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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监护人!”

苏纪因为太过吃惊,忍不住喊出了声。

眼前的男人分明没有做出多么严肃的表情,眉眼间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尤其是当他看向自己时,更觉得被什么顶级狩猎者精准盯上了。

唐慢书这个名字,对于京城商圈的人来说简直是如雷贯耳——

或者说,在整个商圈,无论国内国外,谁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且谁都不敢轻视。

唐家世代经商,祖上就是金鼎御食之家。到唐慢书爷爷那一辈,更是搭上了那一层关系,早就不是简单的商人。

但这家人一代比一代低调,到唐慢书这一代,他几乎从不出现在人前,坊间连照片都极少流传。

苏纪之所以认识唐慢书,能够一眼就认出他,还是因为他母亲出身于苏家,按辈分算,是他的奶奶一辈。虽然唐母早早地就香消玉殒,但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偶尔,唐慢书也会代表自己早逝的母亲回苏家参加一些家族活动。

因此,苏纪认得唐慢书。

可那个记忆里极少露面、神秘至极的男人,如今却登门为苏绥撑腰,还说什么他是苏绥的监护人????

苏纪脑子一片混乱,根本就没有搞清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在他的印象中,苏绥十四岁那年就被宁清带着去了国外,自此音讯全无,是后来一次偶然去意大利出差,才发现了这人的踪迹。

而以唐慢书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长居国外,所以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搭上的关系,自己又为什么对此全然不知情?!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被抛了出来,苏纪正想的头昏脑涨时,唐慢书又发话了。

“你是苏家现在的当家人?”

苏纪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这人怎么这么问,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回答道:“是,呃,唐,唐叔。”

按辈分,他是该叫唐慢书一声叔叔。

但不知道为什么,苏纪总觉得好像有股隐含着怒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叫他提心吊胆的。

苏绥偷偷看了一眼眉眼染上一层薄怒的男人,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苏纪今年28,唐慢书也不过才34,就要被这么大个侄子叫叔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好好笑。

唐慢书好像也发现了自家小孩在取笑他,无奈的看了一眼,拿苏绥没办法。

但转眼,面对苏纪时,又是一种威严疏离大家长的口吻。

“现在,我通知你这位当家人一声:苏绥和林家的婚约解除了。”

“有任何问题,异议,意见,不满,让林家的人来找我。”

提到林家时,唐慢书的眼神如刀子般顷刻冷了下来。

“或者,我亲自去找林家的人。”

说完这句话,也不等苏纪有任何反应,唐慢书不慌不忙的走到苏绥面前,换上端方温和的表情,轻声道:“跟叔叔回去。”

说着,伸出右手。

苏绥低头看了一眼,眼尾染上一丝笑意,搭上那只手,微微笑道:“好啊。”

苏纪还处于懵逼状态中,再一回过神,屋子里早就没了二人的身影,联想到这一晚上苏绥跟自己公开叫板收到的那些指责,顿时气得不行。

而唐慢书把苏绥带出苏家后,问他:“回小别墅吗?”

苏绥想了想,点点头:“嗯。”

在车上时,两人一路无言。苏绥兴致不高,似乎不是很想说话,唐慢书也就没有多嘴问,快到目的地后,这种沉默的氛围才终于被打破。

要下车时,唐慢书试探性的问:“你现在是和那个男朋友……”

“分手了。”苏绥淡淡道,语气里一点起伏都没有,林望景于他而言仿佛就是个相处不过几日的陌生人。

而就在不久之前,他才说过想和林望景分手,短短月余,两人真就分道扬镳了。

“要搬回唐家吗?”唐慢书再一次发出了邀请。

但苏绥依旧拒绝了。

“暂时不了。”

顿了顿,又说:“这栋别墅收拾的还不错,我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长期住?”

