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摊牌

太阳向西移了稍微的寸末，阳光依然被层层叠叠的树叶切了个粉碎，冬天低温发寒的风吹在身上，阴凉更是寒冷的帮凶，宁小安身体有些受不住，往苏诡怀里缩了缩，想把自己完全钻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冷吗？”苏诡松开他，要把自己的衣服脱给他，看见他比上次见面还要消瘦的脸，心疼又起:“饿了吗？怎么这几天就瘦成了这样？”

宁小安制止了他的动作，又钻进他的怀里，把脸埋进他的颈脖，轻轻朝那块白皙的皮肉呼吸，不知道是在抱怨还是撒娇，声音软糯:“嗯，好饿，好累。”

“……”苏诡最听不得宁小安这种声音，太软了，只要入耳，他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给他，无论是是现在的苏诡，还是过去的何岁，都是如此。

他一把把宁小安打横抱起，尽力地让他贴近自己，好躲避寒风，宁小安却被他吓坏了，他被挣扎着，发现苏诡手劲很大，他怎么挣也挣不动:“干什么，我能走，我就是有点饿，不是废了。”

苏诡凑在他的耳边说:“可是我想这么抱，早在何岁的时候就想这样了。不可以吗？”

宁小安顿时红了脸，害羞地躲开了脸:“可……可以。”

“小熊猫，你的脸红了。”苏诡歪头一笑，露出了痞气，蹭了上去，嘴唇轻轻贴上了宁小安的脸:“我想亲一口，可以吗？”

“……”宁小安没眼看了，把自己的脸死死地埋进他的怀里，这么都不出来。当他假装安随时，客气又恭敬，即使是苏诡，也能做到相隔三米，相敬如宾，和和睦睦，等到现在掉马了何岁的内核就完全暴露在他眼前，也变得不管不顾了，一定要撩着欺负他一下，把他逼得脸红心跳才肯罢休。

“你知不知道，我之前忍得多辛苦，又有多想抱你。”苏诡把宁小安抱得更紧，很长的一段路，苏没有气喘劳累，脸上甚至有光芒迸射。

“……”宁小安没有露出头，而是伸手垂了他胸口，力气小得跟挠痒似的，说不清是不是撒娇，还是恼怒他。

苏诡被他轻飘飘地锤了，笑得更开心，把人塞进车里，开向原来的公寓。

苏诡真的太想念宁小安抱在怀里的手感，也舍不得他已经很疲累的身体再劳累一下，他一停下车，就不顾宁小安的反对，把人一路抱上公寓，宁小安挣也挣扎了，推也推了，怎么都拒绝不了这个羞耻的公主抱，他把脸捂着埋进苏诡的衣服里，假装别人看不见自己，苏诡倒是一脸坦然，抱着自家媳妇风风火火地就上了楼，留下几个路人诧异的目光:“现在的小情侣都忒猴急，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宁小安一进屋就被苏诡放在沙发上，眼前电视贴心地放着小猪佩奇，甚至他手里还被塞了一瓶酸奶，像一个小祖宗一样安置好，苏诡则脱了外套进厨房做饭，麻利地点火，翻开冰箱找食材。

这样太浓烈的宠溺寥寥几句无法勾勒，宁小安眼眸里映着电视里的画面，有些呆愣，他心头升起暖意，还有巨大的恐慌感，还有极度不真实的缥缈感觉，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可能是梦，下一秒在厨房里忙碌的人就没了。他瞬间红了眼睛，赤脚跑到厨房一把抱住正在锅前煮面的苏诡，对方宽厚的背部传来的温暖，还有怀抱间那么真实的触感让他分外安心。

“怎么了？”苏诡侧过身体，亲了亲他的唇角，轻柔地带着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在呢。”

宁小安把下巴搁在他的颈脖间，哭腔覆盖话语，又软又脆弱:“我怕这是场梦，我怕忽然你就又不见了。”

“我在呢。”苏诡一只手抓着筷子在锅里搅动面条，一只手按住宁小安的手，用脸蹭了蹭他的脸:“不是梦，我真的在呢。”

“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会回来吗？”宁小安不敢问这个问题，他懂得苏诡，懂得他早就做好了独自死亡的准备，更加懂得他这是为了自己好，可这到底不是他想要的，他知道答案，又不得不问。

“……”苏诡又亲了一下他的发顶，没有回答，或者说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你知道吗？就因为这样我才认为是一场梦，太虚幻了，有时候我宁可你自私一点，坦白的告诉我，让我也保护你一回。”宁小安委屈极了，眼角沁出细细的泪珠:“你明明在我身边，我也能感觉到你很熟悉，可就是不能相认，走进了我的心里，我也要生生地剥出来，这样很疼的，疼到骨髓里了。”

“苏诡，你知道我想要的从来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平安，我想要的是所有人平安，你要是没了，让我用什么心态在这世上过下去？”

“明明就在我眼前，我身边，为什么不和我相认？”宁小安一想到当初的无望等待，在黑暗里，在绝望里不断安慰自己，那种孤独的，卑微地祈求命运能够可怜一下他的悲怆，都让他窒息，一点一点地熬，岁月对于他而言都是那么无助。

“苏诡，我不知道你知道些什么，可是让我和你一起面对吧。”宁小安的泪滴在了苏诡的颈窝里，慢慢地滑下去，牵动了苏诡的每一根神经。

小熊猫哭了，他不想让自己去涉险，他害怕自己离开他，自己被他在意着，苏诡心里的爱意快要炸了，他对于这个认知实在太兴奋太开心，虽然他知道宁小安的心里有自己，但是当真的完全展露出来的时候，他不能不疯狂。

他面对这样的宁小安，一切防守都彻底崩溃。

苏诡又吻了吻他的眼睛，在他的耳边哄道:“乖，如果你想知道，我等一下就告诉你，去沙发上好好休息，好不好？”

“我想抱着你。”宁小安近乎撒娇，还把手收紧了一些，撅起了嘴，泪水还挂在脸上，像一个哭着求糖果的小孩子，软得不行。

苏诡三两下被他这样子击溃，忍着身体的异样由着他抱，还不时的把锅里煮的配菜夹起来送进宁小安的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