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如果他们的目的只是召唤修罗的话，大可不必让我们知道，这样反而节外生枝，破坏他们的计划。”

凤凰一进门，就看到这两个人一脸疑惑的表情，连忙询问来龙去脉。

陆清寒想着他也不是外人，就把这整件事情说给了他听。小凤凰听了，神情也是一脸的凝重。

他想了想，说：“那九座神像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否则他们不会大费周章，做一个这么大的局。说不定那些封印下面隐藏是极大的秘密，不仅仅是一个厉害的邪祟那么简单。我们以为召唤一个魔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不过是因为这个魔是你的师祖下了大工夫收的，值得费这么多精神。可要是他们背后的目的，是大于这个魔的呢？”

“什么样的目的才能大于这个魔？”轻灵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可事到关头，总是觉得脑袋不够用，她在屋子里一边踱步一边说：“爷爷拉着许多前辈费心费神费脑，也不过就是想到了这个封印，想到了封印下面这个魔。想来我们再去问他，他也不知道什么了。这神像的秘密，如果连爷爷都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查到。”

“我知道。”小凤凰突然神秘一笑，“轻灵姐姐，你只知道道教有许多圣物宝器，却不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圣地。”

“圣地？但凡灵气鼎盛仙气氤氲的地方，又有哪个不是圣地？还有人说我们玉清观是修道圣地呢！小凤凰，你莫不是糊涂了？”

“非也非也！”小凤凰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说：“你说的那些，都是那些普通人封下的修道圣地，而非修道人的圣地。真正的修道人的圣地只有一处，那便是万书阁。”

“万书阁？你别开玩笑了！谁人不知，万书阁只是闲人杜撰出来的地方，从来没有人亲眼见过。如果说冰火拂尘至少道人们有在口口相传的话，那这个万书阁根本提都没人提起，书籍中的笔墨更是少之又少。这种圣地，能问出来什么？”

凤凰摇了摇头，一副“你可真愚昧”的样子，对他说道：“我一只神鸟，总不能吃饱了没事干诓骗你吧？”

“你当然不会诓骗我。可谁知道你从哪里道听途说，拿着修道失败的闲人编出来的故事，来同我说的跟真的一样。小凤凰，以后你还是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书，听些半桶水的道人说的话。”

轻灵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让爷爷去想办法比较靠谱。毕竟爷爷修道多年，又认识许多德高望重、见多识广的老道人，没准费些心神打听打听，能查出点蛛丝马迹。

她懒得理这半大的小凤凰，说话间就要出门，凤凰却堵在了门口，一脸认真地告诉她：“我曾经亲眼见过万书阁！那不是个传说，那是真的！”

“你说什么？”轻灵的脚步成功停下，侧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小凤凰。

陆清寒问道：“到底什么是万书阁？就是有很多书吗？那不就是图书馆。市里那么多图书馆，多了去了，有什么可稀奇的？”

“不，万书阁说是说万书，可其实里头只有一本书，一本无字书。”这是轻灵对万书阁知道的全部信息。陆清寒如果想再问的清楚一些，她是想答也答不上来了。

“无字书？这能称之为书吗？不就是白纸一张？凤凰，你可别忽悠我和小道姑，一本无字书，能查出神像的秘密？”

“清寒哥哥，你有所不知。这本无字书并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问的。”

“问？怎么问？”

“无字书放在一座朴素典雅的七层阁楼里，每一层楼都设了一个关卡。那些关卡并非是什么暴力或者威胁人性命的关卡，而是直击人心的。比如一个幻境，比如一个两难的选择。当人份通过层层关卡到达第七层阁楼时，你就可以见到那本无字书。那是一本竹简，旁边放着一只狼毫笔，还有一方磨好墨的砚台。你可以在竹简上写下你任何的问题，它都会立刻给你解答。可是书写问题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它显现出答案，不管你再问多少次，竹简上写上去的字都会消失。”

“这么神奇吗？”

“对，就是这么神奇。一书抵万书，所以才叫万书阁。只是这万书阁是一座成了精的阁楼，它有它自己的脾性。除非是有缘的人，否则根本看不见它，想要特意去找，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它虽然只是一座楼，但并不是死物，可能出现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海上、云里、地底，没有踪迹可寻。我当年得见它，也不过是刚好缘分到了，它突然出现在我躲藏的林子中。那个时候我极其迷茫，以为世上只剩我一只黑凤凰了，不知该何去何从，也不知该如何延续种族，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报复人类。”

凤凰挺着这张年轻稚嫩的相貌，内心却老成持重得很。毕竟在化成人形之前，它可是一只活了数万年的神鸟。见了沧海桑田，历了人情冷暖，该看透的早就看透了。可独独对于善恶这件事，它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走哪条路？

“当万书阁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好奇地走了进去。我是神鸟，闯几道心理关易如反掌。我简简单单就到了第七层，见到了无字书。我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想要问的东西太多了，反而不知道从何问起，于是提笔写了一个十分无聊的问题。”

“什么问题？”轻灵好奇地问。

“我写着，传闻这万书阁有缘才能见到，我究竟是跟它结的哪门子缘，万年不曾听过有人见它，偏偏落在我头上，究竟怎样才算是缘分到了？”

“它怎么答的？”

“它说，当你对一个问题的答案渴求到了极致的时候，缘分就到了。它是一座成了精的阁楼，一本成了精的无字书，和一只成了精的狼毫笔。阁楼里的每一事每一物都是万书阁。它只要嗅到了对于答案的需求，自然就会出现。”

“这，这跟没答有什么区别？忽悠你的吧？其实它并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吧。”陆清寒觉得自己就像是看完了一部喜剧，演到结尾了，除了能让大家笑笑，一无所获。

简直就是废话！

“你先别忙着吐槽，听我说完。更玄乎的事情还在后头呢。在他给我的答案后面还跟着一行小字，正是这行字，让我对万书阁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