“还不确定。”

苏绥现在当了演员,回家的时候不多,大部分都是在剧组,住哪里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收拾出这个小别墅也只是想休假的时候有个落脚的地方。

“挺好的。”话虽这么说,可唐慢书的眼神里明显划过一丝落寞。

今晚的气氛很好,和小狐狸相处融洽。他本以为应该不会再被拒绝,可事实是……

苏绥多细心的一个人,马上就发现了男人掩藏起来的失落。

“叔叔有空了可以经常过来玩啊,这房子本来就是你买给我的,随时都欢迎你。”

唐慢书有些苦涩的笑了笑,人似的待遇,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苏绥不要再对自己也挂上礼貌的疏离,是苏绥像以前一样眼里心里都只亲近自己一个人,是苏绥在自己面前不用懂事可以随意撒野……

人虽然就在自己眼前,可唐慢书明白,他们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始终隔了一层戳不破、看不穿的隔膜。

就像贴在玻璃上的两只手,无论掌心挨得有多近,也没有办法真正触碰到对方。

车轮缓缓停下,苏绥往窗外看了一眼,笑着说:“到家了。”

他又看向唐慢书:“今晚留在我这儿过夜吗?”

唐慢书犹豫了一小会儿,但最后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很想对苏绥说,这里不是家,只是自己送给他的一个礼物。

但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句简短的:“不了,工作上还有些事没处理完。”

“噢,这样啊。”苏绥淡淡的回了一句,光从语气,听不出来他是失望还是不失望。

“那我就先下车了。”

苏绥正准备起身,唐慢书却突然拉住了他。

“嗯?”苏绥疑惑地望了回去。

男人忽然没由头的来了一句:“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看着男人漆黑的、如夜一般深沉的眼睛,那里面只倒映着自己一个人,苏绥微微笑道:“还算可以。”

小骗子。

唐慢书想到自己收集到的那些资料,心里又生气又难过。

“你长大了,很多事不愿意跟叔叔说,就连订婚这样的终生大事,也……”

“我很好,叔叔不用担心。”青年笑着打断了男人的话。

唐慢书沉默了一瞬,明白苏绥并不想提这些事。可甜蜜过后的疏离让他一会儿如在云端,一会儿如坠地狱。一时之间,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习惯了掌控一切的男人,却异常的没有安全感。

甚至,忍不住问出了一句:“你还在怪我,对吗?”

所以不愿意跟自己回趟家,不愿意让自己帮忙解决棘手的事,甚至不愿意对自己说真话。

唐慢书胜券在握这么多年,头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在他引以为豪的小狐狸身上。

苏绥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男人说的是哪一件事。

他忍不住有些微微的失神,想起那时候的事,但最后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没有的事,早就过去了。”

说着,安抚性的揉了揉唐慢书的头,这样的行为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看来,无异于在摸老虎屁股。但对于熟悉两人相处模式的人来说,早已是见怪不怪。

quot叔叔,别乱想,我没有怪过你。quot

即便苏绥用上了最真诚的语气,唐慢书也根本不相信。他好像陷入了自己织造的情绪陷阱里,无论苏绥承认与否,都觉得对方肯定是还在怪自己。

“那我先回去了,叔叔你也别太累,处理完工作就早点回去。”

唐慢书放开了苏绥的手腕,低下头不敢看他,只“嗯”了一声。

苏绥回过头看了他好几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打开车门,融进了黑夜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估摸着苏绥大概已经进入别墅了,一直把自己当做空气的司机才忐忑着询问道:“唐先生,那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唐慢书抬起头,透过车窗看了眼还点着光亮的别墅,猜测着苏绥现在正在做什么。

工作是他拿来拒绝苏绥的借口,唐慢书看着依旧明亮的别墅,淡淡道:“就在这儿。”

司机点点头,按照吩咐把车开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随后熄了火。

车厢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唐慢书没有让别人陪着自己受冻的癖好,于是对司机说:“你在附近随便找个宾馆休息,我一个人静一静。”

