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末尾杀人那里，有些书友说没看明白，我想了想，可能是间隔时间比较久，尤其是一直追书的朋友，忘记了很正常，不嫌麻烦的话再去看下二十章篇尾。）
（更新迟了抱歉，这章7K字。）
清晨。
温暖的阳光如一缕薄纱，穿过旖旎云端，沿着那层浅蓝色的天幕，静静洒落在汇贤雅叙的阁楼上。
“唔...”
安静的房间传来一声轻哼，裹得严严实实的被窝先是伸出一只手，接着脑袋也探了出来。
平平无奇的一张脸蛋。
她睡眼惺忪且很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真累啊...”
顾绛绛已经很多天没睡好了，白天还可以找些乐子分散一下注意力，可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体内紊乱的灵力便会让她痛苦不堪。
昨晚...应该是晕过去了吧。
若没有妖气的辅助，她的境界修为永远也不可能稳固下来了，也许每天都要遭受这样的痛苦，比死了还难受。
解决的办法自然是有的
她忽然想到了那一袭青衣，以及在寒风中像傻子般的自己。
“我就算疼死累死，也绝不可能再找他的！”
顾绛绛哼了一声，裹着被子靠在床头，单手支着脑袋看向窗外。
那里有一只小鸟在窗沿上叽叽喳喳，还时不时歪头打量过来，像是好奇，又似在嘲笑。
“我就是被你吵醒的吧？”
顾绛绛冷眸瞥去，只要她动动念头，这只小鸟便会化作虚无。
但她犹豫许久还是叹了口气，掀被下床一阵翻箱倒柜，最后找来了一个不知有没有馊掉的馒头。
可还没等她把馒头碾碎，便听到了一阵扑扇，再转身望去，那只小鸟已经摇着翅膀飞向了云海。
“自由啊...多好。”
顾绛绛发了会儿呆，接着拍了拍脑袋，从床下摸出一个黑黝黝的石像。
石像依稀能看出是个人形，脸糊成了一团，傲然站着，独臂前屈，像是在邀请什么人过来似的，说不上来的古怪。
这便是天魔神了。
或者说，这是天魔神在凡间的投影。
老宗主曾提起过，天魔神虽已飞升虚空，可他每过千年便会重返一次人间，化身无数投影，若遇见有缘人，还会将其点化成仙。
顾绛绛自然是不信这些鬼话的，不过也不妨碍她每日都上前拜一拜。
拜一拜无事发生，不拜则当日必遭横祸。
听说上一任圣子死的当天就没拜——他给北月仙尊写了一夜的情诗，结果临死前也没念出一句来。
所以顾绛绛不仅要拜，还拜得非常虔诚。
三拜九叩之后，她又摸出一个签筒，捧在手里摇摇晃晃。
在那哗啦哗啦的声音之中，一個红头签也渐渐冒出了头。
最后悠悠然落在了地上。
“啪！”
“啪！”
两个骰盅在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中猛然静止
沈河大马金刀的坐着，笑得很是猖狂。
萧季季则坐在他对面，皱眉抿着嘴角。
不知为何，离山真传全身都缠满了绷带，似乎伤势比前些天更严重了。
他小心翼翼将骰盅掀开一条只有自己能看清的缝，待看见里面的数字，不由喜笑颜开。
五个骰子，皆是“六”字朝上。
这个“吹牛”游戏是沈大哥发明的，他之前无论如何都赢不了，甚至连汇贤雅叙的钱牌都要输个精光。
可这次
他怎么可能输！？
“三个五！”离山真传大声喊道。
“开。”沈河根本不带慌的。
“？？？”
萧季季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尤其当他发现沈大哥那里一个“五”都没有时，不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众外堂青衣见他面若死灰，也不由张望过来，之后便都一阵无语。
“你先和骰子道歉，再和我们道歉。”
“玛德，教了你这么久还是不会！”
“沈河又不去汇贤雅叙，你还不如把钱牌都输给我们。”
“真笨啊...”
面对众人的质疑，萧季季一阵面红耳赤，大声辩解道：“我怎么会知道他一个‘五’都没有啊！”
“你看他微表情先试探一下啊，沈河不是教过你吗？”
“我靠，这家伙每次都用斗鸡眼，谁能猜得到！？”
“这你就不懂了吧。”
老李头搓着手指，贼兮兮的笑道：“沈河一说慌就会捏鼻子，轻轻摸一下就是有点心虚，上上下下的揉就是很心虚。若他左右来回搓动...你尽管开，输了算我们的。”
萧季季眨了眨眼：“若他死死的捏着鼻子呢？”
“谁说谎会这样啊，这不是沙比嘛！”众人哈哈大笑。
“你们真没劲...”
沈河不屑冷哼。
怪不得近日玩骰子总是输，原来早被看穿了破绽
“不和你们玩了，我去巡街。”
无视身后的阵阵嘲笑，沈河身子一扭就拐出了衙门。
说是巡街，其实就是找借口出去练那《硬》之功法，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决定先填饱肚子。
目标明确的走到一个卖豆腐脑的小摊，板凳一支，佩刀一拍，店家便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青衣大人，您是要咸的还是甜的？”
“当然是要甜的，谁喝咸豆浆啊？”
顾绛绛不假思索的说道，还朝对面那人扬了扬手里菜包：“你吃不吃？”
“我...”
“做梦~给狗吃也不给你。”
“......”
