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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坠落 第61节

宋晚栀眼瞳一栗,睫毛慌乱地覆低下去。

掌心早被她己掐出浅红的月牙,这样的痛感还没醒来,那应该不是梦吧。

何况,她怎么敢做这样的梦呢。

“咦,晚栀学妹,你一个人站在外面干什么?”有办公的研究生师兄回来,隔着还几米就朝她打招呼。

宋晚栀被叫回神,慌抬眼:“我在等江肆。”

“噢,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被你哥罚站了呢,不进去等吗?”

“不用的,谢谢师兄。”

“哎客气什么,江肆妹妹就是我们妹妹,以后——”

“什么就你妹妹,”虚掩的办公门被人不客气地推开了,出来的人懒靠在门旁,语气微躁,“说几遍了,和你们没关系,我的。”

“行行行,你的你的,你一个人的好吧?你们妹控简直太可怕了。”

师兄百般嫌弃地从两人中挤过去,进门了。

江肆还是那副不以为意的散漫样,他从门前直身出来,也没回头,随手办公门在身后合上:“不用担心,”他扫过宋晚栀,“里面那个已经被我灭了。”

“——”

宋晚栀一吓,抬头看他,正对上那人低敛下的眼眸里撩人的淡笑。

他又在捉弄她了。

什么喜欢她,喜欢戏弄她还差不多。

她果然就不能信他那些假假都分不清的玩笑,更不应该往心里去。

宋晚栀绷着脸把药膏递给他:“我要回去了。”

那句“我送你”摁了回去,江肆懒散着眉眼接过:“周三下午,准时过来。”

宋晚栀点头,攥紧背包带转身离开。

直估算着孩已经出了实验楼的区域,站在门外的江肆才朝电梯走去。

实验室楼下,元浩已经等他二分钟了。

“你大爷的,我等我前友出门前化妆都没这么久过!”一见江肆出来,元浩就愤怒地冲上来。

江肆插着裤袋,懒洋洋地走下台阶:“这就是你现在单身的原因了。”

“滚滚滚,这话谁都能说,就你没资格,我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二四孝模范男友了好吗——听你说得好像你什么时候等过朋友半分钟一样!”

“我不需要,”江肆一顿,又笑了,“…不过以后也说不。”

“?”

元浩莫其妙地打量了他好几秒,才回过神,他一脸狐疑地快步追上去:“今天是发生了什么美事,你丫怎么一下来就笑得这么放荡?”

“滚。”

江肆心情极好,骂时都慢条斯理还带笑的,完全没有和元浩计较的意思。

元浩的好奇心更被吊上来了:“我还以为今天论坛闹得厉害,你肯要烦躁一天——咦,我才注意,你罩什么时候摘了?不怕让人看见你那,咳咳,伤了?”

“我怕什么,”江肆勾出袋里的那支药膏,拿起来盯着看,“有人怕才对。”

“这什么?”

“伤药,栀子买的。”

“栀……”

元浩一脸噎住了的表情,好几秒才把那气顺下去:“你不会是特意拿出来跟我炫耀的吧?”

江肆懒得理他。

元浩:“难道就为了这么一支药膏,你就高兴成这样?艹,不至于吧,出息呢我的江大主席?”

“伤药是一部分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江肆抬眸,“我跟她表白了。”

“?”元浩一僵,扭头,“???”

江肆走出去几米,才察觉身旁人没了,他回眸一瞥:“还去不去体育馆了。”

“去是当然要去……”元浩喃喃地要跟上,下一秒才反应过来,他嗓门一下子就窜了上去,“不是,肆爷,你怎么突然就跟她表白了你——”

“?”

路过的两个生表情惊异地回头。

江肆扯着唇角,轻哼了声懒散的笑:“说,再高声说,要不去你们宣传部借一下校广播?”

“……”

元浩理屈地咽回去,他忍着走到江肆身边,传密报似的低声:“你这能怪我吗?昨晚上你可还叫妹妹呢,今天就跟人表白,你矛不矛盾啊?”