司机有些犹豫,担心他的安全:“可您……”

唐慢书微微颔首,“我没关系,你先去吧。”

说罢,又将目光落在那栋灯火通明的小房子上。

“我……看看他。”唐慢书的眼神温柔而专注。

“是。”

司机也不再坚持,轻手轻脚的下了车。

等司机走后,唐慢书摇下车窗,窗外呼啸的风便立刻灌了进来,令人瞬间清醒。

京城深秋的风已经如刀子刮脸一般了,刺得唐慢书脸颊生疼。

可身体上遭遇到的这点疼痛和不适,跟心里的那点酸涩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唐慢书目光柔和的看着那座小别墅,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初见到苏绥时,如今成长得芝兰毓秀的青年还是个路都走不稳的小团子。

苏绥可能以为他们的初遇在十四岁,但唐慢书心里清楚,时间还要在往前推,一直推到他四岁的时候。

彼时的唐慢书不过十四岁,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半大少年,远没有如今的杀伐决断。

他跟随父亲来到蓉城参加当地商会的成立仪式,负责人投其所好,打算办一场赛车表演赛,热烈欢迎这位北方而来的优秀企业家。

也就是这场表演赛,彻底地改变了他和苏绥的命运轨迹。

那个桀骜不驯、凌厉逼人的赛车手本来没打算参加这场表演赛,那天是他儿子的生日,他原意是想结束训练后抓紧时间和妻儿一起庆祝,享受一家人难得的悠闲时光。

但或许是过于凑巧,原定的赛车手当天出了点小意外,没有办法按原计划完成表演赛。

可大老板和一众嘉宾已经在观赏席准备就位,总不能放这么多人的鸽子。负责人只好面带愁容的找到苏云,言辞恳切的拜托他跑完这场表演赛,并许诺了丰厚的报酬。

唐慢书当时去了趟洗手间,恰好目睹了劝说的全过程。

“苏哥帮帮忙,就这一次,真走投无路了,不得不麻烦你啊!”

苏云纠结犹豫了好久,或许是想到接下这笔单子就能挣一笔不小的报酬,能够改善家人的生活条件,最后还是同意了。

他看到男人转身抱起一个可爱的小孩,在他软乎乎的脸边用力的亲了两口,笑眯眯的说:“和妈妈在终点等着爸爸,晚上给绥绥买超级大的老虎蛋糕好不好?”

那小家伙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学着老虎的叫声,奶声奶气的“嗷呜”一声。

“绥绥真乖!让爸爸再亲亲~”

不知道是不是小家伙的脸蛋实在是太白太软了,就像是软绵绵的一样,看得唐慢书都想亲几口。

他一回到观众席,苏云便穿着身红色的赛车服,在欢呼和喝彩声中出场。

父亲眼前一亮,给他介绍道:“这是国内有名的赛车手,风格很大胆,前些年玩的都是生死局,最近几年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的就退出大众视野了。”

唐慢书想到那个被苏云抱在怀里亲脸蛋的小团子,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表演赛全程都进行的很顺利,苏云不愧是顶级赛车手,各种高难度动作都信手拈来,引得观众们频频尖叫。

但唐慢书却揪着一颗心,毕竟是极限运动,即便是安全系数比较高的表演赛,也难免容易出些意外。

直到临近终点,他才松了口气。

苏云同样放下心来,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

等会儿冲过终点,就能马上抱到软乎乎的儿子了。

然而就是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赛车的保险杠在跑动中突然松动,车轮左右打滑,苏云察觉到不妙,努力地控制着方向盘,然而这并不是他自己的赛车,一切的努力在不可控制的灾难面前显得那般渺小无力。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车身的控制,眼看着就要连人带车直直的冲向观众席时,作为一个顶级赛车手,苏云无比清楚地明白,350km/h的赛车全力冲向观众席,带来的危害简直是毁灭级的。

