就像看着小孩胡闹的长辈。
不以为意,成竹在胸。
她突然清晰的理解了:「九千岁是陛下最信任的人」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只需要两句话,再大的事情,都可以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几人在皇宫里转了几个弯,一个角门突然出现在眼前。
祁安把门推开。
熟悉的景象让赵卉瞪大了眼睛,太后寝殿的后院?!他带她到这儿来干什么?!
祁安看着赵卉:
“对不起。”
“没有尽早发现太后的诡计,也没能让陛下惩治昌平。”
紧接着,她看到他从袖口撕下一块布,蒙着面提剑朝李逸馨的侧院走去。
一边走,一边坚定的说着:
“陛下为了李逸馨的清誉,不愿将事情闹大,那我就替你出头!”
“我要让京城中所有人都知道,昌平和那些外男之间的龌龊事!”
“我偏要把这件事闹的满京城皆知!”
“我要让李逸馨记住这个代价,永远不敢再算计你!!”
“迟早有一天,我会替你,亲手将那个阉人斩于马下!!!”
每一句,犹如一根定海神针,稳稳的扎进赵卉的心底。
她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受控制的缓缓勾起。
头顶的心动值,难得获得了一次增加。
「叮——」
「心动值+50」
提着剑狂奔的祁安,笑意也跟着直达眼底。
他就知道:
再冷的心,只要他慢慢来,一定可以!
「啊——」
尖叫传了出来。
李逸馨刚刚沐浴完毕,从房中大叫着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救命啊——”
“有刺客——”
“抓刺客——”
锦衣卫带着皇宫守卫一拥而入,看到衣着清凉的李逸馨,全都傻了眼。
当天晚上,
宫里混进了刺客的消息传的满城皆知。
女将府难得煮了汤锅,赵卉领着人围围坐一圈。
祁安和小星分别坐在她两边,华慕、谭心、苏子宁和温雅宁已经拿起筷子,看着汤锅里的牛肉,蠢蠢欲动。
“开动吧!”
话音才落,四双筷子同时伸进锅里,一番争抢,锅里瞬间空空如也。
围墙外面,传进来过路人的说话声:
“你们听说了么,宫里进刺客的时候,昌平郡主正在沐浴,那身子都被刺客给看光了!”
“什么刺客啊,那就是幌子!是锦衣卫发现有外男擅入搜查后宫,最后在郡主的床上把人给找到的。”
“什么?你是说郡主和外男在后宫……昌平郡主不是喜欢顾世子么?应该不会这么做把?!”
“怎么不会?你们忘了,郑家公子被人打的半死抬回家,要不是犯了事儿,就郑老太太护犊子的性格,会一个屁儿都没放?”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吴家和王家的公子好像也是被抬回来的。”
“郑家、吴家、王家……这么多男的都和郡主……?!”
“这有什么稀奇的?她以前追顾世子多大胆啊,做出这种事不意外!”
……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传进赵卉的耳朵。
她举着酒杯,眼底都是笑意,连带着看祁安都觉得顺眼了很多。
突然,
她的脸色变得阴沉,双手攥成拳头,咬牙切齿喊出一个人的名字:
“顾清!”
谭心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因为她们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