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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坠落 第6节

宋晚栀转过拐角,准备踏进烧烤园的院内,但却突然停身,险险收住——

只差毫厘,她就会撞进墙后那人怀里了。

“对不——起……”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懒懒叠着的长腿。

让宋晚栀还没抬头就滞在原地。

“哒!”

近在咫尺,银制火机的盖帽甩上。

宋晚栀被勾回神,眼神惊慌地仰起——

拐角后的墙前,那人低着漆黑的眼,懒洋洋地放下火机,侧身睨了过来。

“听墙角是很不好的习惯,”江肆笑了,那双勾翘的眼尾微微耷下,像深情又放浪,“家长没告诉过你吗,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你再骚下去老婆没了

·

【注】:栀子回忆部分仅代表个人视角,不代表客观事实!

第4章 银河落了吗

宋晚栀足足怔了五秒,也屏息了五秒。

等被胸口的窒息感迫着回神,她才本能放开呼吸:“对不起,我不是故——咳……”

想退开却没来得及。

冷淡的薄荷雪松,混着缭绕的不知是烟草还是香根草的迫人,在吸气那一瞬就攫取了她的呼吸主权。

宋晚栀一句话都说不完就难抑地咳起来,声音压得越轻就咳得越狠,胸口越撕扯似的折磨难熬。

江肆就那么倚墙看着。

身前女孩站得离他极近,纤细的手指将她自己下颌扣得很紧,脆弱的颈线绷得如弦,仿佛下一秒就能折断似的。可咳嗽从来是越压越止不住的,她终于受不住,背过身去。

于是晚夏里,女孩轻薄的白衫更裹不住漂亮的蝴蝶骨,同白得细腻的颈一起,在江肆眼皮子底下随着咳声一下一下轻轻颤动。

江肆眼皮蓦地一跳。

原本松散握在指间的金属打火机一秒就被他扣进掌心。江肆敛淡了那点恣肆笑意,错开眼去。

宋晚栀咳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呼吸。

她刚刚听那人已经离开了,扶着墙慢慢转身,却见江肆就停在一两米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

宋晚栀一惊,刚松开的手指又压回去。

咳得沁出艳色的唇重新藏住,像沾了夜里露水似的乌黑瞳子惶然望着他。

江肆眼神动了动,什么都没察觉似的挪开。

停了两秒,他手里矿泉水瓶递过去,嗤声一笑:“我就抽了一根烟,你咳得像我逼你抽了一盒,碰瓷么?”

宋晚栀赧然地攥紧指尖,眼睫微颤地垂下:“谢谢,不用了。”

江肆慢慢转回眸子,盯她两秒,又一笑:“怕我?”

这一次他嗓音里莫名地凉。

宋晚栀没来由地心里一抖,无声又不安地仰眸看他。

江肆往前踏了一步。

完全是本能,宋晚栀白着脸儿向后一退。

那人停住,长眸微敛:“我是病毒吗?”

宋晚栀僵着摇头。

但随时准备转身就跑的模样,一点都没藏住。

江肆低头,哑然笑起来。

心里方才就生出的那点躁意不但没压下,反而被她一两个小动作和细微表情弄得更甚。

江肆抬手按了按颈后。攀附在他冷白皮上,红色荆棘文身的颜色殷得深了些。

他却侧过身,似乎懒得再看她:“进去吧。”

烧烤园里正热闹。

宋晚栀望了一眼就低回头:“谢谢。”

“……”

这一声更轻。

像一捏就能揉碎了似的,听得江肆眼皮直跳。

偏女孩踝足微跛,明明慌张得不敢看他,却还是走得滞涩。那种特殊的清涩的苦茶香,随她几根乌色发丝被风拂起,又一次缠进他呼吸。

江肆微微仰起视线,无谓地笑了声。

他斜倚墙前,摸了烟盒晃出一根,随意咬住了,就神色松懒地靠回去,半眯着眼看她一点点挪近,又向另一侧挪远。

轻软烟头被他叼着,在唇齿间慢慢厮磨、咬过。

末尾,江肆喉结微动。

“既然烟味都闻不得,以后就别学人听墙角了。”