在那一刻,他做下了一个绝对正确且教科书式的选择——

不再试图踩刹车挽救,而是全力轰油门,朝着终点冲线,不断地加速、加速——

赛车贴着地皮几乎飞起,如一道子弹射向终点,最后撞到水泥墙上,当场车毁人亡。

从发生故障到撞车,只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可在唐慢书的眼睛里,仿佛被按下了无限延缓的倍速键,画面一帧一帧的从头拉到尾。电光火石之间,却像过了十年一样漫长。

在那一刻他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的安危——他的座位离赛道是最近的——而是在终点处慌忙的找寻着那个小孩儿的身影。

不到成年人膝盖高的一个小团子,就这么呆愣愣的站在离终点线不远、也就是苏云出事的地方,白嫩的脸蛋上还飞溅着几滴血迹——

那是他爸爸的,就在不久之前,还抱着自己,亲亲脸蛋的爸爸的。

接着就是骚动、尖叫、慌乱,整个赛车场乱成了一锅粥,而唐慢书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那个好像已经被吓傻了的小孩。

那一刻,愧疚感铺天盖地的淹没了尚且年幼的唐慢书。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为自己父亲举办的表演赛,会让另一个孩子失去父亲。

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场无法预料的意外,唐慢书自己也知道。如果他现在是二十四岁、三十四岁,被岁月敲打过后的心智绝不会感到内疚自责,但现在他十四岁,还没有变成后来那个铁石心肠的笑面虎。

他后来整夜整夜的做梦,梦里都是那个小孩儿脸上沾着血,茫然无措的站在一堆废墟中的样子。

那个出色的赛车手在失控的前几秒,或许还在想着晚上该怎么为儿子庆祝四岁的生日。然而几秒之后,他将再也无法把儿子抱在怀里,用下巴去蹭小孩儿柔软白嫩的脸蛋。

苏云的死严格意义上来说和唐家没什么关系,但唐慢书的父亲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还是带着一笔丰厚的抚恤金去看望这个赛车手留下来的一对遗孀,并且承诺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尽管找京城唐家。

那个叫宁清的女人美丽精致,即便披麻戴孝也掩盖不了分毫,她那时候伤心的好像都麻木了,对于自己父亲的话,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唐慢书在灵堂搜寻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那个白净可爱的小孩。

直到十年后,他才重新见到苏绥。

比起初见,这时的宁清没有曾经那么憔悴,但眼神里满是不舍和难过。她想逃离苏家,仅凭自己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彻底摆脱,还是不得已要寻求唐家的帮助。

但当年许下承诺的男人已经去世多年,最后不得不由唐慢书来继承这个约定。

这时的他已经二十四岁,足以支撑起一个庞大的家族,并且相比起他的父亲来说,在这个年龄,他做得更加优秀。

那是一个大雪漫天的傍晚,唐慢书穿着一件米白色的大衣,穿过风雪,赶到机场时一身风尘仆仆。

他一看见宁清牵着的那个半大少年,便清楚这就是当年那个小孩儿。

唐慢书淡淡的向他笑了一下,蹲下身,声音比最深的深海还沉。

“我是唐慢书,大你十岁,叫哥哥叫叔叔都可以。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苏绥看了眼妈妈,在温柔眼神的鼓励下喊了唐慢书一声叔叔,随即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白狐绥绥,九尾庞庞——”

“是这个绥吗?”

苏绥点点头,尖尖的下巴埋在厚厚的围巾里,遮住了半张脸,显得整张脸更加小了,只有巴掌那么大一点。

他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的盯着唐慢书,就像只从洞穴里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脑袋,眼睛水汪汪的奶狐狸。

唐慢书被这样干净纯粹的眼神看得心头一动,笑着说:“那我以后叫你小狐狸,好不好?”