诸葛小青翘着兰花指，一脸的委屈：“我毕竟是伱师兄，为何你总要这般羞辱我呢？”
顾绛绛也不理他，等店家端来了豆浆，咕噜咕噜一口直接干完，顿时一阵神清气爽。
“师兄？我看你现在倒像师姐...”
小侍女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这才有勇气正眼望向自家师兄。
他今日没穿女装，但那身青衣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的样子。
拉的很低的胸口，衣摆变成了裙摆，依稀还能瞧见里面两条毛茸茸的大腿。
活脱脱女版九龙青衣制服，也不知从哪买来的。
“从刚才到现在，你放了七个屁，吐了五口痰，还故意把鼻屎蹭到了我能看见的位置...师兄啊，你就盯着我一个人薅憎厌呗？”
“我舍不得让那些同僚难受嘛...”
“哼，你那些凡人同僚也没一个好东西。”
顾绛绛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里杀气腾腾。
“说吧，你找我又有何事？”
“就是告诉你一声，东方师弟快到无量城了...”
“东方盛？”
“嗯，和你同样拜兽魔神的东方盛师弟。”
诸葛小青端着豆浆，一手掩面，轻轻缀了一口：“或许宗主大人觉得你境界太低，所以派个帮手来吧。”
“他也配当我帮手？”顾绛绛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诸葛小青娇笑道：“人家修为可能要比你高了，毕竟另有奇遇，不需要妖气就能提升境界。”
顾绛绛却俏脸一寒：“虐杀童女，喝血吞心...这叫奇遇吗？”
“你看看你，我就怕你们闹出不快...”
诸葛小青楚楚可怜的叹了口气：“寻找新任圣子一事乃天魔的神谕，你若这时候坏了他老人家好事，宗主绝不会饶你。”
顾绛绛没说话，眼眸一阵闪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而且若你有东方盛的帮助，在此次秘境试炼中必能压过其他天宗真传，哪怕没什么宝物，能得些妖气也是极好的。”
“啰嗦...”
顾绛绛拍桌而起，昂着脑袋作势便要离开。
诸葛小青却又喊住了她，皱眉一阵打量：“师妹不对啊？你今天怎么没用‘谛听魔决’？而且你的境界怎么如此古怪？”
“要你管，记得付钱啊~”
小侍女头也不回，径自走远了。
诸葛小青无奈摇头，先从胸口里掏出两颗木瓜，接着才顺利的摸出了钱袋。
“掌柜的，多少钱呀~”
“一两银子？？？”
“青衣大人说笑了，是十两银子。”
“那我不买了。”
沈河撇着嘴转身就走，但没走几步又回头望去：“你怎么不喊住我？”
掌柜笑眯眯的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把桌上的玉簪包了起来，眼看就要放回椟里，却被一只手牢牢按住。
片刻之后，沈河笑容满面的走出首饰铺，怀里鼓鼓囊囊，显然有所收获。
其实他更想去当铺赎回娘子的那枚簪子，但那家当铺不知为何已经歇业很久，听旁边街坊说，老朝奉似乎得到什么了不起的宝贝，半年前就连夜跑路了。
这让沈河很是伤感，也隐隐有种丢了一个亿的错觉。
“希望娘子会喜欢吧...”
沈河想象了一下娘子开心的模样，嘴角也不由翘起。
接着他左右张望片刻，朝着一个无人小树林一头钻了进去。
最近几天沈河都是自己修行的，虽然离山真传自告奋勇想来帮忙，但考虑到他动手没轻没重，每天又伤上加伤，沈河还是委婉拒绝了他。
况且这种修行再简单不过，找个没人打扰的地，默默运行几遍体内妖气就行。
只见他双目微阖，念头一动，体内妖气便瞬间从妖丹处迸发，如涓涓小溪朝四肢百骸流淌。
当他竖起两根手指，能肉眼可见一抹金光闪烁，远比前几天那指尖一点要炫目的多。
“我真是个天才...”
沈河觉得自己若有修行天赋，哪怕放在天宗里也是很炸裂的存在。
短短数天他已能熟练掌握妖气的运行，神识里的金色符文没有那么耀眼了，脑袋也不再那么涨了，对《硬》的领悟也更多了。
以至于睡得嘎嘎香，甚至在梦里都能看见赤衣罗刹在为自己按摩太阳穴。
唔...我为什么会梦见赤衣罗刹？
沈河脸色古怪，又不敢多想，只好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伸出手指，戳向前方树干。
“葵花点穴手！”
“谁动谁是狗！”
随着奶声奶气的声音落下，顾绛绛也忽然定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午后的阳光落于头顶，她额头也微微见汗，然后再也坚持不住了，“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而她周围也顿时传来一阵嬉笑，继而纷纷变成斥责。
“顾姐姐是小狗！”
“顾姐姐真没用！”
“又菜又爱玩！”
“就是就是！”
“......”
看着眼前这群衣衫褴褛，但又笑得如此天真烂漫的孩童，顾绛绛故意板起了脸：“让着你们而已，我能一整天都不眨眼！”
“又在吹牛~”
“不信拉倒~”
顾绛绛哼了一声，随即摆摆手示意他们先玩，自己则找了个石阶坐下。
体力灵力又在动荡了，让她连站着都显得费力。
“这样下去真会死掉的吧...”
小侍女叹了口气，双手支着下巴，默默看着那些孩子玩耍嬉闹，慢慢的她也笑了起来。