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季季则单手驻剑站于沈河前方,此时他脸色苍白,右臂软绵绵地垂落,长袖被鲜血浸透,一道抓痕深可见骨。
他知道自己的右手暂时已废,别说拿剑,便是动一下手指都钻心似的疼。
这只是其次,离山剑修可用天地万物化作剑意,只要不死不灭,便有无数种办法可以攻击。
但那妖族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此刻他体内洞天似斥满无数黑色气体,以至于灵力都被侵染。
刚才那一剑若换做往日,便连六境修士也得暂避锋芒,又怎轮得到这小小妖族嚣张。
可眼下,他恐怕都无法再使出第二剑了
应该是中毒了吧...该死的,这妖族身上为何连灵力波动都没有?
“这是我的血脉天赋,身形、灵力甚至是妖气皆可隐匿,除若非如此,恐怕我早就被发现了。”
妖族仿佛看出了离山真传的心思,顺口解释道,接着目光又瞥向沈河:“你说是吧?”
沈河先是一愣,接着便一阵毛骨悚然。
这家伙恐怕早就来了无双城,也早就察觉到了我体内妖气的存在!
“先杀了你这个离山真传吧!”
话音未落,蜥蜴妖双腿猛然蹬地,整个身子都在半空中化作一抹残影。
毫无反派废话多的武德。
萧季季目眦欲裂,他明明看穿了对方的动作和破绽,可却无法调动体内灵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副尖爪刺破空气,朝着他面门袭去。
“喵!”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小小身影狠狠撞了过来,妖族的攻击顿时偏离,如炮弹般砸进了不远处的石墙之中。
只见那奄奄一息的猫妖,不知何时又复站起,它静静立于两人身前,背脊上的绿火忽隐忽现,如同灯尽油枯一般。
“喵...”
它回头深深看了沈河一眼,继而双尾一甩,身子化作一抹绿色流光,朝着石墙废墟扑了过去。
妖族此时也已起身,也不知那小小猫咪哪来这么大的力量,它此刻胸口都微微塌陷了一块,急怒道:“又是你!”
似乎它们早就打过交道,妖族声音甚至隐隐还有些忌惮,但很快两者都无暇分心,一方仓促应战,一方舍命攻击,金芒绿火顿时战作一团。
“你怎么样?”
沈河转头看向萧季季,只见白衣少年身子微晃,便连忙伸手将他扶住。
“可能要完蛋...”
萧季季勉强扯了扯嘴角,虚弱道:“那妖族本命神通不止一种,我体内中了它的妖毒,如今灵力阻隔实力大跌,甚至不如一境修士。”
说着他又望着前方,喃喃道:“那只猫妖也撑不了多久...沈大哥伱还真是乌鸦嘴啊!”
“我...”沈河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摇头苦笑。
“你们离山就没有什么解毒的丹药吗?”
“有啊。”
萧季季点点头,然后无奈叹道:“可是我的须弥戒被赤衣罗刹抢走了...”
“......”
“那里面还有太吾书院的心传密宗,哪怕不用丹药,光是听着那几句诗,都能助我斩妖除魔。”
“诗?这是何意?”
“那群书呆子以文载道,仅凭吟诗作对写写文章,便可获得天下信仰之力...这种力量非同小可,甚至能助旁人也飞升悟道。”
说着他又朝沈河翻了个白眼,“枉你一介书生,恐怕连诗都不会作。”
沈河不屑道:“我怎么就不会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欸?”
萧季季微微一愣:“确实是好诗...可是你不是太吾传人,更没有信仰之...”
话音未落,夜空便响起一道闷雷。
草木摇曳,风尘滚滚,似有吟诵之声自九霄云外传来,无悲无喜,如同天地叹息。
而萧季季的周身忽然泛起一阵白光,体内灵力更于瞬息间暴涨数倍。
便连那酣战之中的妖族也望了过来,眼神惊疑不定。
“我...我...你...你...你...”
离山真传目瞪口呆,随之狂喜道:“沈大哥你瞒得我好苦,你居然是太吾传人吗!”
“......”沈河比他还要惊讶,一脸的不知所措。
“你再念一句,快快快!”
“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卧槽卧槽!”
萧季季身上白芒更甚,如同上瘾了一般继续叫道:“继续,加油!我马上就完事了!”
“我特么...”
沈河毕业了那么久,仓促之间哪还能想起什么诗词,一番绞尽脑汁终于来了灵感。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欸?”
白芒一顿,离山真传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我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不管了!妖孽受死!”
他大喝一声,左手持剑,如同战神般嗷嗷怪叫着冲了过去。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整座天地仿佛再也没有任何能阻挡他的存在。
片刻之后,离山真传灰头土脸地爬了回来,一边吐血一边说道。
“玛德,它也被你的诗强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