苏绥似乎不爱说话,只轻轻地“嗯”了一声,险些淹没在嘈杂的机场大厅。

宁清还要赶飞机,时间抓得紧,没有功夫继续留在这儿,她把养孩子需要的注意事项大概说了一下。末了,很真诚的感谢唐慢书:“幸好还有唐先生你愿意替我照顾绥绥,也只有把他交到你手上,我才放心……”

说着便哽咽了,低头擦了擦眼泪,缓了一阵后继续道:“他的生活费我都会按时打到你卡上,这孩子很听话的,不会让你觉得很烦。”

唐慢书站起身,温和的笑了笑:“当年是我父亲做下的承诺,我作为他的儿子,这都是应该的。”

一句当年让宁清有些恍惚,她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当年的意外,只能说是孩子爸爸运气不济,我们从来没怪过任何人,唐先生也请不要太放在心上。”

唐慢书看得出来她很舍不得苏绥,一直紧紧的牵着儿子,便问:“怎么不把他带在身边?我这里再好,也比不过母亲身边。”

宁清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她抹了把眼泪,笑着说:“绥绥从小就跟着我颠沛流离,从来没有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样过上安稳的生活。这次出国,山高水长,环境陌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倒是也想带着他,可我更不想他跟着我吃苦。”

唐慢书对宁清的遭遇略知一二,也清楚对宁清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他于是承诺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宁青点点头,向唐慢书交代完以后,蹲下来又嘱咐了苏绥一番。

大厅的航班信息播报了一遍又一遍,实在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宁清只能狠狠心把苏绥交给唐慢书,在催促声中依依不舍的进入了关内。

她一步三回头,眼睛里盛满了泪水,不断地挥着手,直到进入关检,视线里再也不能看见儿子,才头也不回的拖着行李箱向着一个未知的将来出发。

宁清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心软就再也走不掉。

苏绥抓着唐慢书的手,目睹母亲的离开,却不哭不闹,只是这么看着。

唐慢书低下头,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孩儿:“如果想她,每年暑假我可以带你去国外。”

但苏绥摇了摇头,声音清脆得好像透明的水晶风铃:“妈妈让我听叔叔的话,想她了可以打电话。”

宁清不想过多的麻烦唐慢书,苏绥也很懂事。

那一天在农历的节气里是小雪,但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

他们牵着手出机场后,才发现雪已经盖过了街道,就连路灯的顶端也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色。

街边的服装店放着音响,温柔的女歌手缓缓唱着《年轮》。

苏绥的手被紧紧地握在唐慢书的手里。男人掌心炙热,连带着苏绥的手心也在微微出汗。

“冷不冷?”

苏绥摇了摇头,可鼻尖被冻得通红。下一刻,尚带着体温的米白大衣已经披在了他身上。那双形状好看、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的捻了捻,最后才似乎是放心的呼出一口白气:“但是这样会好些,对吧?”

苏绥抬起头,发现男人只穿着单薄的西装,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睛是狭长的,以苏绥现在的阅历,很难猜得透里面装着什么,不过这一刻只剩下一个小男孩儿的倒影。

大衣兜里有伞,唐慢书取出来,打开,瞬间便有了一片不被风雪肆虐的小天地。

因为撑伞而短暂分开的手,在下一刻又被坚定有力的握住。

雪地里留下两对一大一小、一浅一深的脚印,蔓延着长长的一串,行至不见。

那道深沉的声音在漫天风雪中有些失真,但还是无比清晰的穿过每一片雪花,传到苏绥的耳朵里。

“跟我回家吧,小狐狸。”“如果想她,每年暑假我可以带你去国外。”

但苏绥摇了摇头,声音清脆得好像透明的水晶风铃:“妈妈让我听叔叔的话,想她了可以打电话。”

宁清不想过多的麻烦唐慢书,苏绥也很懂事。

那一天在农历的节气里是小雪,但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

他们牵着手出机场后,才发现雪已经盖过了街道,就连路灯的顶端也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色。

街边的服装店放着音响,温柔的女歌手缓缓唱着《年轮》。

苏绥的手被紧紧地握在唐慢书的手里。男人掌心炙热,连带着苏绥的手心也在微微出汗。

“冷不冷?”

