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小区,谈笑已经等急了:“怎么样?”
秦菜上车,白芨已经开着他的suv走了。秦菜急急吩咐:“回天庐湾,我要去拿红姐那卷皮!”
谈笑面色严肃:“干什么?”
秦菜来不及和他多说,只是急急催促他开车。车速很快,好在白芨住的地方离恒实砖厂不是很远,应该来得及。
到了天庐湾,秦菜找出那卷皮,它依然在呼吸,似乎睡得极香的模样。
谈笑忍不住提醒她:“这卷皮很贵重,如果卖给玄门中人,不会低于六十万!”
我擦!!秦菜搂着那个装着人皮的画筒——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有钱过!
但是六十万再贵重,也总没有一条命重要吧?毕竟钱还可以挣,命丢了却是活不过来的。
秦菜立场坚定:“走吧。”
恒实砖厂,白芨早已经在了。这会儿天都已经大亮了,他在砖厂用来看守砖垛的铁皮房里,周围摆满了香蜡,地上还撒着纸钱。
尽管是白天,秦菜走进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是觉得阴冷。那根桑树已经被烧成了焦黑的木碳,这时候还冒着烟。
看来那块镜子说得不错,这里确实是极凶之地,在桑树精镇不住这里的时候,即使白天也让人背脊发凉。
她拿出那卷皮,白芨都是眼前一亮:“你们线长很舍得嘛。”
秦菜心想是我舍得好不好,请你还得花一百万!!
白芨虽说对旁事不热心,但一旦收钱的买卖,他还是很靠谱的。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卷皮,他拿出一个漆黑的小罐,又倒了半碟菜油,在皮上画了张不知道什么符。
“摘些新鲜的树枝,最好也用桑树吧。”白芨吩咐。
秦菜让谈笑在旁边守着,自己赶紧去办,不一会儿就抱着一捆桑树枝回来。
谈笑这时候就明白秦菜的意图了,他想不通:“你拿出这卷皮,就为了救它?!”
秦菜不敢说——不止这卷皮,还有师叔的手工费……tat
谈笑已经在数落她了:“蓝愁,这么做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秦菜不说话,白芨反应冷淡:“要吵架出去吵。”
他一开口,谈笑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脸色仍十分不好。秦菜顾不得这么多,反正先弄活一个算一个。
白芨命谈笑去桑树脚下找没被他的符火烧到的黑泥,用菜油调和。他再画了符油符,随手一烧,符纸就变成了一根通红的绣花针。他用针刺破自己手腕,以血为线,将桑树枝放在人皮里,于是桑枝为骨、黑泥为肉,他用这些捏了个泥人,然后披上人皮缝合起来,这一番费时甚久。
一直到中午了,还是谈笑想得周到,出去端了一盆砂锅驴肉过来。
几个人围着砂锅吃饭,白芨低头缝皮的模样特别细致——不管要价多高,他始终是对得起那个价钱的。
到下午一点半,他终于把皮缝好了,随即又是一番画符施法,最后把放在黑泥罐子里的桑树精魂魄放出来。
做完这些事,饶是白芨也现了疲色,他在砖厂的水龙头前洗净双手,连谈笑叫他吃饭也懒得理:“三天之内,把一百万打我账上!”
话落,他转身走了。
谈笑在看秦菜:“什么一百万?”
“呃……”秦菜顾左右而言其他,“谈笑,你看看这个驴肉,一看就很嫩很香,赶紧来一块!”
谈笑不吃这一套:“什么一百万?!”
秦菜摸摸已经成人形的桑树精,笑嘻嘻的:“呃……就是……他救这个桑树精的手工费……”
谈笑终于生气了:“你疯了吧,就为了救个事不关己的东西,不但出了一张皮,还出一百万?!就算救活了,它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何况就一棵破桑树,它值一百万吗?”
秦菜的神色渐渐严肃:“一根桑树值不了一百万,哪怕修成精、修成仙也不值。但是谈笑,我觉得它为别人镇住极阴之地,避免阴魂行凶,哪怕是一天、一个月,都值。”
谈笑怒急反笑:“好啊,一百万你自己出!!”
他转身就走,秦菜却不能走呀——这个桑树精还没醒呢。
而且现在她心里也很矛盾,万一这棵破桑树给葛仙师告状,自己还有得蛋疼。
在小屋里一直守到子时过半,秦菜都饿了——幸好中午谈笑还给买了吃的,不然这时候还不饿死。地上的桑骨泥人突然睁开眼睛,先是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它跳将起来:“是你?!”
秦菜坐在那堆被褥上,无聊得都快长蘑菇了:“还好,没烧糊涂。”
桑骨泥人儿左右看了看,突然啊地一声惊叫,把秦菜给吓跳了起来。
“我能走路了!我能走路了哈哈哈哈!”它在铁皮房里一会儿走猫步,一会儿走正步,一边走一边笑。搞得极凶之地的阴魂都吓哭了——这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怪物了?!
秦菜当然有事和它商量:“我们之间的恩怨,算是一笔勾销了吧?反正这事情你也有责任,你要先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桑骨泥人儿一瞪眼:“老子哪里不想说清楚,mlgb的,你们一来二话不说动手就挖!我要先把你腿打断了,你还能起来跟我心平气和地讲理呀?”
秦菜知道这树妖脾气暴躁,也懒得理会:“好歹你也是葛仙师的传人,我说……能不能把口头禅换得文明一点?”
桑骨泥人儿这时候在跳广播体操:“哼,你把老子弄成这个怪模怪样,老子没揍扁你已经是不错了!还敢嫌弃老子的口头禅!对了,老子的镜子呢?!”
秦菜从怀里把那枚山寨昆仑镜摸出来递过去:“喏。”
桑骨泥人接过来,然后它还是有点奇怪:“咦,平时话都挺多的,怎么这时候没反应?”
秦菜答得含糊:“也许……睡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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