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愣了愣,以为她是怕白真真说她,安慰道:“没事,我们不告诉妈妈,她不知道的,朵朵按时吃了就好了。”
“可是妈妈会担心的,妈妈说我的胃不好,要按时吃的。”白朵很严肃的道,小小的孩子和大人似的一本正经。
沈砚又愣,随即皱眉道:“这么小就胃不好吗?妈妈是不是从小没给你按时吃饭啊?”
白朵乖乖的吃饭,没明白是沈砚话里没按时给你吃饭是什么意思,因为她还不知道按时是个什么意思,只是白真真的话她从来都记得,比如到了时间就要吃饭,不然身体会痛痛。
那边,白真真捏着咖啡生气,手里的咖啡已经流了出来的没有注意到。
有人将纸巾递了过来,“怎么?咖啡得罪你了?”
白真真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熟人。
林长生。
自从上次在医院见了一面后,他们再没有联系过,白真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她接了纸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怎么在这里?”
林长生扬了扬手里的教材,“刚下课,准备走走,没想到看到个傻子在蹂躏咖啡,就想着咖啡是哪里得罪她了,所以过来看看。”
白真真尴尬的笑了笑,她和林长生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如今相见已经能平和的面对彼此。
到底是自己曾经喜欢的人,白真真看了看时间,笑道:“这里离惠州大学挺远的,你倒是有闲情逸致,还一路走到这里了,不觉得路太远吗?”
林长生如今还只有三十几岁,可是他叹了口气,像是暮年老人,“远的不是路,是人心罢了。”
白真真沉默了。
对啊,远的不是路,是人心,就像是她想不到自己会和沈砚因为一个完全和他们生活无关的女人吵架一样,或许是沈砚一直以来对她表现的都像是纵容到底,所以她心里的自以为是就疯了似的生长出来了。
然后现在被他一刀砍断,无情的嘲笑她。
没有谁能无条件的包容谁,他能接受白朵已经是底限了吧。
白真真自嘲的笑了笑,到底是自己想太多。
或者是太自以为是。
林长生见她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发呆,知道她心里有事,虽然曾经闹的有些不可开交,可是那时候彼此都不成熟,时过经年,大家又成熟了不少,所以他只是很平淡的发出邀请,“请你喝咖啡?”
白真真看了看手里被捏的不成样子的咖啡,扬起笑脸,“好啊。”
就在最近找了个咖啡厅坐下。
白真真搅拌着手里的咖啡,问道:“她最近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要谢谢你的帮忙。”林长生苦笑道,“到底是钱好啊,到现在我是看明白了,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要是有,也是因为钱不够。”
白真真惊讶的看着他,“你可是大家心目中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教授,怎么也会说出这么俗气的话来?”
“哈哈,当教授被钱所难的时候,也要跌落凡尘了。”林长生被她的话逗笑了,打趣的道,“所以当年我在你心里,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吗?”
他很认真的说问着这个问题,态度执着的看着白真真。
白真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搅着杯子里的咖啡。
林长生知道了,他笑了笑道:“我开玩笑的,你不要介意……”
“是。”白真真忽然抬头,同样认真的看着他,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那时候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就是在这样,你是一个前途已经被安排好的人,可能不会理解我们这种凡尘人每天心里的苦恼。”
既然说起了那段往事,林长生见白真真并不忌讳,便问道:“那么,你那时候的苦恼是什么呢?”
模糊的记忆在大脑里开始苏醒,白真真想了想,道:“我的苦恼,大概就是一边想着怎么让我家里人接受你,一边忍受着你家人的嫌弃吧。”
林长生沉默了,他那时候察觉不到什么,可是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父母对白真真的态度已经很有问题了,可是那时候他还偏生觉得他们相处的不错。
“抱歉,是我的错。”
白真真看着他,“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大概这就是有缘无份罢了。”
“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早早的发现问题,后来就不会闹成那样了。”
他的道歉看起来真挚,白真真摇了摇头道:“说起来,我也有错,要是那时候我勇敢一点,不瞻前顾后,直接将你带到爷爷面前……还是我考虑的太多了,因为我家里除了爷爷,大多数都是眼高于顶,自以为是的人,我怕你受委屈。”
平淡的说起当年事,虽然心里各有感叹,但是到最后都是会心一笑,事情已经过去了,各自都在这段感情里学会了很多,彼此成全了对方的成长,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白真真先提出了离开。
林长生没有挽留,静静的看着她离开,就像是老朋友一般。
白真真的心情平静了很多,之前因为沈砚带来的那些焦灼和烦躁的情绪因为和林长生的出现奇迹般的被抹平了。
她再度满血复活。
下午的工作效率高了很多,李梅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很想知道她出去遇见了什么,怎么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上午的时候可是像吃了炸药似的,只差一点小火苗就要爆了。
准点下班以后,白真真回了沈砚那里。
齐琪已经在在隔壁房子里安顿下来,因为沈砚和白朵还没有回来,白真真打了电话也没有人接,她在齐琪那里晃了一圈,天快黑的时候才回自己家。
可是沈砚和白朵还是没有回来。
白真真皱眉,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她心里有些担忧,只是沈砚这个人向来都是靠谱的,而且自律的很,是不是在加班太忙了所以没有注意到时间?
她等到八点,还是人影都没有。
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
她干脆打给了崔助理。
崔助理接到她的电话吃了一惊,表示自己早就下班了,而且他下班的时候他的老板早就带着白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