苏绥摇了摇头,可鼻尖被冻得通红。下一刻,尚带着体温的米白大衣已经披在了他身上。那双形状好看、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的捻了捻,最后才似乎是放心的呼出一口白气:“但是这样会好些,对吧?”

苏绥抬起头,发现男人只穿着单薄的西装,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睛是狭长的,以苏绥现在的阅历,很难猜得透里面装着什么,不过这一刻只剩下一个小男孩儿的倒影。

大衣兜里有伞,唐慢书取出来,打开,瞬间便有了一片不被风雪肆虐的小天地。

因为撑伞而短暂分开的手,在下一刻又被坚定有力的握住。

雪地里留下两对一大一小、一浅一深的脚印,蔓延着长长的一串,行至不见。

那道深沉的声音在漫天风雪中有些失真,但还是无比清晰的穿过每一片雪花,传到苏绥的耳朵里。

“跟我回家吧,小狐狸。”“如果想她,每年暑假我可以带你去国外。”

但苏绥摇了摇头,声音清脆得好像透明的水晶风铃:“妈妈让我听叔叔的话,想她了可以打电话。”

宁清不想过多的麻烦唐慢书,苏绥也很懂事。

那一天在农历的节气里是小雪,但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

他们牵着手出机场后,才发现雪已经盖过了街道,就连路灯的顶端也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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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绥的手被紧紧地握在唐慢书的手里。男人掌心炙热,连带着苏绥的手心也在微微出汗。

“冷不冷?”

苏绥摇了摇头,可鼻尖被冻得通红。下一刻,尚带着体温的米白大衣已经披在了他身上。那双形状好看、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的捻了捻,最后才似乎是放心的呼出一口白气:“但是这样会好些,对吧?”

苏绥抬起头,发现男人只穿着单薄的西装,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睛是狭长的,以苏绥现在的阅历,很难猜得透里面装着什么,不过这一刻只剩下一个小男孩儿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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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深沉的声音在漫天风雪中有些失真,但还是无比清晰的穿过每一片雪花,传到苏绥的耳朵里。

“跟我回家吧,小狐狸。”“如果想她,每年暑假我可以带你去国外。”

但苏绥摇了摇头,声音清脆得好像透明的水晶风铃:“妈妈让我听叔叔的话,想她了可以打电话。”

宁清不想过多的麻烦唐慢书,苏绥也很懂事。

那一天在农历的节气里是小雪,但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

他们牵着手出机场后,才发现雪已经盖过了街道,就连路灯的顶端也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色。

街边的服装店放着音响,温柔的女歌手缓缓唱着《年轮》。

苏绥的手被紧紧地握在唐慢书的手里。男人掌心炙热,连带着苏绥的手心也在微微出汗。

“冷不冷?”

苏绥摇了摇头,可鼻尖被冻得通红。下一刻,尚带着体温的米白大衣已经披在了他身上。那双形状好看、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的捻了捻,最后才似乎是放心的呼出一口白气:“但是这样会好些,对吧?”

苏绥抬起头,发现男人只穿着单薄的西装,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睛是狭长的,以苏绥现在的阅历,很难猜得透里面装着什么,不过这一刻只剩下一个小男孩儿的倒影。

大衣兜里有伞,唐慢书取出来,打开,瞬间便有了一片不被风雪肆虐的小天地。

因为撑伞而短暂分开的手,在下一刻又被坚定有力的握住。

雪地里留下两对一大一小、一浅一深的脚印,蔓延着长长的一串,行至不见。

那道深沉的声音在漫天风雪中有些失真,但还是无比清晰的穿过每一片雪花,传到苏绥的耳朵里。

“跟我回家吧,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