宋晚栀住了一下。

她听出那话里嘲弄,脸色微微苍白,但她没辩解也没回头,无声走远。

灯火渐深。

没开封的矿泉水被毫无留恋地扔进街边的垃圾桶里,江肆转身,叼着那根没点的烟迈入夜色。

·

新生开学不到一周,s大论坛里已经出了两件“大事”。

一是今年新生里来了个叫靳一的,无论颜值脾性还是成绩都是一绝,报到当天以一己之力搅出来的惊动大半个美院的事情更绝——于是成功跻身校内论坛顶流,与江肆被并称为“s大双草”。

二是,传闻独霸s大校草宝座两年的江肆,又有新女友了。

“我觉得不可能,一定是假的。没听说最近有谁跟他告白成功了啊。”王意萱说这话的时候正坐在自己床边,一边晃着垂到桌前的腿,一边咔嚓咔嚓地咬着零食果干。

几天下来,四人熟悉多了,王意萱的吃货加二货的本性也早就不藏了。只要她在寝室,各种零食就没离过手。

寝室斜对角,桌前对镜的康婕眉笔停下,疑问:“告白这种事,还是女生给男生,只有当事人知道很正常吧?”

“拜托康姐,那是别的男生吗?那可是江肆!”王意萱拍了拍床边的护栏,“要换了是你告白成功,你难道不会通传天下——让觊觎你男友的无数小妖精全都知道,这个男人,至少现在,已经是你的了!?”

康婕举着眉笔思考片刻:“言之有理。”遂点头转回。

王意萱眼珠一转,放下零食袋,她扒着护栏往康婕的方向趴了趴:“康姐,你要不要挑战一下?”

“挑战什么。”

“跟江肆告白啊。”

“?”康婕手一抖差点画歪了眉,她扭头,“你看我像疯了?”

“就是没疯才说让你尝试嘛。你现在可是我们院系公认的系花,江肆又就喜欢你这种类型,你上的难度一定比其他人低多了!”

康婕叹气,靠在椅子里转回来:“虽然姐姐的人生确实幸福顺遂到毫无难度可言,但我也完全不想闲着没事给自己找这种地狱模式的刺激好吗?”

“难道你对江肆完全没感觉?”

“你这个问题就很诛心。”

“嗯?”

康婕放下眉笔,站起来,晃去王意萱床边:“子曰食色性也,江肆那种长相,是个女生大概就很难免俗——姐姐我当然也一样。”

“那姐姐抓紧机会呀!”

“少给我出馊主意,”康婕停下,把兴奋的王意萱戳着额头摁回去,“就他那‘不主动、不在意、不挽留’的三不原则,说是交女朋友,怎么看怎么像找个自动防御型挡箭牌——我是多欠虐才会跳这个火坑?”

王意萱遗憾叹气:“我要是有你这张长相身材,我一定跳。说不定我就是最后一个了呢!”

“嗯,他的前女友们也是这么想的。”

“扎心了康姐!”

“就是要扎碎你不理智的幻想。”

“哼。”

王意萱说不过康婕,干脆转向自己床铺对面:“晚栀,你来说,如果是你,你上吗!”

“……”

104寝室里安静下来。

打算进洗手间的康婕去而复返,嫌弃:“别打扰我们栀栀学习行不行?邢舒除了打游戏从不着家,你除了美食和美色毫无爱好,栀栀已经是我们104村在学业上最后的希望了。”

“哎呀说说嘛,她都图书馆自习室地泡好几天了,偶尔放松一下脑子是好事。”

从书桌前抬起头的宋晚栀摘下一只耳机,默然几秒,她低垂着眼睫轻声道:“不会。”

“咦?为什么?”王意萱扭头。

康婕插笑:“她要是说会,你才该问为什么。”

王意萱思索两秒,郑重点头:“也是,咱们晚栀一看就是最纯洁乖巧的那种,比白纸都干净,估计异性的手都没拉过。怎么看也不适合和江肆那号人物碰在一起。”

宋晚栀低着眼,无声。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比如有些事她不去争,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太在乎了。

宁可永远得不到,她也舍不得拿自己可以偷偷喜欢他的资格去赌,她输不起。因为这是关于他她所仅有的唯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