“我也觉着我从没这样矛盾过。”江肆把玩着那支药膏,像随意说着,“一边知道她干干净净碰不得,一边见着了,不,闻着了就忍不住往上凑。”

江肆停了停,懒撩起眼帘笑:“你说她身上的茶花香里是不是添了迷香了。”

“茶花香?我怎么没注意到过?”元浩皱着眉回忆。

然后江肆笑意就凉下来:“不准想。”

“哈?”元浩懵了几秒反应过来,磨牙,“我看你是让她给蛊上了,护食护得跟个变态似的……所以呢,你告白她答应了?”

“没有。”

“?那你高兴得什么劲?”

“我发现她应该不讨厌我了,”江肆勾着药膏在修长的指节转了一圈,眉眼染笑,“还会吃醋。”

元浩:“……就这?”

“嗯。”

元浩:“…………”

没救了,埋了吧。

江肆眼底笑意镌深,他药膏慢慢握紧,收回袋里。

当然不止于此。

他还发现了她的心软,她的薄脸皮,她不知原因的退让,还有她这些“薄弱处”留下的可以给他趁虚而入的缝隙。

只是阴晦心思难以宣之于,他也舍不得让旁人了解。

视线里,室内体育馆越来越近。

校会体育部的成员有不少在附近准备校内篮球预选赛的后勤,见着江肆两人都纷纷打起招呼。

元浩的宣传部同样是s大主办的这次p市高校篮球联赛的主担部门之一,元浩在部门群里回完消息,就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凑去江肆身旁:“所以你和宋晚栀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

“我需要根据这个考量一下我以后对她的态度。”

“哦,学生工作上常就好。”

“私下呢?”

江肆一停,懒懒挑眉:“这一点要发展地看。”

“嚯,江副主席就是会拽词啊。”元浩皮笑肉不笑,“不是我打击你,虽说你己觉得人家小姑娘不讨厌你了,毕竟是你觉得。人家拒都拒了,您还惦记着这合适吗?”

听得出元浩就是故意激他,江肆不没恼,还点了点头:“那就是栀子,我妹妹。”

元浩都听笑了:“她要一辈子不答应你,你给人当一辈子哥哥?”

“嗯。”

元浩一愣,看江肆神色不似作假,他心里更嘀咕,称呼都换了:“您确,您忍得住?”

“忍得住什么。”

“就,比来你妹妹结婚,你不得半路去绑了妹夫沉江,回过头己入洞房?”

“……”

原本情绪散漫的漆黑眸子里焰火似的一跳。

然后江肆笑了:“别勾我。”

元浩:“哈哈,我就这么一说——”

“我要是照办了,”江肆揉过颈后荆棘花纹,懒散地笑,“每年年底监狱汇演,《铁窗泪》怎么也该分你一份策划的功劳。”

元浩:“???”

·

学校里果要办一场大活动,那向来是要折腾得校会全体鸡犬不宁的。

这次的p市高校篮球联赛就是典型:由体育部、外联部、宣传部、组织部四个部门主担,文艺部和后勤部、交流部辅助,最后只剩办公室和学习部稍显清闲。

为此,两位面上清风霁月道貌岸然的正副主席,私底下对江肆却很是一副“嫉妒”到扭曲的嘴脸——

周五晚,又一场忙到精神错乱的部长例会后。

“是每人负责三个部门,为什么这样一场大型活动,唯二闲着的部门都是他的。”

“这是谁分的?”

“这是谁选的?”

“我怀疑他早有预谋。”

“上当了。”

“……”

于是,江肆跟宣传部部长元浩同学交流过这周的任务分配,一转回来,对上的就是另外两位主席肃穆里掺着幽怨的眼神。

“交代清楚吧,江副主席,竞选前是不是就提前算好了?”副主席幽怨。

“难怪当初论团委老师怎么劝,这主席团一把手你都不接,只肯要副职,”主席悲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江肆抬手搔了搔眉,没答,似笑非笑地走过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这边今天提前结束,二位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